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浴火
- 隱形守護者之分途
- 兩只雞腿
- 3604字
- 2019-10-23 00:18:31
莊曉曼怎么會有梅花袖扣?她不是軍統(tǒng)的人嗎?國共合作也不可能合作到共享暗號啊?
肖途既震驚又疑問,他已經(jīng)忽略了梅花袖扣存在巧和出現(xiàn)的含義了。
不一會,人流疏散的差不多了,這時莊曉曼看見了還愣在大廳的肖途,她急忙沖了下來拉著肖途。
“肖先生,快走!我剛剛得到消息,松永調(diào)了兩大隊的憲兵正朝共榮飯店趕來,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總之你呆在這很危險!”
“難道莊小姐待在這就很安全?別忘了,我們可是在火車上同生共死過呢。”
肖途帶這開玩笑的語氣。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覺得我跟你說著玩呢?”
莊曉曼言語中帶著焦急和嚴厲。
“莊小姐可從來沒這么緊張過,火車上那次也沒有,松永調(diào)集憲兵可能是為了增強守衛(wèi),莊小姐多慮了。”
肖途不肯撤離,其實他心里明白兇多吉少,但他不想讓莊曉曼送死,畢竟計劃已經(jīng)完成,沒有必要做多余的犧牲,現(xiàn)在剩下的就是等待爆炸。
“肖途,我以上海稽查科長的名義命令你離開!”
莊曉曼皺起了秀眉,用手指向門外嚴肅的對肖途說道。
“對不起,莊科長,我是武藤領(lǐng)事的貴客,可真是不方便離開呢。而我也有權(quán)利不離開。”
“你.....!”
“科長,客人已經(jīng)就座!”
就在兩人在大廳僵持的階段,莊曉曼的手下在二樓呼喊莊曉曼。
無可奈何的莊曉曼只能回頭返回樓上。
“肖先生,你要還不離開,一會看見你我就斃了你。”
肖途沒有說話,只是笑著舉手作投降狀。
他知道,這個女人急了。
不過,莊曉曼說的那一點很重要,今天的儀式已經(jīng)接近尾聲,松永突然調(diào)來憲兵干什么呢?今天松永異常的表現(xiàn),還有一直再擦拭著刀的情景在他腦海回蕩。
一些不安涌上了肖途的心頭。
他坐到了一旁的沙發(fā),端起一杯酒等待著岡準的末期。
他看著手表,
最后倒數(shù)五秒
五,四,三,二,一。
肖途閉上了眼睛。
“轟!”
爆炸如期而至。整個共榮飯店搖搖欲墜
整個上海灘為之震動!
大廳還有二樓一片呼救哭喊聲,賓客們抱頭鼠竄,有的躲到桌子下,有的直接從二樓往下跳,有的嚇得呆立當場,而從外面沖入的日軍憲兵們?nèi)鐭o頭蒼蠅努力找尋著方向,總之,整個共同飯店一片混亂而不久后,整個上海也將會一片混亂。
肖途依舊端坐在沙發(fā)上,他在閉著眼等待。
他與這混亂的場景格格不入。突然一個人抓住了他的胳膊,他抬頭一看是莊曉曼,當他看到她似乎沒有被爆炸所波及,心里似乎放下了什么東西一樣,
“肖先生,快跟我來,岡準跑了!“
“什么!”肖途像是被從夢里驚醒的站了起來。
“怎么會?”
“先別問這么多了,快跟我來,從后門追!他這時候身邊只有幾個衛(wèi)兵,現(xiàn)在趁著混亂我們快去解決他,絕不能讓他活著逃走!”
此時,共榮飯店外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看來不只有他們想解決岡準雄一,又一波未知勢力摻和了進來,但是此時他和莊曉曼顧不了那么多了,莊曉曼拉著肖途跑向后門,
肖途看見莊曉曼背后有好幾塊地方被血洇濕。
“曉曼,你背后...”
