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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柳從月

  • 乾坤寓袖
  • 律纓
  • 3164字
  • 2019-10-26 22:49:31

莊先生含蓄一笑,也做了介紹:

“在下莊河鈞,是個生意人。”

說是生意人,看他方才的架勢和威信,可沒有這么簡單。

欲蓋彌彰。

湯城是個邊陲小城,幾乎是京都照看不到的地方,這里城主的威信有時甚至比國君還高。就像鸑鷟島,流放到那里的人,能接觸到的最高統治者就是監司長,所以一個人的生殺刑罰都由監司長說了算,所有人猶如供奉君王一樣供奉監司長。剛剛城主的小舅子卻被一個生意人嚇成那樣,只能說這位“生意人”做的生意夠大。

孟良又不是傻子,看出這頓飯不僅僅是為了盡地主之誼。放在平時,和他玩玩兒也未嘗不可,但是現在她有要事在身,沒心思耽擱,于是乎,一頓飯吃完,她再一次強硬地請辭。她已經打算好了,這個莊河鈞只要敢攔,她就直接動手。

出乎意料的是,莊河鈞請她們吃完飯,也就放她們走了,沒有什么幺蛾子。孟良反而心下警惕了不少,不動聲色地運轉內力,時刻提防偷襲或者暗器。江瀞雪暗暗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擔心,再一次走在前頭,帶著一行人去客棧。

進了各自的房間之后,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再也沒有出過門。

張允瀾能感覺到孟良對莊河鈞的提防,但是她畢竟涉世未深,不能理解莊河鈞能對她們有什么威脅。相比別人而言,張允瀾算是沒心沒肺,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日漸黃昏,江瀞雪從房里走出來,走到張允瀾門前,輕輕敲門,喊她去吃點東西,結果沒有人回應。她蹙眉側耳聽房里的動靜,結果沒有察覺到呼吸聲,立馬推門而入,房間里早就沒有人了。

“阿良!允瀾不見了!”

孟良隨即沖進來,環顧房間四周,又去摸床上雜亂的被子,早就冰涼。

實在詭異,她就住在隔壁,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遍布四周的暗衛也沒有發現,更是說不過去。

“窗戶。”經江瀞雪提醒,孟良看到窗子那里確實有些灰跡,還有些潮濕。那灰跡上沾著爛青苔,味道頗為腥臭。

“四處有什么潮濕的地方嗎?”

江瀞雪回憶了一路上所見,似乎是有一片沼澤區。湯城郊外多有深林沼澤,她雖說只見一處,卻不能確定。孟良隨即派人去探尋張允瀾的蹤跡,自己則去問客棧的人,是否見過張允瀾。江瀞雪留在客棧等消息。

意料之中,沒有人見過張允瀾出過房間。

孟良立即往莊河鈞的府邸去。

莊府上的管家聽得孟良來了,連忙笑臉相迎。孟良沒時間和他多廢話,直接闖進內院,要見莊河鈞。

“仙師,仙師,”管家眼見孟良要開莊河鈞臥室的門,趕忙攔住,“我家店主確實不在,說是去見朋友,仙師若是有急事,不妨在廳堂小坐,我們這就派人去尋。”

“你知道他在哪兒?我自己去尋。”

“也不是知不知道,橫豎只有這幾個朋友,我們派人都去看看。”

“不必了,你只要將名單列給我就行。”孟良強硬起來著實讓人不敢違背,管家也怕她一氣之下把房子都拆了,連聲答應,火急火燎寫下名單,交給了她。

拿到名單,孟良也不作逗留,到一處無人地,讓隨行的暗衛拿著名單去找人。她其實也沒有指望在名單上的那些人那里找到人,但是此刻也別無他法。

湯城外的一個小村子里,三兩個孩子正在玩耍,他們吵吵鬧鬧地從村頭跑到村尾,鬧得雞飛狗跳。經過一家門前,孩子們明顯放慢了腳步,也不再吵鬧,甚至有些害怕,離房子遠遠的,只是一張望,就跑開了。

屋子里,正睡著失蹤的張允瀾。此刻她還沒有醒,但是似乎在做噩夢,臉色很不好。號稱去見朋友的莊河鈞,此刻就坐在她身旁。另外還有一個醫師似的年輕人。

“你確定,她就是鄲虞圣女”醫師問道。

“確定……但,她的圣女血脈被封印了。”

“……”醫師看了一眼張允瀾,“你主上怎么說?”

“帶回去。”

“帶回去?血脈被封印,帶回去又有什么用?”

莊河鈞面色有些無奈,“我怎么知道?主上是如此吩咐的,你有什么疑問就去問我主上嘍。”

“哼。”醫師一甩袖,“說得輕巧,孟良已經安排人守住了所有的出路,你如何瞞天過海?”

