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子里面變得安靜起來。

范陌看著老者，老者看著范陌，他們都沒有說話，而是開始保持沉默。

范陌不想給他們一個交代，老者覺得范陌應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我能理解你，但是我不會同意的做法。”老者沉默了很久，看著范陌說道。

“為什么？”

“因為這件事牽扯太多的人。”老者看著范陌說道。

范陌明白老者的意思，這件事的確已經牽扯了太多的人，如果將這件事曝光出去，會有很多人死在這場清洗里面，而這樣做的后果只有兩個。

一個是黃金樓里面的人數驟減，一個是那些人開始反叛。

無論是哪一個結果，都不是老者或者是范陌能夠承擔起來的。

大宋還要給遼國銀子，而這些錢就是來自黃金樓里面。

銀子少了會影響兩個國家的關系，如果引發了戰爭，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承擔起這個責任的。

“丫丫很可憐。”范陌看著老者說道，“韓立人只找到了丫丫，因為其他的小女孩都要死了。”

“‘圣酒’只是我們黃金樓用來斂財的工具，我們黃金樓的存在就是為了掙錢。”老者看著范陌說道，“我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很偉大，我們黃金樓從這個名字上就能能夠聽出一些味道。”

“什么味道？”

“銅臭味！”老者點頭說道。

范陌想了想老者的話，說道：“的確是這樣的，可是丫丫這些人怎么辦？”

“你是想要我們給她們一個交代？”老者看著范陌問道。

“我只是覺得是在減輕我們的罪惡感。”范陌看著老者說道，“當初我答應幫你們推廣‘圣酒’的時候，本意是打算用‘圣酒’來賺那些貴人的錢，滿足他們的虛榮心的時候順便掏空他們的銀子，只是我沒有想到會有普通人來買我們的‘圣酒’。”

“因為他們不是傻子，但是相對他們來說，那些普通人才是傻子。”老者看著范陌說道，“他們之所以當初購買我們的‘圣酒’甚至幫我們將‘圣酒’在汴梁城炒熱，是因為他們需要給你義父他們一個面子，也需要借助他們手中的‘圣酒’來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利益。”

“看來您說的很對，我還是小看了他們。”范陌看著老者說道。

“商人就是重利，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他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你要是損害他們的利益，他們也在第一時間跟你翻臉。”老者看著范陌說道，“我們給丫丫那些孩子一些銀兩，算是補償，至于汴梁藥酒的事情，我們去跟云墨那個家伙談和，但是要他將這件事點到為止。”

老者所說的事情自然是云墨知道黃金樓里面的商戶跟遼人合作的事情，他希望這件事直接結束，他們可以給云墨一些東西。

“不可能。”范陌看著老者說道，“云墨不會答應的。”

“為什么不會答應？”

“因為我不會答應。”范陌看著老者說道，“跟遼人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

范陌說完這句話后，老者看著他面無表情說道：“你要想明白這樣做的后果，你可是黃金樓的當事人。”

“我是黃金樓的人，是義父的孩子，還是包拯的敵人，也不可能跟云墨成為朋友。”范陌說道，“但是這件事我們都是想的一樣。”

范陌看著老者，他緩緩說道：“我們覺得我們的問題可以慢慢解決，但是遼人不能干預，也沒有資格干預。”

范陌的話很簡單，也很堅定。就像是老者在看書的時候，突然出現的一句詩詞，雖然相對于這本書來說很微不足道，但是能夠印在他的腦海里面。

“你想好后果了？”老者問道。

“想好了。”

……

黃金樓的最頂層，數位中年人坐在這里，他們都有一些疑惑，不明白為什么今天少東家會把他們叫來。

“你知道為什么嗎？”其中一個商人朝著另一個商人問道。

這位商人是黃金樓里面負責米面生意的，他的米面價格都比較高，但是因為黃金樓的這塊招牌，他賣的很好。

“大概是給我們制定顯得計劃吧。”另一位商人說道。

相對于那位跟他說話的商人，他最近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就是‘圣酒’的負責人，黃金樓的‘圣酒’都是由他對著外面販賣，現在因為那個叫做‘汴梁藥酒’的東西，他的生意有些不好。

“李掌柜不要煩惱，‘圣酒’只要還在黃金樓，就不會消失，而且‘圣酒’是那些貴人們最喜歡送的禮品，你不用擔心你的考核。”又一位商人勸說道。

那位姓李的商人聽到周圍人的勸說，臉色好看了一些，他看著先前跟他說話的那位說道：“王掌柜，你的‘珍珠米’最近銷量很好，看來這次考核你是黃金樓的第一了”

聽到李掌柜的打趣，那位掌柜謙虛的說道，“我的‘珍珠米’再好，也比不過馬掌柜的‘珍寶閣’，明明是不值錢的東西，只要帶上‘黃金樓’三個字，就變得高貴起來。”

“過獎了。”那位被提到的馬掌柜謙虛道，“我看上去是掙錢，可是我們的掙得錢的八成要給黃金樓，還有如果給少了，黃金樓就會取消跟我們的合作。”

“你知足吧，雖然只是拿兩成，可是也比外面的珍寶生意要好很多，要知道有很多商鋪想要跟黃金樓合作，黃金樓還看不上他們。”又有一位掌柜說道。

……

“你說，今天那位少東家叫我們來干什么？”那些掌柜的聊了很久后，其中一個一個掌柜的突然問道，這個問題其實已經提過很多次，但是一直沒有人回答，現在他們已經把自己想要問的問題都問完了，只剩下這一個問題了。

“會不會那個汴梁藥酒的事情？聽說‘汴梁藥酒’的人把我們的少東家告到了開封府去。”

“開封府？那可不是個好地方，跟我們黃金樓最不對付的就是那個開封府，他們也不想想，如果我們不這樣掙錢，每年給大遼的銀子難道要從賦稅里面出嗎？”其中一個掌柜反駁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