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
敲門聲響起,我未有理會,雙手結印療傷,這匕首再深一分便是心脈。
鏡羽現身房內,他掃了一眼地上把柄匕首,視線轉而落在我胸口那塊刺眼的鮮紅處,問我道,“誰傷的?”我回他道,“與你無關,你可以出去了。”
“與不與我無關,你說了不算。”
他說得那般理所當然,給我本就紊亂的氣息又添了幾分亂,若是現在催動昆侖鏡,估計還沒出來就死在鏡中了。
“這點小傷,我自己能應付,你出去。”
他仍是厚臉皮地站在床邊,連頭發絲也不曾動一下,“我若是現在想對你做些什么,你又能拿我怎樣。”
我想這小子就是專程來氣死自己的,既然知道他的意圖便不能上當,要心平氣和,要靜氣凝神.......
“你這傷口要脫了衣服才能上藥,我幫你吧。”
他成功將我氣出一口血,好不容易稍稍平息的氣息伺機掙脫束縛,在體內橫沖直撞地為非作歹,我不記得自己是瞪了他一眼,還是揍了他一拳,只記得兩眼一抹黑,沒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我第一件事便是檢查衣著,拉起被子一看,登時遭了個晴天霹靂,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醒了。”
話音剛落,一把鋒利的匕首橫在他異常白皙的脖頸處,再近一分,便會鮮血淋漓。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對我做了什么。”
他神情平淡地看我一眼,道:“你放心,成婚以前,我不會對你有非分之舉。”
成婚?我心里咯噔一聲,定了定神后,我收起匕首,掂量一番措辭,以長輩般慈愛的口吻與他道:“這個,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這么俊俏的小伙子,不愁找不到兩情相悅的如花美眷,”說到這兒我特意停了停,瞧他冷淡的面色未有異樣,續道,“當年你父君與靈族定下的娃娃親不過是一時戲言,你不必當真,若你覺得有必要,我可以代表靈族隨你去你父君那兒解除婚約。”
我自認一番話說得體貼周到,既不會傷了小輩的心,也能讓他無債一身輕,心下不甚欣慰。
“君無戲言。”他說道。
我心里默默開解道:年紀輕輕,別太鉆牛角尖。
“今晚有上元燈會。”他續道。
我想著看完燈會后再開解他一番,又或許這小侄兒在燈會上遇見良配,連開解都省了。
夜幕降臨,人間花燈如海,籠罩著一片祥和喜慶的熱鬧景象。
都說京城繁華,此言倒是不假,夜籬在凡間歷劫的那些日子,我便見識了這京城的似錦繁華,如今故地重游,別有一番滋味。
上京街頭,花燈千盞,燈火籠罩下的京城美輪美奐得不似人間。
我再次變為那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搖一把折扇和鏡羽在這燈火如晝的街上閑庭信步,來往的男男女女無一例外地看上幾眼稀奇,畢竟他一身紅衣,著實惹眼。
前方圍著一群才子佳人在猜燈謎,這等風水寶地不失為一個喜結良緣的絕佳場所,我提議去看看,他也未有異議。
“如此良辰美景,切不可辜負。”我語重心長地暗示他道,就差摸摸頭說一聲“乖~”了,然他仍是一臉冷淡的木然樣,我便直截了當地點撥他道,“你看這兒佳人眾多,興許能尋見你的意中人。”
他依舊木然,看來不拿出長輩的氣勢是鎮不住這小子了,我清了清嗓子,嚴肅道:“本神一片心意,你豈可辜負,快去找媳婦吧。”
他定定地看著我,潛臺詞不言而喻,我干笑兩聲地往旁移開幾步,“我要單獨逛逛。”
他倒是聽話沒有跟來,也算是個通情達理的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