肖途心里一緊非常擔心的問。
“沒事,肖先生,不過剛才受爆炸氣流影響擦破了而已。”
莊曉曼回過頭嫣然一笑。
肖途雖然沒有再說什么,但心里還是不太舒服,兩人一路追著被幾個衛(wèi)兵保護的岡準雄一,大街上依舊槍聲激烈,肖途內(nèi)心感謝這些人牽制了武藤和松永,大量的兵力被牽制,導(dǎo)致這條最大的魚落網(wǎng)了,岡準,你今天必定交代到這。
很快肖途和莊曉曼便在左拐右拐的小胡同里追上了岡準,岡準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只不過因為天色太暗看不清是誰,只是一邊躲避一邊大喊著指揮著衛(wèi)兵進行反擊。
兩人躲在墻壁后面,因為肖途手里沒有武器,只能在旁邊干瞪眼給予莊曉曼心靈支持。
莊曉曼突然蹲下來從軍靴內(nèi)拿出了一把比較袖珍的手槍。
莊曉曼將手中的武器交給了肖途,而自己開始用那把袖珍武器進行射擊。
“這把武器是我曾經(jīng)的一位朋友送給我的,我并不喜歡,只是留個念想,本以為用不著,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莊曉曼邊探頭射擊邊說道。
肖途看著莊曉曼英姿颯爽的戰(zhàn)斗,巾幗英雄也不過如此了吧,只不過莊曉曼更加的嬌媚動人。
肖途不再去想也不再猶豫,并加入戰(zhàn)局,兩人的四周火星迸濺,子彈摩擦著空氣在空中起火貼著肖途和莊曉曼的耳邊一顆顆的劃過,此時兩人的命運只在一剎那間,岡準旁邊的衛(wèi)兵也越打越少,岡準急了,拔出手槍親自戰(zhàn)斗,有了一些將軍風范。
小巷內(nèi)火光四濺,槍聲此起彼伏。這時突然從他們兩人的身后傳來一些日語,肖途和莊曉曼大驚,原來是一支憲兵隊尋找岡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槍聲,循聲而來。
此時的境況很不容樂觀,與岡準的衛(wèi)隊交火已經(jīng)完全牽制了兩人的火力,此時身后又來了一隊,他們已經(jīng)被不知不覺被包了餃子。
肖途此時只恨那顆雷管沒有放到炸彈內(nèi)去。
“肖先生,看來我們又一起陷入了絕境呢。”
“是啊,只不過能與莊小姐一起上路,肖某也是欣慰了。”
他們其實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家國有難,吾輩自當向前。
是啊,在面對家國危難時,個人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尤其是他們這種無名的地下工作者,為國奉獻一切是他們最終的使命。
兩人對視一笑,似乎某種東西來自兩個個體開始慢慢連在了一起。不管怎么樣,都必須干掉岡準雄一!
“啪啪啪啪蹦啪蹦蹦!”
就在兩人準備最后奮力一搏的時候,身后的追兵紛紛倒地,至于是誰開的槍,莊曉曼和肖途什么都沒看到,只看見了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槍法之快,之準。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和莊小姐一起上路,”
“有人有如此好意,我們怎么好拒絕,那我們的命就先留著吧,注意前方,肖先生。”
一條小巷槍聲此起彼伏,血腥味越來越濃重,幾條火舌點亮了這條昏暗的小巷,有好幾次子彈都擦著肖途的肩膀和胳膊劃過,一道道血痕留在了他的身上,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隨著最后一個衛(wèi)兵倒下,岡準放棄了抵抗,他扔掉了手槍,跪地而坐,他緩緩的拔出佩戴的刀,就在他準備舉刀切腹的時候,他的面前突然站了兩個人,肖途和莊曉曼。
岡準此時明白了一切,然而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沒想到他的中國行如此之短暫,只有一天。
“哈哈哈哈,原來是你肖君,還有莊小姐。你們....”
