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被司令吼得愣了一瞬，隨即更大聲哭鬧起來，差點連帶著司令也給罵了進去。司令夫人眼瞧著司令越發鐵青的臉色，趕緊拉著自家妹妹到后堂去安撫。

司令指了指我，道：“你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起身向司令抱了抱拳，不卑不亢開口道：“回司令，屬下確實不知李大帥的家事。”

“你只說你看到了什么。”司令揉了揉眉心。

“是。”我點點頭，接著道：“方才席間弄臟了衣裙，我正要回大帥府中給我預備的廂房換。誰知剛走出正堂不遠，便覺著腹中不適去方便了。回廂房時門大敞著，李大帥帶著一眾賓客在里面，我原本備著的那套衣裙被撕破了扔在地上。”

司令緩緩靠在椅背上，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又問道：“那擎天為何說你同他手下私會啊？”

“屬下不知，從李大帥說的事發到現在，我都沒有見到這位屬下，何談私會一說。”我笑著道。

司令點點頭，又道：“這女子為何在你房中？”

“回司令，白何不知，也從未見過這位女子。”我向司令抱了抱拳。

司令瞧著這番事，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想必誰都攪在里面脫不了干系，索性叫出李夫人，看她想如何處置。

“你們兩個說吧，只要是合情理的，我替你們做主。”司令夫人勸道。

李夫人抽噎道：“要他當著大家的面給我賠禮道歉，這女人拉出去打死！”

“夫人！夫人繞我一命吧！我不跟您爭搶郎君的寵愛，我只待在府中做個丫頭也可，只要讓我能遠遠的看著他就好。”楊金花聽著要將她打死，哭求道。

“住嘴！你一個勾引人的賤貨！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李夫人指著楊金花怒罵道。

楊金花只是低頭垂淚不語，李擎天瞧著她柔弱的樣子，竟有些搖擺，對司令道：“這女子想必是神志不清了，才賴上屬下。今日之事尚不清楚，不如留她一命，待屬下細細審問后再行處置。”

“不行！你若真與她毫無關系，便立即打死，我們還有得好日子過！”李夫人步步緊逼，頓了頓又道：“否則，我便舍了你，我們......合離。”

李夫人雖話里有話帶著些威脅的意味，但也能看得出來是真傷了心。當初拼命要嫁的心愛之人，今日在權力美色面前也變了副模樣。

我一時也有些感慨。

李擎天聽著李夫人的話，掃了眼在場眾人，面色閃過一絲掙扎，卻立刻換上狠厲之色，道：“今日之事確實是誤會，但也確實是因為這人讓我們夫妻間起了齟齬，那便聽夫人的杖殺了吧。”

楊金花愣了愣，猛地跪爬到李擎天腳邊哭求著饒她一命。

我冷眼瞧著，雖然氣憤他們害過我，卻也不想就這么要了她的命，何況背后究竟還是李擎天的黑手。

“回司令，此人犯下大錯死不足惜，但終究是我千安縣的人，我亦不能免責，不如由我帶回去處置？”我求情道。

“既是犯事在我府上，在我這兒處置也無不可。你這孩子太心慈了，可不好做縣長啊。”李擎天已然動了殺心，阻攔我道。

“屬下聽司令示下。”我瞧著事情沒什么轉圜余地，只好對司令道。

“擎天，你去辦吧。”司令仿佛對李擎天的表現很滿意，隨意便決定了別人的生死。

“來人。”李擎天沖外面喊道。

門外進來一兵丁打扮的人，沖李擎天抱了抱拳。

李擎天指了指呆愣的楊金花，道：“拉出去杖殺。”

“是。”那人大步一邁，將楊金花一把拽起，要往外拖。

楊金花終于反應過來，李擎天已經徹底將她拋棄了。方才拼死掙扎著哭喊道：“郎君......李擎天！你怎能如此對我！你要遭天譴的啊李擎天！”

“拉出去！”李擎天怒道。

楊金花瞧出形勢，趁人不備掙脫開抓著她的大手，撲上去抱住了李擎天的腿，哭道：“郎君，郎君，看在我也為你做過事情的份上，繞我一命，我即刻離開北平，再不回來。”

李擎天抬手狠狠甩了楊金花一巴掌，那兵丁立刻上來拉楊金花。楊金花被拽倒，又用力扯著李擎天的腳。

“擎天，我們初次見面，你便說心悅我，我知你是真心，我一個清白身子給了你。你讓你表弟替我贖身，你說不舍我在青樓賣藝，我便知你是真心愛我。我為了你能升遷，騙了我那打小的好友去給人下藥，害的人殘廢，我雖心有不忍，卻無怨無悔。可你怎的能要我死啊！”楊金花哭喊著剖白。

“這周圍幾縣都是擎天的，廢了誰還能讓擎天升遷啊。”司令淡然開口問道。

“是......是......白何，白縣長。”楊金花顫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