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千里伏線,一朝事衰
- 命婦攻略之婢女晉升錄
- 塵與灰
- 2420字
- 2019-12-01 09:06:07
陳玦嘆氣,望了望眾人。
趙明淵難得不是一臉漠然,竟流露出關切的神情。
婆子丫鬟在門外推搡擁擠,唯恐看不到她這個新夫人的笑話。
幾個小廝則添油加醋地訴說著阿玥的行徑。
而始作俑者,仍然哭哭啼啼,仿佛自己才是委屈的那一個。
慢慢走到阿玥跟前,陳玦冷聲道:“你起來。”
阿玥一邊啜泣著,一邊哀聲:“阿玦,我對不起你,你讓我跪吧!”
碎玉啐了一口,怒道:“阿玦也是你叫的?”
阿玥突然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來,滿臉淚痕,一雙大眼睛呆呆地盯著碎玉看,直看得碎玉心頭發毛。
“你知道什么?自打阿玦入了戚府,我與阿玦便情同姐妹。我們的情誼豈容你一個下賤的女婢說三道四?即便我做了對不起阿玦的事,那也是我二人之間的糾葛,旁人沒有插嘴的份!”
“你……你厚顏無恥!”碎玉氣得臉色漲紅。
陳玦突然笑出了聲,這可能是碎玉唯一會用的成語了。
聽見陳玦笑了,阿玥便拽著遮體的被褥,掙扎著爬過來,手攀上了她的裙裾,“阿玦,看在你我曾是朋友的份上,饒恕我的罪過。離開你,我便要餓死街頭了。”
蹲下身,陳玦一根一根掰開了她的手指,燦笑如花,“碎玉說的沒錯,阿玦不該是你叫的。我是你的主子,你該喚我夫人。并非是因為尊卑有別,而是你我早便不再是朋友了。不錯,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可你做過的事已將我的耐性消磨殆盡了。”
阿玥喘著粗氣,緊張地望著她,“阿玦,我非完璧之身,現在固已嫁不出去了,你救救我,就當是養一條小貓小狗。”
“那我問你,”陳玦低眼睥睨著她,“你的處子之身給了誰?”
阿玥抬頭,一雙眼盛滿淚水,楚楚可憐,“自然是給了趙公子。”
陳玦低頭,眼神悲憫,“是趙公子,還是戚公子?”
“阿玦,我不敢亂說!確是公子強拉著我,我才……”
趙明淵始終平和,也不為自己爭辯,反倒笑著問道:“我很好奇。我是如何強拉你的?”
一愣,阿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我是姑娘家,這樣的事,怎能宣之于口?”
“夫人,夫人。”一個聲音在門外殷切地喚。
陳玦散了緊皺的眉頭,回身,“何事?”
一個婆子幾步走到陳玦跟前,“今兒是老奴在尚春閣值夜,是老奴沒有看顧好門,才放她進來,鬧了這許多幺蛾子,還請夫人責罰。”
“公子病了,尚春閣原該戒備森嚴,為何她可堂而皇之,如入無人之境?”
婆子尷尬地笑了笑,看了一眼陳玦,又低下頭來。
“你放心地說,我只是問問,并無別的意思。”陳玦的聲音輕輕的。
“原是夫人您特許,這丫頭才能進府來。平日里五谷不分、六體不勤的,是夫人拿她當小姐養著。故她打著夫人的名號,才順順利利地進了內屋。奴婢們原以為,這是夫人的安排,不料里屋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婆子的語氣畢恭畢敬的,心中還是不住地打鼓,生怕陳玦雷霆之怒殃及自己。
陳玦只點點頭,便擺手道:“上行下效,確實是我的不是。你先下去吧。”
“碎玉。你是何時與阿玥結識交好的?”陳玦冷聲。
阿玥不禁打了個寒顫。
碎玉沒好氣道:“是主子剛剛過門的時候。她上門來,說是主子故交,但您生了她的氣,不肯見她。我本想著也不見她才是,可她言辭懇切,說您刀子嘴豆腐心,把她養在芳蘭齋,你二人重歸于好指日可待,我才與她來往,不料她竟是如此……”
“如此說來,都是我之過。怪我太心軟。”陳玦沉吟思索狀,“若我不許你進府,便沒有這檔子事了,對嗎,阿玥?”
