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宿舍前面要干什么？”我沖了過去。

那個人始終背對著我，個頭不高，我應該是在哪里見過這個人的。

“老板啊，”那個人轉過了頭，樂呵呵的對我說。

這不就是那個老頭子嗎？

他在我的房間門口干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看著我，臉上掛起了微笑。“我以為你永遠不回來了呢。”

我回不回來和他有什么關系？我懶得和他廢話，一把把老頭推在了一邊。

然后拿鑰匙把門打開，我就看見了放在臺子上的身份證。我拿起身份證要走，可是沒想到老頭子在門那邊站著，看樣子并不想讓我出去。我不耐煩的揮手，讓他趕快離開，但是他好像沒有看見似的。

“你趕快給我讓開，我還有事兒干，以后工地這里會換別的人來！”我對這對夫妻沒有了任何的辦法。

但是看他還沒有讓開的意識，我又加重了力，老頭本身年齡也大了，我這么用力一推他就直接仰躺著摔倒在了地上。

我反正沒有任何羞愧，準備拔腿就走。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老太太攔在我的身前。

老爺子在地上疼得哼哼直叫，也許是因為他摔疼了，我還有一瞬間真以為自己把人家給弄出來三長兩短。

我停下腳步，想看看那老頭子的傷勢。我蹲下來，看見老頭子的嘴角連著腦袋上面擦破了一塊皮，上面還不停的往外冒著鮮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他一邊虛弱的呻吟一邊用一只手輕輕的拽著我的褲腿，好像是怕我跑了。我本來是懶得和這種人計較，從褲兜里面掏出200塊錢拍在他的臉上。

“你去包扎包扎上點藥，沒事干別偷窺別人的隱私，要是下回被發現了就沒有這么好運氣了。”我沒好氣的說。

“你打完人就要跑！”那老太一把揪住了我的半袖，氣喘吁吁的說，“你把我老頭子打死了就要跑！你這個殺人犯！”

我聽到這里也惱羞成怒，把躺在地上的老頭一把就揪了起來，指著老頭的鼻子罵。“他有半點兒死的意思？你給我看清楚了，他活的好好的！”

我沒有想到的是，被我揪起來的這個老頭死沉死沉的，可是老頭子外形看起來就是干瘦的一把骨頭。

我這一低頭就看見了老爺子的眼睛閉上了，他的嘴微微的張著，我摸了摸，竟然沒有了氣息！

去他媽的，剛剛拽著我褲腿的時候，還是有力氣的，怎么就這么一點功夫，人就死了？

我愣了一下神。

草，難道說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背負上的人命案？

那老太婆哭倒在老頭的身邊，把老頭的腦袋給翻過去，指著他的后腦勺對我說。“你看他的后腦勺上都是血，腦袋都碎了，人還能活著嗎？”

果然他沒有騙人，原來剛剛我推倒他的地方下面有一個棱形小石頭。

可是我沒發現，石頭直接插在了他的腦殼里面，人就死了。鮮血猶如泉涌，估計老頭子就是在剛剛死掉，腦袋里面還有幾縷白色的東西也在往外不停的流……

完了，我知道這回攤上大事兒了。

“你快帶他去醫院看看。”我說，“萬一有救呢。”

我心里面就是清醒的很，這是百分之百已經死透了，如果這老太出去的話，那我就趁這個機會趕快溜走。

老太婆搖了搖頭，老頭的眼皮被她撩開，瞳孔也散了，鼻子里面也沒氣了。

我現在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剛剛他變得那么重了。因為人們常說活人的身體里面有一股氣，人死了之后，這口氣就沒了，人的身體自然就變得死沉死沉的了。

“那你說吧，你想要什么樣的賠償！反正你這老頭子總共也沒多長時間活頭了。”其實我壓根兒也就沒想給他們賠償多少錢。第一我雖然干這行干了很長時間，其實我壓根就沒攢錢。就連房子都是租的，就算她鬧到法院，我也賠償不起。

更何況，我之前也幫過法院人的忙……

想到這里我更加的有恃無恐了，但是我卻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搖了搖頭。

“這也只能說我老頭的命不好……我不會賴著你，但是你不能走，我需要你幫我挖個坑，把他埋進去……你給他燒紙錢也就行了。”老太無奈的說。

我聽完之后反而愣在原地，居然這么好解決？要是像這老太太說的，那我的錢也不用賠了。

“我老伴生前就想在這邊找個地方埋了……你和我挖個坑，你說成不成？就在這邊！”老太太哀求的看著我。

我拒絕的話這個時候也說不出來。

我只能點點頭。“你說啥就是啥，不過真沒錢給你們，別的都行。”

按照這老太太的要求，我們晚上12點來這里需要刨個坑，然后我拿上幾根蠟燭點了。

老太太讓我先去買上幾個紙人紙馬，香煙水果作為貢品。就算簡單的把這個喪事辦了就可以了，我聽了聽，人家的要求也在理。

我開著我那輛小破車去超市買好了需要的香煙和水果，那些都是上好的，我總不可能買差的去糊弄死人吧？

天大地大，死人最大。

等到我準備好一切，已經晚上11點鐘左右了，之后我開車到了工地。我在車后面放了一個鏟子，還有一個鐵鍬。那老太應該是早就來了，我一個人蹲坐在一個石頭上面，好像在哭泣。

外面的冷風呼呼的吹著，我只是覺得這個地方有點滲人。那老頭的尸體也就放在這里不遠處，已經凍得硬邦邦的了。

老太低著頭，沉默著。

“嗨，我給他買了件衣服，你給他穿上吧。”我說。

老太太點點頭，從我的手中拿過壽衣，可是看她的樣子，好像對自己老伴的尸體也有幾分害怕。“你過來幫幫我，我怕我一個人沒有力氣。”

這也不算什么，我出生入死過了。我們把老頭的衣服給拔下來，然后把衣服重新給他換上去。因為人死的時間長了，身體就硬了，所以說這耗費了我們不少的時間。

我特意把我的強力手電筒也拿出來了，在那邊打著光。我們一邊換著衣服，老太婆邊換邊哭，她也不和我交流。

可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給老頭套袖子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他僵硬的手指還動了一下。我立刻打了個激靈，等到我定睛細看，卻發現老頭依舊是僵硬著的。

“你別哭了，年齡也大了，不怕哭出毛病來。”我覺得這地方冷氣嗖嗖的，讓我有點不太舒服。我伸手想安撫一下老太婆，可誰知道，我的手剛剛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就察覺到不對勁來了。

她的身體為什么這么涼？雖然說在外面呆了這么久了，涼一點也是應該的，可是那為什么要這么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