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本來是休息時間,但是學校為了提高整體成績,所以下午的時間用來考試,今天下午是考文綜。以后這樣安排,考三次文綜,然后就是數學,語文這樣輪著來。”老袁一同往日地交叉著手在那里說道。
教室里一片怨氣。
“哎哎哎,不強求,你們可以找我說,我開條證明給學校就行了,但是要家長簽字?!崩显f道,“時間差不多了,再做一會,就可以回去了。好好午睡,下午考試誰睡覺,誰就給我打掃幾個月的衛生?!?
老袁的一貫伎倆都能起到良好的效果,具有強制性和民主性的特點。倒可以說做到了賞罰分明。
鈴聲打后,教室里只剩下了那么些個人,還是老???。
“你說他總是這樣做和說有意思嗎?”余瀛靠著后排的桌子,腦袋劇痛。
“唉,你有辦法。全年級的主角光環都在他的身上,他媽的當代唐三。不得不說,彩虹的執行力和管理能力是真強。就拿他那張臉來說,真是讓人忘不掉?!焙钊徽f完還學了學老袁兇神惡煞的樣子。
“呵呵?!庇噱α诵?,低頭玩用過的粘膠。
“你走不走啊。”夢夢說道。
“等會吧,人還沒散,食堂人少,不擔心打不到?!庇噱?。
“行吧,我還可以撐會。”夢夢說完又去睡了。
“哎哎哎,你們家的那個餓了,你走吧。”侯然打趣地說。
“是的,神經大條侯然同學,你家的老二也快餓了吧。我幫你叫叫?!庇噱闪说裳?。
“你站住別跑。”余瀛起身便跑,差點被侯然抓住。
侯然生氣地說:“我不和你鬧。啊,不計較。滾吧,看見你就煩?!?
“拜拜。”余瀛往笙夢那里跑,然后回頭說道。
“走吧,大夢夢。”余瀛揪了揪她的臉。
“嗯,走?!斌蠅衾У囊溃I的要死。
出了教學樓,余瀛問道:“這次用誰的卡???”
“你的啊,你又想訛我的錢?!斌蠅魺o力地白了他一眼。
“嗯?!?
“這次你打飯,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笙夢欲靠著他,可是還是沒有靠上去。
食堂里窮的只剩下他們倆了。
“哎,我卡里沒錢啊,咋辦?”余瀛問道。
“那你用我的吧??禳c,我困得要死?!斌蠅艨煲?。
余瀛很快地付了錢,然后坐下來,把其中一份變少,另一份變多。
“吃吧,別涼了。”余瀛大口大口地吃道。
笙夢的眼睛睜開一點:“你不挑食啊。”
“挑啊,只是到學校來就沒時間了。”
一小點的東西都會聯想到心疼,笙夢直起身,然后吃著說道:“你卡里沒錢怎么辦?”
“不怎么辦,問她要啊。”余瀛不存在地說道。
“那你不會難下口嗎?”笙夢問道。
“不會,我都習慣了,反正那男的有錢的狠?!庇噱^續吃著飯。
“你就沒有想過去你媽那里住嗎?”笙夢好奇地問道。
“我去過,那人有兩個孩子。其實吧,挺好的,都很好。我看著他家里的大房子只能感到寂寞和難過,里面沒有任何東西是我熟悉的。雖然他們都不見意,但是我就是覺得寄人籬下的日子慘淡無趣。甚至我看著他們歡聲笑語的時候,我就會感覺我已經融不到她的世界了。也是,她倒是快活了,可是我……”邊吃邊說讓余瀛嘴里摔了個大跟頭。他難受地咳嗽著。
“你看你,來,紙?!斌蠅魷愡^去,給他拍背。
“沒事……哎呀我去,嗆到了?!庇噱亮瞬裂蹨I。
“行了,我不問了。吃吧?!?
“我都吃完了,你快點吧?!庇噱叽俚?。
沒有回應,笙夢低著頭自顧自地吃,然后突然地問道:“下午的考試你準備了嗎?”
“怎么準備,考就考唄?!庇噱J為沒有辦法去準備。
“那我今天下午不來可以吧?”
“嗯吧,但是你還是來吧,最好來。這次你不來下次必須來。今天晚上我給你講數學吧。”
只要不學習,做什么終歸是好的,笙夢一直這樣想。
“你說你一不上課就笑容滿面的,真拿你沒辦法。準備走吧。”
“嗯。”
出了食堂的兩人就分開了。獨自回到教室的余瀛能干什么?什么都不干。他總是這樣,不是一次兩次了:
每次到了中午,整個學校沒幾個人的時候余瀛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
不是沒事可做,只是太多了難得做。一面在老師的眼中是在下面用足了勁的,一面其實是在下面心有力不足的偷懶。余瀛自己都為自己嘆氣啊。
每當這個時候他才覺察自己的渺小。讓他沒有底氣的是:沒誰懂,也沒誰去問。
即使是她恐怕也不會想到。沒想到也好,對她也好。
誰知道自己在教室干嘛,只有自己知道吧。
醒著的時候吹吹風才知道天地何其大,而自己何其??;站在可以看風景的走廊,眼睛被太陽刺的只剩下一條縫,卻還在做夢;身體永遠清醒,精神卻總在游離,沒有哪節課不走神;生活這碗湯燉的他只剩稀爛。
他望著不高處,跳下去的勇氣瞬間升起,卻又直線落下。
拖著病態的自己,恍惚地睡死在了桌椅上。
“哎哎,醒醒啊,老鐵。考試了,這都兩點十五了,你快點啊。”一陣聲音響起,像是北方的號角,余瀛慌亂醒來,還流著冷汗。
我是怎么了?可能又做了夢我不知道吧。
“考試了嗎?”余瀛問道,“那我在哪考?”
“你在外考場東一,我在東二?!?
收拾東西,奔赴考場,等著坐下來,發試卷,沾條形碼,真是熟悉。
試卷很難,對于他來說,關鍵時間也只有兩個半小時。
做的完嗎?他在第二個地理題上想半天,想了好幾分鐘。
做不完做不完吧。
哦,半蒙半猜地做完了選擇題,慌亂中給它涂上;嗯,簡單題慢慢做,對,審題審題……
靠,他媽的都只剩二十分鐘了,還有小論文和選修題沒寫啊。
筆刷子溜的賊快,簡單的字寫清楚,復雜地拿筆帶帶。沒有看清地湊滿一二三四條,然后自欺欺人地對自己說:我做完了,還不錯。
回到教室,像是走進了答案交易市場一樣:“你的給我靠看?!薄安唤o!”
“哎,看看你的,這是我的?!?
“不要。”
……
“不吵了,我這有政治答案。”
一群人湊上去,然后抱怨聲夾雜著歡呼聲流到他的耳朵。
余瀛望著這一幕,仿佛是抑郁癥患者都會做的夢。
頭疼的厲害,休息吧。
倒頭就睡,侯然不好說什么,偷偷地加了件外套。
別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