莊河鈞也知道,雖然他暫時把張允瀾藏在這里,但是如果他們一直滯留在這里,遲早會被找到。然而想逃出孟良布置的包圍,也是難于上青天。

“我已經給主上遞了暗信,再等等吧,看主上如何吩咐。”他招呼醫師坐下來,“你何必如此擔心?這倒也不像你……”

說話間,外面起來騷動。

一女子在屋外隔門喊道:“柳先生,柳先生,我家師父慕名求見,還請先生賞臉露面。”

莊河鈞辨別出是竹夏的聲音,難免驚訝——這找來得未免太快了。他示意醫師不要輕易答話,壓著步子走到門前,透過門縫朝外觀望。好在外面一位村民及時解圍:

“仙師,醫圣正在給一位染了瘧疾的姑娘治病,實在不方便出來。”

村民們所說醫圣正是屋內的醫師,柳從月。他師從農泰門,習得精湛醫術,且淡泊名利,游走大江南北,布藥施醫,懸壺濟世。無論走到哪里,都得人們尊重。后來其師醫圣祝介逝世,他承襲其醫圣美名,繼續救人行善。

竹夏看向身后等待回應的江瀞雪,有些遲疑。

江瀞雪上前一步,繼續道:“江雪早就聽聞柳先生醫術高超,懸壺濟世,今日前來是希望與先生探討醫術,既然屋內有一位患病的姑娘,還希望能為姑娘盡綿薄之力。”

莊河鈞點了點頭,告訴身旁的人:“是鄲虞長公主,江瀞雪。”

柳從月聽了這名字頗為觸動。他還未入世前,多次聽師兄弟們提及這位鄲虞長公主。那時江瀞雪尚且是郡主,因樂善好施而被頌贊。后來她成了公主,憑借宮內豐富的藏書和優質的醫師資源,攻研醫術,為貧苦百姓無償治病。她還在鄲虞兩任國君的支持下在鄲虞國內建了十幾處大型的收容所,照顧鰥寡孤獨,撫恤老弱病殘。

諸如此類種種,都讓柳從月欽佩不已。可惜他好不容易出師,趕去鄲虞想要見一見這位宅心仁厚的長公主,卻得知長公主已經禁步樂壽宮,收容所,義診站,都交由官府經營。

在此之前,莊河鈞沒有告訴他,體弱多病的長公主也會隨行。他有些矛盾,一方面,莊河鈞是他的摯友,劫走張允瀾有他助力;另一方面,他算是劫走了敬佩之人要護送的人,實為不齒。

就在他沉默之時,莊河鈞已經走到張允瀾床前,揮手拉上素色帷帳,幫他做出決定:

“請她進來吧。”

話落,門打開了。

江瀞雪站在臺階下,微微抬頭看向屋內的柳從月,禮貌微笑。

為了出行方便,她將華貴繁重的禮服換下,穿了一件素色的抹胸長裙,外披金絲紋花的寬袍,顯得尊貴又親和。雖然已經過了少年花季,但是年歲為她平添一抹韻味,愈發優雅自持。她抬頭笑時,明明知道那是禮節,還是讓人誤以為是青睞。

柳從月體味了前所未有的懊悔。江瀞雪此刻站在這里,意味著她已經猜到柳從月參與了劫持一事——初次見面,就是站在對立面,他注定與這位長公主有緣無分。

既然江瀞雪自稱“江雪”,他識相地沒有拆穿她,而是順水推舟道:

“仙師請進。”

竹夏扶著江瀞雪上了臺階,最后一步時,柳從月下意識去接她的手,但是只觸碰到袖擺。江瀞雪柔弱卻并非不能自理,她自行進了門,并且有模有樣地吩咐竹夏:“瘧疾恐會傳染,你就在門外守著吧。”

竹夏到底是宮里長大的,沒聽說過這種病,此刻得知會傳染,先是害怕地低呼,隨后又急忙說道:“那奴……弟子更不能讓師父您一人進去。”

“無妨,”江瀞雪淡淡地看了一眼柳從月,“并非一人,不還有醫圣嗎?”

柳從月點頭默認,頓了頓又忍不住補充,“小師父不必擔心,病人的病情已經被控制住了,只查看病癥是不會有事的。”

竹夏想著長公主到底比自己厲害,也就沒有堅持,乖乖守在門外。

門被關上,柳從月感覺自己就是被捉住的甕中鱉,屏氣等待著江瀞雪的指責與質問。誰知江瀞雪環顧四周后,真的開始關心那位患病的姑娘。

若不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柳從月都要以為真的是自己運氣好,有幸會見鄲虞長公主,還能和她切磋醫術。

“可否讓我看看病人?”

柳從月從幻想中猛然驚醒。

江瀞雪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確,她要確定這個房間有沒有藏人。

“當然可以,”雖如此,柳從月并沒有遲疑,走到帷帳前,“病人在帷帳后,仙師可否需要……”

“不必,”江瀞雪拒絕戴口罩之類的東西,直接上前去撩帷帳。

一個被被子遮得嚴嚴實實的人就躺在帷帳后面。隨著帷帳的掀開,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江瀞雪忍不住皺眉。

雖然這個味道不太好聞,江瀞雪還是堅持上前一步去揭蒙在“病人”臉上的被子。

看到臉后,她臉色明顯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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