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的很快,從四月匆匆便來到了八月,同時中國也從短暫的和平開始慢慢墜入戰爭的泥潭,
由于戰后駐扎在東北的蘇軍陸續撤出,國GONG兩黨陸續派遣軍隊入駐東北。
4月底,蔣介石明確拒絕關于東北停戰的談判,開始大規模軍事沖突并進攻東北重鎮四平,杜聿明從南滿抽調兵力增援,使得國民黨軍進攻四平的兵力高達10個師。林彪也在不斷從北滿地區調兵增援,使得解放軍參加保衛四平街作戰的兵力增加到14個師,雙方投入大量兵力,可謂勢均力敵。
5月中旬,調整后的國民黨軍分3路向四平街發起全面進攻,孫立人領銜鄭洞國、陳明仁、廖耀湘等名將悉數出戰,林彪不敵,率軍撤出四平,這一戰已然使兩黨完全處于敵視狀態。
6月26日,國民黨以30萬軍隊圍攻中原解放區,向解放區發動了全面進攻。全國解放戰爭由此正式開始。
7月12日到15日,李公仆和聞一多相繼被國民黨特務暗害,全國震驚,中GONG中央下令要求全國地下組織成員調查并處決劊子手,但這無疑大海撈針,因為世人都不知道他們隸屬軍統還是中統。這次事件已經激起了全國的民憤。
8月,南京政府軍事委員會改組成國防部,軍統局的正式名稱亦改為國防部保密局。其公開特務武裝部分與軍委會軍令部二廳合并為國防部第二廳,秘密核心部分組成國防部保密局,毛人鳳為局長。至此軍統已成過去,保密局登上歷史舞臺。
通訊社陸望舒辦公室內,莊曉曼正站在落地鏡前整理著新軍裝。
“望舒,你還別說,這美式軍裝穿著就是比以前的舒服,而且還美觀。”
陸望舒轉了轉筆看著鏡子前整理軍銜的莊曉曼。
“我說少校女士,你能不能別轉了,都看一早上了,誒?為什么我之前采訪的軍官都是立領,你怎么就翻領了?”
莊曉曼莞爾一笑轉了過來,挺起了傲人的胸脯。
“因為我們保密局是嫡系!”
陸望舒無語,雖然表面她白了莊曉曼一眼,但是心里還是很替她高興的,起碼現在不像之前那樣無魂了,先不管她是真的走出來了還是只是表面走出來了,最起碼她會笑了,也不用之前那么讓人擔心了。
“不跟你扯了,我得趕緊去審理一個案子,昨天剛抓了一個我們的人,聽說這人沒有任何信息登記在冊,我覺得有些問題,這人弄不好和董老板說的第三號有關,我得去看看。對了他好像叫倪醉,記得上報上去。”
莊曉曼說完便匆忙拿起軍帽離開了。
陸望舒轉著筆看著窗外陷入沉思,新犯人.沒有任何信息.第三號.倪醉。這幾個字在她腦海不停回轉。
莊曉曼下了樓遠遠就看見萬俟軒正在不遠處靠著車凝視著亞輝通訊社的牌匾,他雙手叉腰,一身便服,看起來依舊瀟灑不一,她一驚,不知道這大處長怎么會出現在這。
剛準備開溜的莊曉曼被萬俟軒發現了,后者在街對面大喊了她一聲,呼叫她過去。
好面子的莊曉曼走了過去。
“萬俟長官,您怎么會在這?”
“我今天沒事很閑,這不瞎逛就逛到了這,一抬頭就看見了亞輝通訊社,這可是個著名的報社啊,而且聽說陸社長和莊小姐關系還非常不錯,然后就想在這邊看看沒想到還真碰到莊小姐你了。”
萬俟軒雙手環抱說道。
“萬俟長官,你可真會開玩笑。”
“誒,我怎么開玩笑啦!我說的都是事實啊,怎么莊小姐想去哪?送你一程?”
萬俟軒拍了拍車門。
莊曉曼本想拒絕,不過現在時間就是金錢,她得盡快了解這個叫倪醉的信息。這時候坐誰的車也無所謂了。
“好吧,我要回去審理一件案子,就麻煩萬俟長官了。”
說著莊曉曼便走過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不愧是我們的莊大科長,敬佩!”
說完萬俟軒快速返回車內。
“問一句,審誰呢?”
“一個叫倪醉的GONG黨,此人沒有任何信息,所以我想親自審審。”
莊曉曼看著前方面無表情地說道。
“噢,”
萬俟軒長長的應了一聲便發動汽車開往辦事處。
一路上兩人沒有交流,莊曉曼顯得心事重重,畢竟這個犯人絕非普通犯人一般。
而萬俟軒也是劍眉緊鎖,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情報科的密牢內,來到審訊室,幾個干事正在審著倪醉,他被綁在十字樁上,渾身傷痕累累,臉上也滿是血污,幾乎看不出相貌,唯一有標識性的就是鼻梁上掛著一個金絲邊眼鏡。
看到莊曉曼和萬俟軒進來,幾個本來昏昏欲睡的干事立馬站了起來敬禮。他們沒想到科長竟然跟處長一起來了。
“怎么樣?交代了么?”
莊曉曼用手在鼻前扇了扇,密牢難聞的氣味讓她一時無法適應。
“呃,還沒有科長,這貨嘴硬得很。”
一個干事回答道。
“一群敗類,叛徒,背叛了協定,罪人!”
