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始料未及的會面
- 命婦攻略之婢女晉升錄
- 塵與灰
- 2023字
- 2019-11-24 08:36:29
午后,當趙明淵從朝上歸來時,聽下人們說夫人在會客廳待客,便狐疑地趕過去,正巧看見陳玦正與秦淮交鋒的場景,不由得汗顏。這兩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夫人傾國傾城,姿容絕世,只是還差了那么一點。若添上這一點,則畫龍點睛,可為亙古之第一美人。”秦淮背對著趙明淵,正津津有味地評價著陳玦的相貌,然而陳玦的臉色卻不那么愉悅。
陳玦笑著,狠狠地道:“不知小王爺說的是哪一點呢?”
秦淮伸手一捋半長不長的花白胡子,正色道:“夫人美則美矣,只是這雙眼大而無神,呆若木雞,您是個木美人。縱然如此,也足以傾倒趙公子了。”
真是個混不吝,趙明淵在心中笑罵。
“呵,”陳玦冷冷一笑,肩膀已氣得微微發抖,二郎腿一翹,依然眉飛色舞道:“都說小王爺有治世之才,能堪大任,今日一見,可知所言非虛。但是您還缺一樣技能,一旦修成,則可為萬丈之君,將天下收入囊中。”
“哦?”秦淮故作好奇,“不知是何技能?還請夫人指點一二。”
“此技喚作厚顏無恥,您如今雖未修成十分,倒也有了三分。”陳玦搖搖頭,洋洋得意道。心中嘲笑,說你能治世,你還真的相信。
秦淮的臉色一僵,緊咬牙關,忽地又僵硬一笑,“已經過了飯點,夫人還不招待伙食,恐怕不是待客之道。”
陳玦壓抑不住心頭的得意,下巴微揚,淺笑道:“早已備下了。只等我夫君回來,便可用膳。您請耐心等。”
“聽說貴府剛剛趕出了一批傭人,”秦淮點點頭,若有所思道,“想必是人手不夠,故有此尷尬局面。夫人莫不是等趙公子回來,才好為我親手作羹湯嗎?”
聽著他放肆挑釁的話,陳玦剛想回擊,余光卻注意到門外一個人輕輕撐著門邊,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自己。
不知趙明淵已經站了多久了。
陳玦突然斂眸,又一抬眼。
秦淮有點摸不清狀況。剛剛那個伶牙俐齒尖酸刻薄的女子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面前的這位趙夫人原本精明又惱火的眼神突然變得順從柔婉,這唱的是哪一出?就是絕雁嶺上的黃鼠狼,也沒有變臉這么快的。
不等他做出反應,陳玦便聲音細小:“今日確是妾身待客不周,讓您白白餓了這么久。屬實是聊得投機,忘了時辰,還請您不要見怪。既已錯過了午膳,不如這就移步挽月樓的江玉亭,我令下人們擺上點心熱茶,給您墊墊肚子。”
她情緒態度轉變得太快,即便是老江湖秦淮亦難說清其中緣由,難道是突然轉了性,還是吵不過便暗中使詐?江玉亭中會不會另有埋伏?他才不會中這個小丫頭的圈套。
秦淮定了定神,朗聲道:“江玉亭臨水,又不避風,難保不會冰冷徹骨。如此冬日,恕在下沒有這等閑情逸致。夫人倒是好雅興,莫不是趙公子苛待了你,不許你在堂中吃飯?”
陳玦的二郎腿也放下了,柔柔弱弱地看著他,那雙杏眸中竟然有泛泛淚光,“小王爺為何如此咄咄逼人?妾身初掌事,若有安排不周,還請您見諒。”
看著她這副惹人憐愛的情態,秦淮突然明白發生了什么,猛地一回頭,果然看見趙明淵施施然靠在門邊的身影。初見他時,他還是個孩子,故人闊別多年,如今他已挺拔魁梧了許多。
與趙明淵遠遠地對視,秦淮已覺得鼻腔微酸。連他自己也奇怪,他本是薄情逍遙的人,從不被凡塵俗世困擾,不知為何卻獨獨牽掛多年前那個絕雁嶺的孩子。他此番北上,就是想解答心中的疑惑。
秦淮很想質問趙明淵,比如為何要離開絕雁嶺,為何又來了北廷,又可曾后悔?但這些問題的答案,縱然不問,他心里也知道。
千言萬語涌上嘴邊,最終只是無所適從地站起身來,冷冷一笑,擠了擠小眼睛,“我當夫人為何突然變得如此乖順,原來是耗子見了貓。”
陳玦見趙明淵的眼神也含笑落在秦淮臉上,不同于秦淮的百感交集,趙明淵只是平和而淡然。
“她不是耗子,你才是。”趙明淵笑得很好看,如同云開雨霽,劍眸亦變得柔和了。
“你的易容術愈發精進了。”
“什么!”這下換作陳玦驚叫了。
趙明淵緩緩走近,輕輕從秦淮袖中捉出一只手,“夫人還不夠仔細。縱使臉上滿是溝壑,這雙手卻白嫩得緊,像極了手若柔夷的女子。嘖嘖嘖。”趙明淵故意仔細端詳他光滑雪白的手,看得秦淮臉上發燙,猛地抽回了手。
“你當他真的膽大妄為,肆意出入北廷?”趙明淵搖搖頭,“老狐貍精著呢。”
又羞又怒,秦淮原本沙啞的嗓音也突然變得清澈響亮了:“你當我想!若不是為了尋你,若不是你不告而別!”
陳玦偷笑。
趙明淵陰沉著臉,嚴肅道:“我看你也該娶親了。老大不小了,成日暗中盯梢我做什么。”
秦淮氣絕,沒好氣道:“你娶親倒快。是在下自作多情,討人厭煩。嬌妻美妾,你當然自在得很。”
幾步逼近了秦淮,趙明淵雙眸緊了緊,“你如何知道,江玉亭臨水不避風?”
“江玉亭中有個江字。”陳玦好心提醒,卻得到了趙明淵冷冷的一個眼神,便瞬間乖乖地住口。
“連你聰明伶俐的夫人都知道,又何必問我。”秦淮坐回椅子上,心虛地不看他。
“趙府的地圖,你如何得來。”趙明淵又嚴肅問道。
不料秦淮突然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漲得滿臉通紅,忿忿不平地對著他大喊道:“那是多年前你入北廷為質,我知你在戚府伏低做小,才搞來了這宅子的構造圖。”
他又是委屈,又是恨。為何在戚府做侍衛看人臉色偏偏比得上留在絕雁嶺的悠閑時光?然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知曉,他只想聽趙明淵親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