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
大殿里,楚瑜端坐在大殿之上,俯視著百官,剛剛還在彈劾裕王專權(quán)的言官面對裕王交還的兵符,嚇得不敢說話了。楚瑜冷笑道:“各位大人,怎的現(xiàn)在不說話了。裕王將兵符上交寡人,大家覺得此舉還專權(quán)不?”
慕容瑾站出來,大聲道:“回皇上,西路軍在裕王整治下,已然算得上一支忠君之兵,虎狼之師。裕王此舉,正是王爺忠于君上,忠于大楚的表現(xiàn)。還望陛下明察。”
“臣附議。”御史臺錢宗明出聲支持慕容瑾的主張。
“臣附議。”又有一人出來,接著許多官員都站在了裕王這邊。
楚黎抬眼望著高高在上的皇兄,參與朝政的這些日子來,他終于明白皇兄的孤獨和力不從心。這滿堂文武,到底有幾個是真正為百姓謀福,為君王分憂的呢?
楚瑜拿起匣子里的兵符,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又放回去。他淡淡的瞥了楚黎一眼,道:“裕王楚黎聽旨。”
楚黎心神一凜,忙跪倒在地。
只聽楚瑜下旨:“裕王楚黎,仁義愛民,忠清公直。匡扶社稷有功,朕心甚慰。現(xiàn)封為攝政王,統(tǒng)領(lǐng)軍政。望汝不負朕心,不負民望。”
楚黎身體不自覺的抖了幾下,他馬住心神,前額重重磕在地上,高聲回絕道:“皇上萬萬不可,皇上如今已經(jīng)親政,怎可再設(shè)攝政王?臣弟愿為皇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請皇上收回成命。”
“朕雖親政,但身體時常欠安。為了不耽誤朝政,也不耽誤朕養(yǎng)病,特命你監(jiān)理國政,你身為一等親王,于家于國都不得推辭。謝恩吧!”楚瑜懶理楚黎的誠惶誠恐,他掃視著同樣和楚黎處于震驚中的百官,嘴角又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各位大人,在朕有生之年絕不會再設(shè)相位,各位別再費心為秦國丈進言了,國丈年紀大了,也是養(yǎng)老的時候了。大家要是有什么問題,就找攝政王吧!”然后,丟下一句散朝,就自顧自的走了。
“臣等謹遵圣上旨意,臣等恭送圣上。”以慕容瑾為首的保裕王一派的眾臣忙跪下相送。事已至此,皇命不可違。那些不情不愿的官員也只得跪下,言不由衷的隨著眾人。
散朝后,百官久久不肯離去,都圍在裕王身邊恭賀套近乎。楚黎清淡冷漠的虛應(yīng)付了幾句,就逃脫了百官的包圍,直奔母后的寢宮——永昭宮。
果然,皇兄下朝后依然要來母后這里回稟朝廷之事。聞風而來的還有皇后秦蕊珠。自從秦川一事之后,太后對朝中事情的干預(yù)逐漸減少。這次楚瑜背著她做了這么大的決定,她聽來只覺得高興。
“黎兒,這是你皇兄對你的一番厚望。你切莫再推辭了,快來謝恩。”太后笑得合不攏嘴,硬催著楚黎給楚瑜行了謝恩大禮。
“七弟。以后凡事你就多替皇兄操點心。”楚瑜不愿多逗留,匆匆囑咐了幾句就向太后行禮走了,根本不給楚黎多說的機會。
楚黎見此,知道再無退路了,只得領(lǐng)命。
皇后心腸冷了半截:從此以后,秦氏再無復(fù)寵可能。一念即此,她渾身發(fā)顫,但還是忍著胸中的憤懣向楚黎道了賀:“大楚開國百年來,從未有攝政王出現(xiàn)。裕王是頭一個,皇上得到你的輔佐,定能振興國運,稱霸列國。”
“皇后娘娘廖贊了,臣弟惶恐。”楚黎被皇后的話弄的渾身不自在。
“你皇兄納后宮十余年,一直沒有子嗣,加之身體時常病痛。光這宮墻內(nèi)就有許多想取而代之的人,你這次領(lǐng)了攝政王的職,也算是幫襯了他。”太后想到自己的哥哥,心有不忍,“你舅父的相位是復(fù)不了,但之前他幫助母后牽制凌王是有過功勞的。母后想著,他那么大年紀,出去做官肯定是不行的,要不就讓他來宮里任個閑職。做個大內(nèi)總管可否?”
大內(nèi)總管等于閑職?楚黎心下冷笑一聲,這事他之前就聽皇兄和他提過,說是皇后的主意。
見楚黎不說話,皇后更加不快:“攝政王莫非要趕盡殺絕,秦大人為國為皇上為太后可是立下汗馬功勞的。區(qū)區(qū)一個大內(nèi)總管,只能屈才他了。殿下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太后知道自從秦川一案后,皇后與裕王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很不對付,忙對皇后道:“你先去伺候皇上,讓哀家與裕王說說話。”
“是。兒臣告退。”皇后失望的看了一眼太后,曾經(jīng)她依賴的大樹,如今眼里只有她眼前的小兒子。深居宮中十余年的她—秦蕊珠—最后到底得到了什么。拖著長長的華服,她心灰意冷的走出了永昭宮。
——皇上把這事丟給裕王,就擺明了說這事沒有可能的。
“母后,大內(nèi)總管一職非同小可。”楚黎斟酌著言辭,緩緩道,“現(xiàn)在任職的陳總管是太皇太后的后家,咱們無緣無故的換了他,只怕會惹怒了太皇太后,秦川的事情剛過去沒多久,我現(xiàn)在又被封攝政王,母后。為免惹人非議,這事還是不提為好。”
“兒子。”太后嘆了口氣,神色頗為傷懷,“你舅舅為了大楚嘔心瀝血,母后知道你一切都是為了楚國。但,你要知道,如今你監(jiān)理國政,要是一昧特立獨行,不與人示好,你接下來的路,不會那么順遂的。”
“母后,兒子自有分寸。”楚黎綿里藏針,一步也不后退。
“罷了罷了。”太后擺擺手,心煩的問,“那一空大師尋的如何了?一眨眼,快一年了,母后膝下就你和你皇兄兩個,其他的太妃,都快做祖母了,就母后這里,連個孫兒的影子都瞧不見,這番凄涼景象,你讓母后如何與宗室交代?”
“兒臣已經(jīng)派人尋找,還請母后再寬侯些時日。”
“總之,在你今年正月里的生辰前要還是尋不到,母后就不管了,先讓蕊希以側(cè)妃的名義進你府,既是側(cè)妃,那就不算正妻,想必也不會沖撞了你的命盤,你們先過著日子。其他的慢慢合計也不遲。”
太后這番話,無疑是將這楚黎和秦蕊希綁在一起了。任憑他裕王以后找何種借口,那秦氏勢必是要進他裕王府的。
不想他費盡心思,到頭來還是逃不脫這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