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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我和母親

“顧先生,我們約定好的時間到了。希望你準(zhǔn)時赴約,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一向沒有什么耐心。除了他!”

“我沒有那么不識趣。”

掛了電話,顧霖站在樓下看那輛黑色的保時捷。

“少爺,他走了。”小李看了一眼顧霖,“大少爺還給您留了紙條。”說著,把對折的白色紙張遞給顧霖手里。

“霖,我走了。等我找回心里缺失的那一塊,就會回來的。”

顧霖疊好把它放在黑色西裝外套口袋里。

“小李,你也老大不小了。找個心儀的姑娘,就結(jié)婚吧!”說著把手上的信用卡給小李。

“這里面是我給你的新婚禮物。走吧!”

“少爺-”小李不安地叫著。

“什么都不要說了,我除了錢什么都沒有。走呢!那輛車我已經(jīng)讓人轉(zhuǎn)到你名下了。”

“你要干什么去?”

自從少爺接過電話就不對勁了,不,錯,這幾天他就開始不對勁了。

以前從來不會帶大少爺回國,這次竟然帶大少爺回去了。

他當(dāng)時聽到,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少爺也多在乎他哥哥,他是知道的。按照少爺?shù)男惺伦黠L(fēng),他是不可能讓顧彥和沐木見面的。要不然三年前,也不會讓顧彥假死,悄然帶他走。

現(xiàn)在倒好,明知道顧彥要回國,還放任自流,不讓他攔下顧彥。

“怎么現(xiàn)在管起我來了?別給你臉,你就蹬鼻子。”

小李看著顧霖一貫的作風(fēng)。默默退了出去。

顧彥站在落地窗望著那輛黑色的保時捷,緩緩開進(jìn)了大道。

他突然想起,他和哥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別碰它!”他剛彎腰,想要撿起那扎入人行道立著刀片。身后突然傳來的話,讓他手一抖——好吧!鋒利的刀片,成功地嘗到了他的鮮血的味道。

他蹙眉看著自己手心上往外冒的血液,不滿地回頭,想要看是那個不長眼的家伙,瞎咧咧。

轉(zhuǎn)身那一刻,他焉巴地收回了他囂張的火焰。

“把手給我!”來人說。

他乖乖地伸出手來。雖然他不明白,他要他的手干嘛。

“我都說了,叫你不要碰。看吧,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下場。”顧彥看著他手心里,還再毫無吝嗇地往外冒得血液。

他暗自撇著嘴,心里冷哼:要不是你突然瞎咧咧,本小爺會受傷?他從小就把刀片當(dāng)玩具玩,也沒有被刀片占過便宜。

這倒好,被他破了先例。

他見他的手在口袋掏了半天,還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難不成還能從里面掏出飯菜來嗎?這么久。

不可否認(rèn),他餓了!

看著他那肉肉的包子臉,他都好想啃一口。

打死他都沒有想到,他磨蹭半天,原來在給他找創(chuàng)口貼。

看著被他貼在手掌心里,印著貓咪的創(chuàng)口貼,他一面抗拒。

“好了!不過,這兩天要注意,不要玩水。”

他見他像一個資深的醫(yī)生,一板一眼的囑咐著他。

他再度撇著嘴,心想:這要看他媽媽了。不過……有一點他媽媽說的對,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是個——中央空調(diào)。

望著他便宜哥哥,坐在那輛黑色的保時捷離去,他聳聳肩回家了。

如果等一下,他回家告訴媽媽,他今天遇見他便宜哥哥了,他媽媽會有什么表情?

不會是暗自抹淚吧?八成!他如此肯定:唉!真沒有出息。你說你動不動就水淹臥室,糟蹋紙巾,對的起,你那張泠泠清清的臉嗎?

他胳膊都要摔斷了,也沒有見她掉一滴眼淚。

估計就算他哪天一命嗚呼了,都不值得她一點眼淚。

他的命真特么的廉價。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母親好好一個三,對正室那么滿目情深,是腫怎么回事?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壓根不是他母親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而是他那個渣爹,生生地拆了她們姐妹倆。

然后他腦補(bǔ)各種狗血情節(jié)。這個想法就這樣,正式在他心里成立了。

到了家門口。

他決定為了剩些紙錢,還是不要告訴他母親的好。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他又想:就算他想告訴她,也要找到人再說。

以前他總是琢磨著,要不要也玩一下失蹤,讓他母親也嘗試一下,等一個人眷顧的滋味。

奈何!他還沒有開始行動,他母親又先他一步玩失蹤。

這一次要多久?他心里盤算著,估計也就一個月吧,不能更久了。他往大里猜測。

可是他沒想到,他這次竟估計錯了。從此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母親。

話說他的母親,他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她。

說她情感缺失也對。比如對他——打他記事起,他母親都沒有關(guān)心過他,更別提抱過他。讓他再度開始懷疑,他就如孫猴子一樣,從石頭縫里嘣出來的。

其實他母親是個缺愛的孩子,每當(dāng)他父親大兜小兜像走親戚般,來串門。他總能聽到母親問同一個問題:你會一直寵愛我嗎?像姐姐那樣寵愛我嗎?