沒等岡準剩下的話說出口。他的額頭多了一個血點,越來越大。岡準張著嘴倒在了自己的的血泊中。
莊曉曼放下了手中還冒著煙的槍,
肖途在一旁沒有出手阻止,只是用布滿血痕和傷痕的手擦了一把滿是血污的臉然后靜靜看著她,莊曉曼臉上露出了輕松的微笑,如釋重負的感覺,但臉色越來越白。
她倒了,
倒在了肖途的懷中。
肖途看著她慘白的臉。看著扶她后背的左手流滿了鮮血,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此時他有些驚慌失措了。
“曉曼,曉曼你醒醒。”
肖途真悔恨從共榮飯店出來的時候應(yīng)該更關(guān)心她的傷的,如果換成是他受傷,她一點會很注意他的傷勢的。如果早一點發(fā)現(xiàn),就不會這么嚴重,因為自己粗心大意而忽略了她的傷勢,讓他懊惱不已。他輕輕的抱起莊曉曼,他的左手還能感覺到鮮血在不停地往外汨著。她的臉色也漸漸在失去光澤和顏色。
今晚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所有醫(yī)院必定被嚴查。小診所他也不放心,現(xiàn)在唯一能去的只有他家了,肖途背起了莊曉曼,距離上次火車刺殺事件受的傷只有幾個月,她又因為他而受了傷,都是他的原因,他真的懷疑自己能不能保護好背后這個女人。又或許他們兩人注定相克。
進入秋末初冬的上海夜晚,天氣寒冷潮濕,漆黑的街上,一個男人背著一個女人緩慢的走著,y搖搖晃晃,有幾次甚至快要跌到,不是肖途背不動莊曉曼,而是因為他的腿傷并沒有痊愈,女人的背后還在不停地流著鮮血,男人咬著牙努力的向前走,上次在火車下,自己的腿被日本兵打了一槍,一到夜晚就疼痛難忍。
此時,肖途感到漸漸快要支持不住。但他咬著牙,拼命的加快速度走著,不管腿部如同螞蟻噬骨般的疼。
漸漸地他的腿沒有了直覺,豆大的汗珠從肖途鼻尖滑落,兩條胳膊也因為長時間緊繃導(dǎo)致被子彈劃過的血痕開始冒血,一道一道的從肖途的胳膊劃過,滴在走過的地上。
背后的女人氣息越來越弱。肖途心越發(fā)的疼了起來。
“曉曼,曉曼,你醒醒。不要睡著好嗎,”
“曉曼,聽話,乖,聽我說,我們不是還要逛街么,我都答應(yīng)你了,對吧。”
“唔呃,”肖途一聲悶哼,左腿跪倒在了地上,汗浸濕了肖途外面的衣服,他咬著牙堅持站了起來,繼續(xù)背著莊曉曼往前走著。
“曉曼,聽話,不要睡著好嗎”
“我也想跟你嘗一下那家餛飩,我每天夜晚都看你再吃,其實我也想嘗嘗,應(yīng)該味道很好吧。”
無論肖途怎么呼喚莊曉曼,背后的女人也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回蕩在他的耳邊。
“曉曼,我之前有看到一家旗袍店,我覺得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逛街的時候買給你好嗎.”
一顆水珠劃過肖途的臉頰,咸咸的。
肖途流淚了,不知怎么的,有些悔恨交加,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肖,肖先生,原來還真是能為曉曼流.....一滴淚啊。”
正在肖途以為她快不行了的時候,背上的人兒開口了,只不過很虛弱。
“曉曼!曉曼!你怎么樣?”
肖途聽到背后女人的微弱的聲音,驚喜異常,只不過背上得女人接下來再沒有回復(fù)肖途。但是此時莊曉曼的聲音就像肖途在黑暗中抓住了稻草一般。
他不知哪來的力量,他感覺越走越快,像是飛一般,身體里繃著一股勁。
男人背著女人越走越快。
很快便消失在了街的盡頭。
秋末的上海灘。
空氣陰冷潮濕。
但兩顆心越走越近。
天空飄起了細雨。
似乎再沖刷著骯臟的一切。
擦亮美好的一切。
如外白渡橋一般。
縮短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