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考試今天開始，余瀛心里很沒有底，他比往常起的都要早，因為他準備早點去學校背一下高考必考文言文，希望能夠得到試卷上的那六分。

他到了學校之后，發現已經有很多人都來了，便也不敢怠慢地開始讀了起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余瀛專注地讀到了快要上早自習的時候，早已口干舌燥。他停下來抬頭望門口，希望看到他希望出現的人的身影，卻恰好看到了剛來的班主任的臉。隨后，就是四目相視。

余瀛半天沒反應過來，不過班主任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一直望著他笑著。回過神的他趕緊低下頭，然后悄悄地看老師是否還在看他。

袁老師走到他的旁邊，說道：“這還真是有意思的很啊，你望我干什么？我臉上有文言文啊。都會了？要不要上去默寫幾道簡單的政治知識點啊。”余瀛感到大事不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那就好好的復習。快點進入狀態，現在哪有時間東往西望的。”班主任語重心長地說。余瀛不停地點著頭，然后開始大聲地讀了起來。

想一個人別人說什么會有用？等他走后，他還是時不時地望望門口和窗外，盼望著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影子。

遲遲不來，這可急壞了余瀛。他趁英語老師回辦公室的時候，拍了拍前排的曉婷:“你們姐大呢？”

“我說你是不是傻，她沒告訴你她從來不考試嗎？”曉婷沒好氣地說道。

“為什么啊。”余瀛聲音中透著無盡的失落。曉婷看出了她的心思，然后打趣地說：“我知道你們最近走得近，你想她來唄！你可以下自習后快點回租房發信息給她，她心情好或許會來。”

“滾ing！”余瀛看著曉婷的樣子就不想和她再說一句話。

緊張地度過了早自習，余瀛迎來了新的、不可躲避的緊張。考試就這樣如預計的那樣開始了。筆、試卷、答題卡這些似曾相識的東西終于出現了。調整好狀態、深吸一口氣。余瀛在心里說了一句：來吧，起點考試。

考場里并不安靜，監考的老師也無法監視到所有人，所以總會有作弊地情況。

但是那又怎樣？秉著“余則缊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的態度，余瀛在自己的試卷上寫著自己的。會的也好、不會的也罷，在試卷上清楚的寫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太陽也轉了個圈。余瀛緊張地寫完了最后一個字，正好打了鈴。

老師收完試卷之后，余瀛喝著水，臉上略顯失望。

侯然突然跑了過來，手上拿了一張紙，在余瀛面前的位置坐了下來。“怎么了，你臉色有點不不好。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啊？”余瀛在為詩詞填空的那題而煩勞，他沒有回答侯然的問題：“你覺得這張卷子難嗎？”

“嗯嗯嗯，選擇題太難了。”侯然頻頻點頭，“我覺得我們年級應該大多數都是這種感覺吧。但是新校那邊應該比我們要好點。”余瀛聽說過這個學校還有個新校區，那里的學生成績總體比這邊要好得多。

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和未知的領域隔了一道墻，跨過這道墻，還需要一段距離。

“把你的試卷給我看看。”侯然笑著說道。余瀛此時心里格外煩躁：“干嘛？”

“對答案啊。”侯然很是平常地說。“對答案？答案下來了？”余瀛很是吃驚。

侯然突然想起來余瀛以前不是這個學校的，就解釋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每一次考試，除了那種特別大型的考試，試卷答案好像都有人搞得到。我也不知道都是哪路神仙。”

“不對不對，有什么好對的。”余瀛煩躁地擺擺手。

“也是，對了影響心情。”侯然看他臉色很難看，說完就走了。

第一門考不好，步步考不好的道理，現在真是深入我心了。余瀛帶著沉重的心情走進了歷史考試，結果還是失望而歸。

他接著拖著沉重的身子回了教室，把反過來的桌子翻了回去，然后坐了下來。

誰說文科班都是混子的？我不是在學嗎？但是好難啊，好難啊。余瀛真的想哭，當初因為自己對于物理和化學的一竅不通他選了文科，可現在……

就像面前有四條路一樣，你永遠都不知道到底該走哪一條。所有的材料題，你也摸不到里面的哪句話能作為答案。心累。

回到教室的人還是少，只有侯然和一個叫不出名的女生。

“侯然。”余瀛示意他過來。這班上也只有和他能說說學習上的感受了。

“怎么了？”侯然跑了過來。

“老鐵，考的怎么樣啊？”

“不行不行，肯定沒你好。”

“別謙虛了，你的英語甩我一大截。”余瀛內心遭受著狂轟濫炸。

“沒事啊，還有時間。我們文科是這樣，想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是不可能的。”侯然安慰道。

“嗯。”余瀛贊同地點點頭。

“能過本科線嗎？”余瀛問道。

“嗯……不知道，總不是死搞嘛？”侯然總是笑得燦爛。

“你覺得那些搞答案的是不是很可惡？”

“我覺得很矛盾。你看，他們一邊不想學，但是又不能不去接受考試。他們想考好一點，給爸媽一個交代，所以就只能這樣做。”侯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余瀛也是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她是誰啊，我看你們倆總是在一起。”余瀛問道。

“沒有沒有，關系好。”侯然解釋道。

“希望是，不要腳踏兩支船哦，兄弟。”余瀛好心提醒。

“放心。”侯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一席長談過后，余瀛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樓下并肩行走的二人，心里不是個滋味。

他拿出自己隨身的筆記本，開始寫道：其實，我多么希望，我和你能在陽光下，關明正大地走。我和你好不容易將兩個世界融在一起，過程就像是縫歲月的疤痕：呵，希望一切如世界所愿。

他緩緩地停下筆，淚水從下巴滴落到了本上，持續不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