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你過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

“什么事啊？”小王坐了下來。

老袁似笑非笑，“余瀛這段時間的表現怎么樣？”

“挺好的，上次我說過他之后他上課好多了。”

“哦……”

老袁也不作鋪墊了，“我就是問問，昨天晚上他們倆坐在一起的那個事，是你準許的嗎？”

“……是的。”小王就知道她想問的就是這個。

“我的意思就是，這樣的情況不要再發生了，你看我們班上是不允許男生和女生坐在一起的，如果每一次的數學晚自習他們都做在一起，校長或者是巡查的其他老師看到了，這不太好。”

小王知道老袁看出來了，她確實對余瀛這個孩子有著一種偏愛，她知道他不會亂來，“袁老師啊，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也沒說讓他每次晚自習坐在那里，晚自習有未完成的任務我當然是不準許余瀛坐過去的。余瀛他沒亂來，我覺得……他跟她講題的話效果會好點……而且那孩子好不容易想學了，我們是不是得支持？”小王語氣像是在懇求。

老袁遲疑了一下，然后說道：“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但是這樣確實不行。如果我們看他們這樣，最后有一個好的結局的話，我們肯定希望，但是問題就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去預知他們的高考，你能擔保他們的高考怎么樣嗎？不能吧。”

小王知道他的態度已經非常強硬了，但是還是想堅持，“我們往年這樣的學生也是不在少數的，但是今年我看到了他們，我知道沒有誰希望在這樣一個年齡去談戀愛，但是您看到了……我就說直白點吧，如果余瀛沒有到我們學校來，彭笙夢還是那個彭笙夢，我們都知道她是不可能有什么上大學的希望的，當然是我們期望的那種大學；你看看余瀛來了之后，她是不是用心一點了？據我知道的，她現在至少很少翹課了吧，而且昨天晚自習的時候她們坐在一起的時候我一直在看，我相信您也看了好久，她們保持了距離，就像事先約定了那樣。她們知道這種奢望是原本不存在的，所以他們很珍惜，而且彭笙夢也沒有要求每一節自習都讓他叫自己，那也是她為他的考慮。我……”

“行了，不要說了。”老袁的語氣強硬起來，“我知道你是為了學生好，但是你永遠都不知道他們的大腦今天和明天想的有沒有什么變化。他們的高考我們都不能保證，您今天說的我很抱歉，我今天所做的決定是早就做好的，我也無奈，但是我作為班主任，必須這樣做。我知道余瀛不會亂來，但是他也是犟脾氣，說不定這樣弄弄出什么事端。這件事就這樣吧。”

小王眼神失意，她看著老袁開始辦公就不好說什么了，“袁老師，我回辦公室了。”

小王回辦公室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桌前站了好多的學生，余瀛也在里面。

“是大課間吧？余瀛你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小王說完開始一個個的講題，余瀛覺得納悶，自覺地站到了最后一個。

前面有五個同學，等到他的時候已經快要上課了，小王讓他拿著作業過來。

“你們昨天的事，班主任看到了。”小王遞了本答案給她，讓他自己看。

“知道了？”余瀛感覺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內心覺得失去了依靠。

“沒事，你放心，你們班主任是不會找你的。”

“你知道？“

小王抬著頭，很認真地說：“我已經幫你爭取了，但是沒有用。也是，這種事情是不被允許的，我看得出來班主任的為難。你覺得呢？”

“肯定啊，我沒有奢望什么，您這樣做我就很意外了，拿想繼續想啊。”余瀛說完還不好意思笑了笑。

小王沖了一杯蜂蜜水，“我也不跟你繼續聊了，我怕聊遠了讓你分心。行了，你上課吧，加油啊，時間不多了。”

“得咧！”余瀛一副滿足地跑出了教室。

“哎，你在辦公室那么長時間干嘛啊？”笙夢放慢了筷子。

余瀛抬頭，“小王跟我說，老袁不允許我跟你坐在一起的事情再次發生。”

“他知道了？”

“廢話！哪節晚自習他不出來看看，我們坐在一起，一男一女那么顯眼。”

笙夢突然吃不下飯了，“怎么了？沒事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覺得我的自私好像害了你。”

“什么自私啊，你在說什么啊？”余瀛以為她在開玩笑。

“其實我是看到了她問你題目我心里不舒服，才出此下策的。靠，我不是故意的。”

“喲，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

“是個女生都會啊！”

余瀛低頭不語，隨即說道：“我知道，早就猜到了。其實這樣挺好的，我把我做的那些題都重新做了一遍，同時你也會了，那不是挺好的嗎。”

“但是老師肯定是不允許的。”

“那不廢話！當然是不允許的啊，年級就你和我有這特權？你想想看，學校如果同意這樣做的話，那不都亂套了？哎，老師這樣做其實不容易了，當然，我和你恐怕到畢業了都沒坐在一起的緣分。”

“吃吧吃吧，不聊這個。”笙夢沒希望他和自己能坐在一起，在她看來，那是會影響他的。可能他自己不那么認為，但是她覺得那是會的。她不希望這種奢望的實現變成毀掉他的開始。

可能說的有點過了，事情如果就這樣順利的發展也許不會這樣糟，但是說不準，這是她的想法，那就是不管順不順利她都希望不要發生；雖然那也是她希望，但是為了他的前途，還是不這樣的好。

她感到苦澀，吃飯吃的很慢，但是還是繼續吃著，不說一句。不過還是不會放棄試著學習，她知道那不會堅持多長時間，但是看著他也開心，她也愿意去做。

他催促著她吃快點，然后往口里大口地塞菜。她點了點頭，還是停不住地想，自己是什么時候改變到現在的這種狀態的，以前打架的日子，那些冰冷的臉龐，她想起了羅欣在前面擋著自己，想起艾迪康對自己的保護。她知道那些都是他們對自己真心的表現，這也是她為他的保護。那種掩于內心的幼稚想法，成為了她這么做的確信理由。

一種保護說起來也是搞笑，但是一個不懂得去保護其他的人開始說著做著保護就不好笑了。

也許以后不會在一起了，但是她還是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