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封有強大陣法，若非神兵利器，不易劈開。

“門外可是巴蛇一族的后人？”是女子的聲音，調子雖然不高，然自有一番威嚴肅穆的尊貴，令人不敢造次。

紫無心微詫，而后隔著青銅鐵門俯身施以一禮，“前輩慧眼，晚輩紫無心，乃妖界少主，不知前輩尊稱。”

“還算個知禮數的小子，老身乃上古天狐，按照輩分，你就稱老身一聲九姑吧。”女子道。

紫無心詢問道:“九姑前輩在塔中可曾見到一個名喚蘭兒的花妖？”

“哈哈...”門后傳來清脆爽朗的笑聲，“這你要去問蜀山那群小道士。”

紫無心拱手道:“晚輩失禮了。”頓了頓，又道，“前輩若想出去，晚輩愿助前輩一臂之力。”

“不必了，你若有心，不如幫老身一個忙。”

“前輩請講。”

門后的女子靜默片刻，緩緩開口。

“約千年前，老身與一名凡間男子相愛，彼時才明白何為只羨鴛鴦不羨仙，我和他婚后誕下一子，一家三口在凡間過得倒也是其樂融融，他教孩子劍術，我偷偷教孩子法術，凡人壽命短暫，由生到死不過匆匆數十載，我用法術改變外貌陪他一起老去，在他去世后帶著兒子歸隱山林，九尾天狐每修煉出一尾，法力就會大增，等到孩子修煉出三尾后，老身決定去冥界盜取生死簿，倘若有個萬一，以這孩子的修為也不會餓死，聽聞那冥君是個不近女色的冷骨頭，但狐族天生一副好皮囊，老身又乃上古天狐，皮囊說是三界絕色也不為過，便想著使個美人計，結果還是得硬搶，老身不由得懷疑這冥君不好女色好男色。”

紫無心忍著笑補充道:“晚輩剛從冥界過來，冥君看上了一位瞳兒姑娘，想來應該不好男色。”

“哦，這樣啊，那是老身誤會了，”女子繼續講起后來的事，“老身與冥君一番交手身受重傷，半道又遇到幾個蜀山小道士，結果就被關進了這鎖妖塔，算起來，老身那兒子也有一千歲了，不知道現在過得怎么樣。”

紫無心掂量幾許，道:“不知前輩的孩子叫什么？”

女子道:“我生他是在一個下雪天，他爹就給他取名小雪，又覺得這名字少點氣韻，便添了一個銀裝素裹的銀字，取名銀雪。”

紫無心默默感慨了一下緣分，“三百年前，晚輩在凡間花燈節上偶遇一個老道，當時他在街上擺攤指揮著幾只小妖表演雜耍，晚輩瞧那老道不過是個半吊子的野道士，想必是用了些旁門左道才抓來這些小妖賺錢，晚輩便用幾片金葉子從他手里買下這些小妖，見他腰間還掛著一個八卦葫蘆，瓶口也用黃符封著，晚輩提出買他這只葫蘆，他死活不肯，便在離開前故意給他露了一手妖術，他果然悄悄跟著晚輩出了城，等到一處僻靜處，他從袖中取出一只銅鈴搖響，那鈴聲透著一股子古怪，能迷人心智，攝人魂魄，只可惜這老道是個半吊子，不能將這銅鈴的本領發揮完全，最后被人毀了銅鈴，砸了葫蘆，又因擅闖知府大人的庫房被打了一頓板子關進大牢，那葫蘆里關著一只妖力頗高的小狐妖，名喚銀雪，現在妖界養魚養蝦，種樹種花。”

女子微嘆一口氣，“想不到我兒經歷了這般坎坷。”靜默幾許后，又問道，“我兒成親了嗎？”

紫無心回道:“還未成親，先前認識了天上的一個小花仙，后來這個小花仙不知怎地跟天界鬧翻了，現在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