“阿玦,我是有苦衷的!”阿玥急忙哀嚎。
可是陳玦已經沒興趣再聽,扭頭對幾個婆子道:“折騰了半個時辰。公子是病人,要好好休息,把她拉出去,去挽月樓。”
幾個婆子應了一聲,便闖進內屋,由碎玉領著,毫不客氣地就把阿玥拖了出去。
不可置信地看著果斷冷靜的陳玦,趙明淵有些玩味地笑了,這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夫人,”趙明淵無奈笑著,“為夫未行那茍且之事。”
陳玦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櫻唇微啟,“我知道。”
趙明淵環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被告不能出堂辯解,判官可要明察秋毫。”
陳玦的臉熱熱地,將他輕輕推開,“夜深了,你快睡吧。”
趙明淵轉身將門關上,深黑的眸子一眼望不見底。
“你叫我一聲夫君。”
陳玦一驚,又推了他一把,沉默不語。
“你不叫,今日就別想出這個門。”趙明淵低笑,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自己,“叫不叫?”
“夫君。”陳玦的聲音微若蚊蠅。
趙明淵沒有履行他的諾言松手,反而湊得更近,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推開了他,陳玦臉色通紅,如同敗軍般潰逃。
每每與趙明淵親近,她都難免羞赧。
挽月樓燈火通明。陳玦頭痛地揉著自己的額頭,丫鬟婆子們已經被打發出去,只剩她與阿玥兩人。
“我想了很久,你為何偏偏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求利竹安排你入上陽宮伺候。”陳玦幽幽的,“現在我想明白了,打從一開始,你就不想入宮。你知道月貴妃一定會將你塞到偏遠的宮宅,恐怕老死一生都不能面圣,所以你寧肯拋下自己的母親,也要再尋出路。”
緊要下唇,阿玥的臉色蒼白,慘笑一聲,“我能飛黃騰達、衣食無憂,才是母親的夙愿。”
“阿玥,你是否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憑甚,我可以嫁給趙明淵?”陳玦的目光幾乎要將阿玥貫穿,“你是否在想,我做得到的事情,你也做得到?”
阿玥一動不動地盯著陳玦,失去生氣的清秀小臉如同木偶,“是,又如何?”
屋里沒有生火,陳玦拉緊了衣襟,“我能嫁給他是運氣。你真的已委身皇上?”
“呵呵,”阿玥笑得凄美,音調詭然優美,“阿玦,這不干你的事。緊要的是,人人都以為我在趙府失身,你若敢將我掃地出門,定會落得一個不賢善妒的名聲!”
陳玦居高臨下地看她,笑得冰涼,“來人。”
兩個婆子聞聲而入。
“這個奴才我趙府是萬萬留不得,她忘恩背主,我也算仁至義盡。趕出去,一個銅板都不許給。”咬著牙,陳玦一字一句。
阿玥眼看就要被婆子們拖出去,索性發了瘋喊道:“阿玦,你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自己!就你那貧瘠身子,趙明淵根本看不上,新婚之夜,他真的碰了你嗎?你就不怕坊間都傳,你是個男人婆,遭夫君厭棄?”
“等等。”陳玦突然站起。
婆子停了手,阿玥得意地笑。
陳玦頓了頓,邁著蓮步靠近,緩緩道:“她身上那條被褥是趙府的財產,剝了。”
婆子自然照做。
渾身赤裸的阿玥哀嚎不止,被強拉出去后,她的聲音從叫囂變成哀求,隨著那聲音愈來愈遠,陳玦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