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抄了多少啊。”笙夢把頭湊過去看。
“你別說話了,我這進行了還不到六分之一啊。我真是服了,如果這樣有用,你學數學就不用抄書了。”余瀛站了好幾節課,腿都麻了。
“你還真別說,他以前就說過了的。”小小回過頭,然后模仿著老袁的口號說道,“這個古時候啊,總有人抄書的,這個抄書啊,自有其奧義,我們現代人真的可以學學。你比如說像什么英語、語文,還有文綜都可以抄抄。其實啊,數學也是可以抄的,只是你們沒有找到抄的方法。”
余瀛聽了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你還別說,學的挺像的。”
“那可不,他說了多少遍了。我當然學的像,你要是聽多了,也可以的。”
余瀛搖了搖頭:“我看還是算了,我受不了他。”
“你還有多少啊?”小小翹著頭去望余瀛的罰抄。
“還沒的沒啊,真是煩。本來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的,誰知道他精的像猴似的。”余瀛撂下筆,撐了撐胳膊。
“姐大,你幫他抄的嗎?”曉婷問道。
“嗯,他就是傻豬,我說了老袁沒那么傻。他還想的那么簡單。”
“啊?”小小大吃一驚,“是這么回事啊。你真是,你以為老袁不看的呀。他每個人都會看的。”
“哎呀,我哪里知道他真的去看,我就沒見過這么無聊的。”余瀛打了個哈欠。
曉婷把頭湊了過來,問道:“姐大,你們是不是合二為一了。”
“我……”笙夢抓起書佯裝去打她,她嚇得往后撤。
“咳咳。”余瀛伸直了腰板咳嗽了幾聲,意思是老袁進來了。小小和曉婷趕緊回頭,笙夢也迅速地低下了頭。
老袁假裝什么都沒看到,只是笑著走了過來。余瀛低著頭,先是看到了人影,然后看到了腳。
“抄著呢?”老袁拿起紙看了看,“嗯,字跡還算工整。我問你幾個問題吧。”
余瀛不吭聲。
老袁開始提問了:“國企改革的意義,簡單的分析分析。不要流水線生產,我要你加入自己的理解。”老袁的語氣像是在拷問。
“不……不會。”余瀛撓了撓頭,然后把雙手交叉在身后。
老袁笑的樣子有點像是在幸災樂禍,他接著說:“那好,我再問你一個。小微企業的優勢和發展的問題是什么,我要求你多角度回答。”
“不會。”余瀛抄了那么多,一個都沒有記住。
老袁瞬間表情凝固眉心緊鎖,說道:“你這樣搞,不好辦啊。這樣的,你每天都要去我那里做一做問答題,直到我滿意。”
余瀛剛想應聲,旁邊的笙夢卻說話了:“老師,是我幫他抄的,你別難為他。”說完笙夢直接站了起來。
老袁很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打斷他處理事情。“怎么了,你們兩個人又想聯合起來干嘛?”老袁望了望兩人,“我知道是你抄的,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反正你也不學嘛。你竟然承認了,那你就站著吧。”老袁轉過身準備走,不想和她糾纏。
“是我強迫她做的,和他沒關系。”
“是我自己愿意的,不怪他。”笙夢的腳用力的踩了他一下。
余瀛對著口型,讓她別說。
“行了!你們想干嘛?”老袁突然轉過身,“不聽話,不聽話滾出去!來,現在,就現在,還有三節晚自習,出去站著!”老袁的臉因為生氣而瞬間通紅。
沒有反抗,因為兩人都知道,反抗只會讓他更生氣,搞不好所有人的都會受罰。
面對著他的“不講道理”兩人沉默不語地出去了。兩人出去后,老袁也去了辦公室,好久沒出來。
“現在怎么辦?作業也做不成了。”余瀛望著她。
“那就不做啊。你看現在的天多好看。”笙夢靠著墻壁望著黑蒙蒙的天。
“哪有啊,一顆星星都沒有,更別說月亮了。”
笙夢白了他一眼:“沒有情趣。你有點意境好不好?”
“怎么有啊?你是自然之子嗎?自帶光環?”余瀛調侃道。
“滾!”笙夢揪了一下他的胳膊,“算了,你感受不到這個,那你感受的到風嗎?”笙夢一臉認真。
“那倒是有。”說到這里,余瀛就好像自由了一樣,他直接貼著走廊外邊說道,“我其實堅持跑步還有一個原因。”
“是什么?”笙夢靠著他說。
“感受學校的風。我覺得啊,我們太壓抑了,美好在我們身邊卻無暇感受。”
“怎么樣的美好?”
“那種美好就是:我站在偌大的操場聽著我喜歡的歌,我仿佛跌進了時光里,我感覺很舒服。我感受著自己的心跳。”余瀛的一臉陶醉在燈光下是那么的明晰。
“你還真是自私。”笙夢故意說道。
余瀛沒有回答他,接著說道:“我其實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我坐在緊張的教室里感受不到心跳,而我暫時拋開學習的時候,我卻頓時間心曠神怡。”
笙夢沒有說話等著他說完。
“然而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答案。可能只是喜歡不喜歡的簡單區分導致的吧。”余瀛低下頭不再望著天空。
笙夢過了一會才開口問道:“你,總是這么壓抑嗎?”
像是戳中了心坎,余瀛扭過頭,遲疑地望著他。隨即,他轉過頭,索性背靠著走廊外邊:“嗯,我一直都這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好小的時候都是這樣。”余瀛聳了聳肩。
晚上和藹的風輕撫著,順著衣服空隙滑過她的身體,頭發被不斷地吹著,略顯凌亂。余瀛用手幫她撩了撩。
她不自然的自己動起了手,然后問道:“你,喜歡什么歌啊?”
“陳奕迅和周杰倫,都是我讓侯然找奕子幫我下的。我每次晚上熬的睡不著的時候都會聽聽奕迅的歌,好讓自己入眠。只是,每次我聽我們和好久不見這兩首,還有富士山下的時候,都會哭到濕了枕。”
“啊?”笙夢驚訝中帶著掩蓋的心疼。
余瀛笑了笑,然后說道:“沒事,我習慣了。每個人對事對物的情緒不同,沒必要帶著我的情緒。”余瀛輕輕地掐著她的臉。
笙夢終還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多笑笑吧,你笑的很好看。只是,平時霸道慣了。”
“滾蛋。”笙夢打掉了他的手。
“我……”
“哎,我不是讓你們站著嗎?你們怎么回事?還在那里聊天。”老袁突然從辦公室探出了頭。
“站好站好,一兩節課都堅持不下去。我再看見你們瞎動,就給我站到高考!”
老袁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兩人憋了一段時間才小聲的笑出了聲。
“現在干嘛?”笙夢很是無聊。
余瀛想了想,然后說:“我給你講數學的知識點,我去拿筆記本。”
“可要怎么講啊。”
“就著這點燈,湊合吧。”
“你不是說,作業都做不了嗎?”
“哎呀,快點,趕緊的。看好了。”
“噢噢噢。”
“你看著……”
“嗯。”
“他們等于1,記得嗎?”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