羅欣那次之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在校園門口；剛開始的晚上，笙夢還習(xí)慣著地出校門等著她來，卻不見人影。

拍了拍腦門，她才意識到自己說過的話，沒辦法，只能走回家了。

那天是十月十八日，是她一直記得的日子。其實她說完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后悔了，那是最好的朋友啊，她也不忍心。只是個人有個人的難處，她心底的那些執(zhí)拗沒辦法跟她傾訴，但是她一個勁地激她，她也是被弄的沒辦法了，才說的這么決斷。

也好，至少后果是自己承擔(dān)了。笙夢也沒有告訴余瀛，但是還是時不時地想起，以至于昨天晚上他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不在狀態(tài)。

笙夢騎著車回家，到了樓梯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幾個煙星子在搖晃，她正好奇的時候，那邊開口說話了。

“喲，這不是夢姐嗎？”從黑夜視線外慢慢出現(xiàn)了一個人，笙夢知道了那是“黑瘤”。

“干嘛？”笙夢鎖了鎖車。

“不干嘛，就是一想著以前的事，瘤姐就不舒服。”一旁的男的站出來，手上搖著棒球棒。

“沒空跟你玩。”笙夢繼續(xù)鎖車，然后說，“少他媽的跟我來這套，要打架的話定時間！”

幾個人相互望了望，然后笑出聲，“我說你真是搞笑，我們要打你，為什么要搞的那么大陣勢啊？”

懶得廢話！笙夢拽著黑瘤的膀子，然后把她的連衣帽蓋上，一頓爆錘。

“別他媽的動！”笙夢從車座下面拿出了一把短刀。那幾個慫貨嚇得往后退。

“我們不是……你別指著我啊，危險……我就是……我錯了。”

笙夢目光一轉(zhuǎn)，然后抓著黑瘤的辮子，揪她起來，盯著她說：“你說說你，虧季中還有人罩著，你他媽的找這幾個人就過來教訓(xùn)我？誰不知道你自己就是個軟柿子？”黑瘤扯著她的手，樣子很痛苦。

“松開！”笙夢喊著，刀架在黑瘤的手上。那幾人怕動作鬧大了，連忙求饒：“夢姐，我們錯了。”

笙夢不想繼續(xù)浪費時間，手一松，把黑瘤一甩，“滾！要打聰明點，找這幾個肉雞過來。”

黑瘤走后，她沖了個澡就坐在陽臺抽煙。反正家里沒人，也不怕怎么著。吸煙有害身體健康，那也是自己吸得二手煙。抽了三口的時候，她咳嗽了幾聲，想到什么，然后起身掐了煙，拿出電子煙開始抽。

想起剛才的狀態(tài)，她就不知道什么滋味。一到那種環(huán)境下，就像惡魔上了身，什么平時保證不再說的臟話都出來了。

其實剛才也沒想著出手那么重，但是這幾年練出來的，打女生也不在少數(shù)；像黑瘤這種本來就不會打架的花架子，她隨便出手就讓她難受的要命。

余瀛啊，余瀛，我也很難受啊。她說過自己要為了他改變，不抽煙、不打架、少說臟話這些一個都沒做到。果然還是環(huán)境影響人。

想著那些自己因為激動的過頭做出的保證，想起他們的那些幻境般的親密舉動，還有做過的事，真是出入太大……

笙夢翻開了那本她后來買的他喜歡看的那本書，看了幾眼又合上，歇了口氣覺得還是頭大。

一個八幾年的人寫出來的東西怎么那么晦澀（至少自己是這么覺得，可能形容的不是很準(zhǔn)確）。反正無論怎么樣改變，她都不可能去讀懂那些東西。

她終于明白了，有的東西是自己怎么都不會喜歡的，竟然不喜歡就不用逞強；但是她喜歡他就沒辦法的接受他的那些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家里就這么點東西，但是她搞不懂，每天回來如同死尸一樣的在家里轉(zhuǎn)悠，家里人都沒有。偶爾，個把月看她回來待一晚上然后走的匆匆。

這么多的應(yīng)酬就不要買這么貴的家具了，時間長了，家具都通了人性，一點都不靈光，全都失了琢氣。

房間都是海報，那是自己執(zhí)意弄成這樣的。她還記得自己那個時候比現(xiàn)在幼稚的多，就想著弄得個性一點。現(xiàn)在想想自己還真是幼稚。

自己的狗窩有白光，但是她不想點，于是調(diào)成暖黃。暖黃色的光其實很暗，做作業(yè)很不合適，但是她也不做作業(yè)，一本本的資料和書都他媽的比新的還新。

都說黃光點在路邊一排排的整齊，是為了給沿路人一點安全感，還真是。

她拿起手機給他發(fā)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想著發(fā)語音的。

“喂，你在嗎？”

“喂，我想和你說話。”

“喂……呃。”

笙夢不知道說什么，但是還是拿著手機湊著臉。像一種病態(tài)，她堅持了半分鐘然后放棄了。

不能吵著他做作業(yè)，現(xiàn)在還早。

“干嘛？別發(fā)語音，我沒流量，一個月一G。”

“你在做作業(yè)嗎？”

“沒做，不想做……媽的煩。”

“哦……那你睡吧。”

“正在打坐……不是，別下線，我不做作業(yè)，聊會天吧。”

“聊啥？”

“……沒什么聊的好像。”

“滾……”

“一家人整整齊齊，要說guning！”

“（笑臉）guning！睡覺去。”

“好……你真無聊。”

“你才無聊，明明是你說聊天的。”

“不是你先發(fā)的消息嗎？”

“我下了。”

笙夢沒再看他發(fā)的什么，直接下了線，然后身子一歪，蓋上了被子。

“睡覺覺喲！”笙夢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大好。

“哎呀，怎么就這樣掛了……真是的！”余瀛埋怨著把手機放到一旁，“媽的，一個月一個G，聊天都要省著。”

余瀛也不知道想什么，睜著雙眼皮的大眼睛。和她進行了一段無聊的對白后，困意全無，精神大振。

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嘖……

他不知怎么地想到了這句話，他沉思著，沉湎于解開這道話后面的自己理解的意思。

房間里充斥著黑暗，但是自己也能看到，那是自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環(huán)境。從白天到黑夜的過度是奇妙的，而人的適應(yīng)能力也是奇妙的。

黑夜和白晝差別之大，而生靈卻能適應(yīng)，這本就是一種共生共存。他聯(lián)想到了經(jīng)歷，未來就是黑暗，黑色的眼睛是自己的心，在不斷地前進中，自己不斷摸索，達到一種新的高度。那是自己久久期望的光明。

余瀛翻了個身，更加興奮了，興奮著閉上眼感受星空，感覺自己離夢更近了之后。

安然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