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你看，這次我沒住院了。所以不用通知學姐她們了是吧？”
醫(yī)院的診療室內(nèi)，無序對著青蛙臉醫(yī)生討好的說道，月詠小萌跟姬神秋沙同時從兩側伸手在他頭上一敲。
“無序！你這個孩子真是不把給人添麻煩當一回事！造成警衛(wèi)那么大的困擾……真是的！等會兒再跟你問清楚來龍去脈，順便好好的說教！”
“我不是提醒你好幾次，要注意【風斬冰華】這號人物？你這種一看到女人就沒辦法克制行為的人格，還是應該徹底好好矯正才行。”
“……醫(yī)生，后面這兩位實在太可怕了，能不能還是讓我快點出院？”
無序對著青蛙臉醫(yī)生這么一說，后面兩人更高速敲打起無序的頭。
如今太陽已經(jīng)下山，早已過了看診時間。但無序雖然看起來活蹦亂跳，卻也算是急診病患。
被卷入槍擊戰(zhàn)后又遇到地下鐵通路坍塌，就算沒受傷也應該做個精密檢查，這樣的指示確實算是合情合理。
附帶一提，茵蒂克絲與風斬正坐在等候室內(nèi)。白井黑子則為了收拾善后，據(jù)說今天晚上是沒得睡了。
下班時間還得看診，青蛙醫(yī)生顯得有些無奈。他對著無序說道。
“我真是搞不懂你，這種狀況下為何還笑得出來？難道是過度的疲勞讓你處于亢奮狀態(tài)？總之我必須提醒你，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什么？”
“你好像很驚訝？”
聽了這番話，感受到身旁人的怒火，不禁背脊發(fā)寒，醫(yī)生說的話果然破壞力不同。
青蛙醫(yī)生巧妙利用威脅的方式讓病患安分下來，無序一沉默，小萌老師與姬神也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小萌老師看著無序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
“這件事有幾個疑點。”
“疑點？”
“是的。雖然不明白的事情說出來也還是不明白，但一直悶在心里也不舒服，所以老師決定說出來。”
小萌老師露出似有深意的微笑，豎起了食指說道。
“第一個疑點，風斬冰華為何會【出現(xiàn)】在無序的身邊？整個學園都市里到處充滿著AIM擴散力場，理論上她有可能出現(xiàn)在都市里的任何角落。為什么她會連續(xù)好幾次出現(xiàn)在【無序的附近】？當然，說不定只是偶然。”
接著，小萌老師豎起中指。
“第二個疑點，姬神曾說過【風斬冰華是虛數(shù)學區(qū)．五行機關的關鍵】，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這畢竟只是從霧丘的老師口中聽來的話，說不定只是毫無根據(jù)的謠言。”
接著，她豎起無名指。
“最后是第三個疑點。為何恐怖分子能夠準確找出今天才【出現(xiàn)】的風斬冰華的位置？就連住在學園都市內(nèi)的我們，過去也沒察覺風斬冰華的存在，所以這個情報，恐怕是從學園都市內(nèi)部高層泄漏出來的。不過，這也有可能只是毫無因果關系的巧合。”
最后，小萌老師將五根手指全部張開，將兩個手掌在眼前貼合，說道。
“可是，為什么有這么多巧合同時湊在一起？或許這才是最大的疑點。”
整個診療室陷入沉默，能夠用來判定的情報太少了，偶然間，青蛙醫(yī)生栘開了視線，望向窗外。
雖然從這里看不到，但是從這個方向的遠方，有一幢沒有窗戶的大樓。
茵蒂克絲與風斬冰華，并肩坐在醫(yī)院等候室的沙發(fā)上。
就在此時，發(fā)生了奇怪的事情。
風斬冰華那若有深意露出苦笑的臉部輪廓，突然像風中薩迷霧一樣搖擺了起來。仿佛有種錯覺，似乎只要一不小心，風斬的身體就會消失于空氣之中。
茵蒂克絲吃了一驚。風斬的輪廓搖擺時劇時緩，但卻一刻也不曾間斷。
“冰……冰華……這是……”
“嗯……有點麻煩……”
風斬笑著說道。
“我的身體……就像超能力凝聚而成的團塊一樣，所以……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處于不安定的狀態(tài)，而且也不可能永遠存在……”
風斬如此表白。而茵蒂克絲則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幻想殺手。
不分力量善惡，能消除所有異能之力的必殺之手。
“不，不是的。”
風斬似乎從茵蒂克絲的表情看穿了她的想法。
“那個人的力量……并沒有對我造成影響……如果有，我應該會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這不是他的錯……”
風斬冰華溫柔的說道，但她的聲音時高時低。
“……別擔心，我不會那么快消滅的……我的身體有兩百三十萬人份的力量……壽命是你們的數(shù)十倍……”
風斬冰華笑了。
茵蒂克絲將她的話配合自己腦中的知識來思考，認為確實應該不要緊。
但是，不知為何，茵蒂克絲依然感到胸口有股沉重的不安感。
風斬的輪廓不自然搖曳著，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搖擺的幅度似乎變大了，就好像濃霧逐漸散開了一樣。
“啊……對了……有件事情……不知道對你來說重不重要……”
“什么事？”
“關于那兩個人的力量……我也……不是很清楚……”
停頓了片刻，風斬冰華如此說道。
“無序的變化，以及上條的右手無法以超能力來加以解釋。”
茵蒂克絲嚇了一跳，全身僵住了。
“等等……等一下，冰華，不可能吧？魔法里面并不存在那樣的右手！我的腦袋中擁有十萬三千本書的知識，但其中并不包含那么奇怪的變化！如果那不是超能力的話，實在說不通！”
“魔……魔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過，我可以確定那不是超能力……我的身體是由學園都市中……所有人的超能力所組成的……如果上條也是超能力者，他的微弱力量進入我的體內(nèi)，就會在一瞬間把我的身體瓦解掉……而無序的話，我并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的超能力，甚至還有比上條更加不可思議的力量。”
風斬輕輕笑了。
茵蒂克絲回想起來，無序曾說過他的力量并不是在學園都市中獲得的，無序一直都是無能力者，這份力量就好像是一直埋藏在身體里忽然就出現(xiàn)了。
如此一來……那個能力到底是什么？茵蒂克絲陷入了沉思。
既不是魔法也不是超能力，而是種另一個次元的力量。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風斬說著，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在茵蒂克絲的腦袋中盤旋的所有東西，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她迅速抬起頭，心里突然感到很不安。所謂的回去，指的是回去哪里？如果以一般狀況來想，應該單純指的是時間晚了、該回家了。但茵蒂克絲卻毫無根據(jù)覺得這句話里頭另有深意。
茵蒂克絲的表情就像個即將被拋下的孩子。風斬溫柔笑著對她說道。
“別擔心……不要緊的。就算我的身體消失了，我也沒有死……只是看不見、摸不到而已……就算你感覺不到，我也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茵蒂克絲心想，為什么要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簡直就像，再也見不到面了。
雖然沒有任何根據(jù)。
風斬冰華沒有說出任何一句明確的訣別之語。
“冰華！”
茵蒂克絲忍不住對風斬的背影喊道。
風斬慢慢回過了頭來。
“什么事？”
“明天……明天也可以一起出去玩吧？”
茵蒂克絲以泫然欲泣的表情問道。
風斬冰華笑了。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