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司令看著我道。

“多謝司令。”我想了想，又接著道：“只是白何貪心，司令若能再撥些銀兩給平樂縣，便更好了。”

司令擺了擺手，算是應允，我趕忙行禮謝恩。

“你先去瞧瞧夫人，陪她說說話。”司令對我道。

支開我，想必是有話問李擎天，我目的既已達成，便應了聲是離開了。

來到花廳，夫人正喝著茶，我上前關切道：“夫人可嚇著了？”

“無事，跟著老爺走南闖北的什么沒見過。”司令夫人放下茶盞，拉著我接著道：“本來是想替你說個好親事，誰知這......”

“夫人不必介懷，誰也沒想到那人敢直接走后門到司令這兒來。”我笑了笑，繼續道：“至于婚事，更是不必著急了。”

“你有所不知，這好人家若是錯過了，便再無緣分了。”司令夫人嘆道。

我面上帶著苦笑，沒有開口，我又何嘗不知情深緣淺的道理。

司令夫人叫人上了些茶點墊肚子，方才用了兩塊，司令便帶著李擎天過來了。他倒是能屈能伸，臉上帶著兩個紅印子，便知方才司令動了手，李擎天竟還能諂媚奉承，當真有本事。

我正看著李擎天走神，旁邊桌案上忽地嘩啦一聲，瓷盤打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盤子里的點心滾了一地，緊接著傳來一陣干嘔聲。

趕忙回神看司令夫人，只見人扶著額頭，滿臉冷汗就要摔下椅子。我眼疾手快，單膝跪地將人扶住，輕攏在懷中，趕忙喊道：“快叫大夫！”

我們幾人圍在床榻邊，司令滿目急色，大夫將司令夫人額間銀針輕柔拔出，夫人才緩緩睜開了眼。

“夫人！感覺如何？”司令急忙問道。

“我這是怎么了？”司令夫人沙啞著嗓子問道。

我將桌上早就溫著的水端來，用小勺喂了夫人幾口，能稍微潤潤嗓子舒服些。

大夫見夫人好轉，笑著上前回稟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您有喜已然兩月有余了！”

對上夫人有些驚詫的眼睛，司令才笑著點點頭開口道：“是，這個大夫在婦產千金一科是出名的，不會切錯脈的。”

“可我......這把歲數了......”夫人有些羞赧地看著大夫。

“您雖遇喜的年紀稍大，但是您身子強健，脈實有序，胎像甚好。”大夫笑著回道。

夫人想了想又有些緊張地問道：“那我方才是怎么了？可摔著了？”

“我查了您的吃食跟所用之物，都是無毒的。只是您用的糕點是摻了大青葉的汁水做的，本是作調和顏色用，但卻是寒涼之物，不適宜孕婦食用。”大夫解釋道。

“你也沒摔著，幸虧白何離著你近，扶住你了。”司令也笑著道。

“如今孩子可還好？”夫人緊接著問道。

“都好，你跟孩子都好。”司令笑著，輕輕吻了吻夫人的手背。

見著我們都點頭，夫人才放下心來，讓大夫到外間去擬藥方，拉著我一遍又一遍的道謝，我笑著應和了幾句便找理由出去，將房間留給他們夫婦。

李擎天等在門外，見我出來才問道：“如何？”

“夫人很好，是有喜了。”我看了看李擎天，接著抱拳道：“我已回稟司令有事先回了，告辭。”

李擎天看周圍沒有外人，一把拉住我，低聲道：“你還真有本事，比你那死鬼爹出息。”

聽著他提起爹爹，我胸中氣血翻涌，甩開他道：“你也配提我父親！”

“你父親可想不出挑撥我同司令這等陰險招數。”李擎天憤憤地瞧著我。

看著李擎天惱怒的樣子，我心底升起一陣快感，低聲笑著道：“我不止陰險，我還能親手殺了你全家給我父親母親陪葬。”

不等李擎天再開口，我大步往司令府門口走去。

太陽西落，風逐漸冷了起來，陳清站在大門口打轉等著我，應是等了許久，臉都泛上了點青色。

我下意識皺了皺眉，幾步上前問道：“怎么不回客棧等著？”

“我已回了，取了件大氅。”陳清笑著替我披上衣服，又道：“黃昏時分最冷的。”

我抬手攥了攥陳清穿著的外套袖子，也笑著問道：“既回了一趟，怎得沒給自己加件衣服？”

“我不冷。”陳清扯回袖子，耳尖泛紅。

我轉手將大氅披在他身上，系好帶子，開口道：“在外面站這么久不冷才怪。”

不等他反應，我已然轉身邁步往客棧回去。陳清追上來還想說什么，被我忽快忽慢的腳步逗得笑出聲來，夕陽將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