便宜父親總會不厭其煩地回答她這個執(zhí)著的問題,用身體行動告訴她他有多疼愛她。他們再一次茶毒了他的耳朵。

這天,老師讓他把家長叫過來,要不然就別上課了。

然后,他乖乖地站在了走廊里,看風(fēng)景。

讓他叫家長,比讓他不要打架還要困難。

他都一個星期,都沒有見過他母親了。他那便宜老爹匆匆來家里,找他母親。他大門敞開,歡迎他的到來,可惜他也不知道他母親跑哪里去了。

便宜老爹臨走之前,他告訴他:見到媽媽時,告訴她,家里沒米下鍋了,讓她趕緊回家。

話落,他便宜老爹,甩給他一張面額有很多零的支票。

他又告訴他:別以為,賄賂我,我就支持你們倆雙宿雙飛了。我……再給你們……兩天時間。

那時候他記得他是這樣說的,他便宜老爹鐵青著臉走了。

說實話,他除了喜歡他便宜老爹的錢外,壓根就一點都不喜歡他,當(dāng)然,他也不自戀,他便宜老爹也不喜歡他。

常言說的好:愛屋及烏。到他這里并沒有把這句話發(fā)揚光大。

根據(jù)他便宜老爹的臉色來看,他和母親吵架了。不不,他又說錯了,是她母親終于不要這個,再大幾歲,就可以當(dāng)她父親的花心男了。

想想一個月前,當(dāng)他母親得知,她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大姐姐,竟是他便宜老爹的正房時——想想那次他就倒吸一口涼氣。

他那便宜老爹,被他蘿莉媽,揍成豬頭。

他看得那是心皮肉跳,暗呼:爽歪歪!

讓他誘拐他蘿莉媽,他現(xiàn)在所承受的苦,都是拜他所賜。

還在他出門時的必經(jīng)之路上,扯了一根銀繩,看著他竟沒像他想象中那樣,摔個狗吃屎的姿勢,他大呼失望。

下課鈴準(zhǔn)時地響起。那個被他一拳打到鼻梁骨的倒霉蛋,此時乖乖地臣服他的淫威之下。跟他解釋著,他為什么在他正做著美夢時,打擾他清凈——

事情是這樣子的。班主任見他又公然在他課堂上,呼呼大睡。讓他倒霉蛋同桌,把他叫醒。讓他回答這個課堂講的是什么?

他只好哆嗦著手,聲如蚊蠅,叫醒他。班主任見他如此沒有出息,就親自動手,然——他就被他搞到鼻血直流。

看著同桌小李,兩個鼻孔塞著白色的衛(wèi)生紙。他沒再說什么,就離開了。

愧疚?笑話!那種東西他才沒有呢。

想著他母親也該回家了。就讓二十四小時為他服務(wù)的司機(jī)男同胞,送他回家。

當(dāng)鑰匙插進(jìn)鑰匙孔,在擰開那一刻,他卻不敢把這扇朱紅色的門打開。他猶豫再三,別人可沒有他這種害怕心里。

他只覺得有一個黑影,從自己眼前沖進(jìn)房間。

他的手還在半空中,鑰匙還插在門上。

那個男生酒味的邋遢黑衣人,正在他們家上躥下跳,像被燙到腳趾的猴一樣。滑稽。

他當(dāng)時真的沒有想到,那個邋遢的黑衣人,是他爸爸。

他正yy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如此膽大包天,公然入室搶劫,真是不知死活。讓他知道何為小孩兒當(dāng)家,也不敢小覷。

他想了一百零八個酷刑。正當(dāng)實施關(guān)門打狗,那個男人竄到他面前,說:你媽媽回來沒有?

恕他眼拙,真沒有看出來。這個邋遢滿臉胡渣的男人,竟是京城有名的風(fēng)流浪子。

如果他這個樣子被人看見,那么這么多年對他心芳暗許美人。他估摸著,會馬上找個男人嫁了。

他那便宜老爹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垂頭喪氣地走了。

他心里暗自嘲笑他:裝深情給誰看。

他站在空空蕩蕩的房間很久,才突然想起什么被他忽略的事情來。

他忙跑到母親的臥室,在抽屜里翻找,那一張他珍藏多年的照片。

那是一張三人照,里面有他母親,還有他母親口中的大姐姐,也有他便宜哥哥,就是沒有他。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母親。她笑得如初雪融化般的溫暖。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印象中的母親總是清清冷冷,仿佛是一個高科技機(jī)器人,就是沒有被賜予笑容的功能。也不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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