此時奄奄一息的倪醉用盡力氣對莊曉曼他們喊到。
一名干事聞言轉頭一巴掌呼在倪醉的臉上,金絲眼鏡飛了出去。
“還不老實?當著我們長官的面還胡說八道,老子給你點顏色嘗嘗!“
干事說著就去一旁取燒的通紅的鐵烙,但是被莊曉曼攔下了。
“不用了,你們出去吧,這里交給我了。”
幾個干事面面相覷,應了一聲便都退了出去。
莊曉曼看著幾個干事退了出去之后緩緩的走到墻邊拾起金絲邊眼鏡,然后架在了倪醉的鼻梁上。
“倪先生,您還是把你知道的都說說吧,對你對我們都好。”
倪醉往一旁啐了一口唾沫。
“呸,一群骯臟的劊子手,雖然我倪某一介書生,但是氣節還是有的,要殺要剮隨便!”
莊曉曼無奈,轉頭看了看萬俟軒。
萬俟軒從一旁抽了個椅子反著放過來,雙手架在椅背上,頭靠著手臂饒有興趣的看著倪醉。
“好吧倪先生,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我們就等你愿意合作為止。”
說著莊曉曼轉身回到審訊桌前坐了下來,點燃一根香煙看著倪醉。由于密牢比較悶熱,莊曉曼脫掉軍裝外套,里面的兩塊象牙牌不小心翻了出來。這一幕正好讓倪醉看到了,倪醉看到象牙牌上的“肖”“曼“兩個字突然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只是瞬間,沒有人察覺得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
但是倪醉依然沒有想開口的跡象。
萬俟軒等不了了。他站了起來。
”走吧莊小姐,我看他今天也是不想說了,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莊曉曼揉了揉額頭看了看倪醉,血污讓人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睜著眼,總之他不想說話。
她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真沒想到還是個倔人,確實,今天看來是套不到有用的東西了,我們走吧。“
說完莊曉曼便走向密牢門口,萬俟軒走在后面。
倪醉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似有心事。
兩人走出密牢,莊曉曼給干事安排了幾句。
看著莊曉曼安排差不多了,萬俟軒開口。
”走吧,這么晚了還累了一天,我請你喝酒。“
莊曉曼這回沒有拒絕,在這耗了一天,讓她感到疲乏不已,而且她的酒癮也上來了。所以她答應了萬俟軒的邀請。
兩人上了車,來到一處較為熱鬧的酒吧坐了下來。
點了兩瓶朗姆酒,兩人邊喝邊聊了起來,先是談論了一些今天這個倪醉的事,畢竟像這種沒有任何信息的地下人員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之后萬俟軒就開始講述當年在緬甸戰場的光輝事跡,滔滔不絕,莊曉曼聽的津津有味,她覺得萬俟軒當個軍官真是屈才了,應該去說相聲,口才是真的不錯。
兩人推杯換盞,漸漸的莊曉曼有些撐不住了,此時桌上已經擺了五瓶朗姆酒的空瓶子,萬俟軒還好一些有些理智,但是莊曉曼已經快要趴到桌子上了,酒吧的人也都漸漸離去。
萬俟軒搖搖晃晃的看了看手表,已經凌晨,不能再喝了。于是他搖起很醉的的莊曉曼,看她已經醉的不成樣子,萬俟軒扶起她準備將她送回她家。
一路上萬俟軒開的車搖搖晃晃,整得后座的莊曉曼幾次都想吐。
好不容易開到樓下,萬俟軒扶著莊曉曼上了樓,從莊曉曼的兜里摸出鑰匙打開了門,一進去一股幽香便直刺他的鼻頭,他差點沉淪了。
扶著莊曉曼把她輕輕放到了床上蓋上了毛毯便準備離開,突然莊曉曼一把抓住萬俟軒的胳膊喃喃道。
“不要再走了,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雖然他知道是醉話夢話但他的心頭還是一顫,沒想到雷厲風行的莊曉曼也有如此一面,他也知道她是為了誰。
萬俟軒坐了下來環視著臥室,他從一進門開始就發現了許多相片,而且內容都一樣,一男一女在江邊的合照,他順手從旁邊的床頭柜拿起照片,看著那個男人。
“肖途先生,說實話,我還真是挺羨慕你的。”
這時莊曉曼不知道低語著什么,他想聽聽,放下照片的萬俟軒把臉湊到跟前傾聽,可是低語沒聽到,自己的魂卻差點被她勾走了,由于離得很近,莊曉曼呼出的氣息輕輕的撲打在萬俟軒的臉上,溫潤香甜,他只感到一陣漲熱。
此時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再加上酒精的催動,萬俟軒竟然一下吻了上去,女人一直在躲避,她用手推著萬俟軒,但是收效甚微,此時因為醉意她用不上太多力氣,這時,莊曉曼輕輕的呼喚了一聲。
“肖先生,肖先生慢點,”
這幾個字讓幾乎陷入瘋狂的萬俟軒突然冷靜了下來,他迅速抬起頭,揉了一把臉,然后看著莊曉曼凌亂的衣服和面容,巨大的悔意席卷而來,他輕輕的扣上她的衣服,重新蓋上毛毯,然后捻手捻腳的慢慢退出臥室,他來到衛生間用涼水沖了把臉。
他錘了自己兩下,真不該做這種乘人之危的事,還好及時冷靜了下來,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他揉了頭發,沖了幾把臉之后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他有些倉惶的開了門,從樓上下來。
而此時路邊有一個人穿著風衣靠在路燈下,點燃了一根香煙看著萬俟軒倉惶的跑下來開車離開。
看著萬俟軒離開后,那人看著莊曉曼的家猛吸了兩口煙之后,豎了豎衣領轉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