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鋒選的很快，大概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

門前那麻衣老者聽到腳步，懶洋洋睜開眼睛，有些驚訝道：“這么快就選好了？”

陳無鋒點點頭，將那本【火劍襲】放在面前桌案上。

“嗯？”

麻衣老者雙眼一凝，閃過一抹慍怒之色。

他生氣的原因很簡單。

——單是今天，就已經有不下五人選擇了火劍襲這本戰技了。

更重要的是，這個火劍襲簡直就是徒有其表，毫無用處的廢柴戰技！

“這個小子，根本就是將我剛才所說的話當做耳旁風！”

麻衣老者心中想道。

他本來見這個少年謙恭有禮，修為也不弱，還對他報以希望。

沒想到他也是個庸俗貨色！

之所以說庸俗，原因也很簡單，更很蠢。

因為火劍襲非但高達五階，還是整個藏經閣一層最貴的戰技之一，所需要的宗門功勛值高達一千點之多！

如陳無鋒這樣，用第一次免費的機會，來選擇火劍襲這種貴的離譜的戰技的人，簡直如過江之卿，不要太多。

畢竟，不求最好，只求最貴，是很多人的座右銘。

麻衣老者心中暗罵不已。

真是蠢不可及！

……

……

六陽宗所有的戰技，除了以品階來劃分以外，更多的是根據修煉的難易程度，以及修煉至大成后的威力來判斷其價值。

這種見仁見智的事情，本就沒有什么明確的界限。

嫌貴，或者是嫌不值當的話，大可換一本去練。

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價格高，難度大兩個缺點，絲毫也沒有影響到弟子們的熱情。

許多弟子見這火劍襲標價高達一千功勛值，二話不說，便要將其拿下。

麻衣老者并不否認火劍襲在施展起來，劍尖處的威力十分巨大。

但在實戰之中，誰又能時刻注意著，只用劍尖去攻擊敵人？

所以，火劍襲這種“投機取巧，劍走偏鋒”的戰技，注定無法成為主流。

麻衣老者心里比誰都清楚，多年來，六陽宗已經有無數人耗費無數心神，來主修此戰技，真正能將其融會貫通的，可以說寥寥無幾。

自己都練不明白，何談劍走偏鋒，何談出其不意？

跟人對戰時，只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麻衣老者看來，這種鉆牛角尖走極端的戰技，簡直就是雞肋一般的存在。

退一步來講，就算有人下了絕大苦功，將劍術技巧練至爐火純青，真的能只用劍尖處來攻擊敵人，又有什么用呢？

一味鉆研技巧，罡元的修為必定會被落下！

所謂一力降十會，在罡元等級的差距下，再多的技巧也都毫無意義。

招式技巧可以錦上添花，若是專注于技巧的練習，未免有些本末倒置，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在藏經閣多年，至今也不很理解宗門為何將這個戰技標注如此之高的價格。

要讓他說，干脆十去其九，標注一百功勛就好了，看誰還選！

……

……

“前輩，前……前輩？”

陳無鋒見這麻衣老者目光閃爍，好像很痛苦樣子，不由得小心翼翼道：“前輩您沒事吧？”

“唔……”

麻衣老者回過神來，看向陳無鋒時，老臉上已滿是冷峻之色。

“年輕人，你確定了么？不再瞧瞧看？”

“是的前輩，我確定了。”

陳無鋒不明白這老頭為何有此一問。

“提醒你一句，火劍襲是很偏門的戰技，很有些走極端，對劍術技巧要求極高。”

老者加重了語氣，似乎覺得陳無鋒還能搶救一下，以教訓的口吻道：“看來你還是沒理解我之前那句話的含義，太過于……好高騖遠了。”

說著，他搖了搖頭，暗想近年來的弟子一代不如一代，真能理解那句話的人，又有幾個？

那個名叫周蕓的天才女弟子算一個。

聽說今年又出了個上品資質的陳……什么虎？

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了。

……

……

陳無鋒被麻衣老者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搞昏了頭。

選個免費的戰技而已，怎么就成了好高騖遠？

“這……前輩，我不大明白……”

“你還不明白嗎？！”

麻衣老者見陳無鋒目光茫然，痛心疾首斥道：

“這火劍襲雖然貴，威力也足夠，卻未必適合新人……呵，別說是新人，就連我也不會去浪費時間，來修煉這種沒用的戰技！”

陳無鋒見他發脾氣，更加莫名其妙，試探著問道：“前輩，這火劍襲……難道還有什么典故么？”

“什么典故不典故的！”

麻衣老者一吹胡子，瞪眼道：“你們這群膚淺的蠢材，只看這火劍襲標著一千點功勛的價格，就認為這是很厲害的戰技？我告訴你，這是不對的！”

他呼呼喘了幾口粗氣，顯然情緒波動很大。

若非陳無鋒一直表現的很謙虛，他才懶得說這許多！

陳無鋒瞪大了眼睛，茫然道：“不瞞前輩，弟子還真沒有看這本火劍襲的價格，一千功勛值很貴嗎？”

“……”

老者看向陳無鋒的眼神愈發冷冽。

庸俗也還罷了，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么能裝！

什么叫沒看價格？

什么又叫一千功勛值很貴嗎？

當自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成……

哄鬼去吧！

他逐漸穩定住了情緒，拿起了那本火劍襲，冷冷說道：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須怨不得別人，我也懶得跟你多說了。最后問你一遍，火劍襲修煉起來很不容易，優缺點都太過明顯，可謂是吃力不討好，你可確定了？”

這句話陳無鋒終于聽懂了。

火劍襲主張將所有罡元修為都集中在劍尖一處，放棄了劍法之中的劈、斬等非常實用的技巧，只有刺、削這等極為要求劍術功力的招式，才會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但對于修煉了獨孤九劍陳無鋒來說，確實是個好選擇。

“我……真的確定了。”

“好，把手牌靠近些！”

陳無鋒不明所以，還是依言將手臂遞到麻衣老者面前。

“印！”

麻衣老者低喝一聲，在陳無鋒驚訝的眼神中，掌心驟然釋放出陣陣元氣波動，按向陳無鋒腕上的手牌。

陳無鋒瞪大了眼睛。

他能明顯感覺道，濃郁地靈力波動從老者掌中發出，流入他的手牌之內！

大概持續了幾秒鐘，老者將手掌挪開，淡然道：“好了，這本火劍襲的內容已全部存入你的手牌之內，想要查閱，只需將罡元度入手牌即可。”

果然好手段！

陳無鋒暗自咋舌，心想自己要有這個本事，是不是就可以把整個藏經閣的書都存入手牌之中？

“忘跟你說了，你遇到了點麻煩，近期說不定有血光之災……”

陳無鋒將要走出藏經閣的瞬間，麻衣老者淡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麻煩？血光之災？”

陳無鋒一愣，回頭看時，卻見那老者已閉上了眼，揮手趕人了。

任他如何詢問，那老者都始終如老僧入定般，再不言語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