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川山山脈亙遠,山峰險峻,再加上正值盛夏,草木茂盛,野獸時常出沒,危險重重。
小黑本想在進入山脈前喚回玉獅子,但聽到后面急疾的馬蹄聲,回首看去,是魏千珩跟上來的,只得打消念頭,跟著玉獅子一同進了山嶺。
一進入難行的山林里,她身下的紅棕馬明顯吃力起來,魏千珩與烏赤很快就趕上了她。
“殿下,馬上要天黑了,山里危險,不如……”
“一定要尋回玉獅子,不論多難!”
魏千珩形容絕決,更是難得出現了慌亂的神情。
若是尋不回玉獅子,后面的天柱峰一賽就要輸了,父皇就會借此放那人出皇陵了。
而玉獅子是她留下的最后的東西,他豈能丟失?
小黑皺眉看了眼光線幽暗的茂盛山林,心里突突直跳,隱隱生出不安來。
不等她再開口,魏千珩已駕馬跑遠,小黑正要追上去,突然看到山林里的鳥雀撲愣愣的往前亂飛,像是被什么驚著了,心里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她跳下馬背,將紅棕馬牽到大石后面藏好,剛剛掩好身子,一陣疾風聲刮過,只見數十名黑衣人如幽靈般在山林里疾行,往魏千珩方向追過去了。
不多時,前面山頭就響起了打斗聲。
小黑心頭發涼,顧不得兇險,悄悄摸了過去。
只見山頭的一片亂石空地上,黑衣人包剿著魏千珩,各種凌厲招式往他身上攻,明顯是要置他于死地。
魏千珩雖然武藝高強,但雙手難敵四拳,何況刺殺他的全是訓練有素的絕頂殺手,志在取他性命,招招致命,不留一絲余地。
小黑躲在一邊看得驚心動魄,就怕魏千珩一個失手,將命丟在了這玉川山里。
而天色越來越暗,下山搬救兵也來不及了。
小黑挽起衣袖,左手腕上露出一個精鐵所制的手鐲,按著初心教她的,她按下上面的機關,手鐲‘咔咔’幾聲輕響后,從她手腕上松開,轉而變成了一柄精巧無比的箭駑。
小黑將箭駑對準蒙面刺客,短小如銀針般的箭針悄然飛射過去,中箭的刺客感覺身上一癢,不等反應過來,已一個個倒地昏厥過去。
在出發來行宮前,初心擔心她在行宮遇險,將自己的箭駑給了她,又擔心她不能射中敵人要害一擊致命,特意在箭針上涂上毒藥。
毒藥雖不會致人死地,但卻能讓人瞬間昏厥,足以讓她自保。
小黑又連發了幾針,刺客倒下一半。
突然的變故,讓打斗雙方不約停下手。
刺客頭領橫劍向著四周冷喝道:“閣下是誰?為何要多管閑事?”
小黑自是不會出聲回答他,刺客頭領從一個刺客身上拔下箭針一看,大驚失色。
魏千珩回首朝小黑藏身的地方看來,方才那些細微的破風聲,似乎就是從他身后傳來的。
他側身朝身后方向抱拳,眸子卻時刻盯緊著場上的刺客,沉聲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等本王收拾干凈這些宵小,再向閣下道謝。”
可不等他再出手,刺客頭領已領著余下的刺客,帶上被小黑箭針所傷的昏迷同伴,一迸消失逃走了。
魏千珩想也沒想就要追上去,可下一刻,他手臂上仿佛被蚊蟲蟄了一下子,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暈眩感向他襲來。
昏厥倒地之前,他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的看向身后。
那里,在他看不見的樹叢后面,小黑手執箭駑對準著他,全身神經繃得快斷掉,漆黑的眸子猶如深山里的野狼,冷冷看著中箭倒地的魏千珩……
寂靜的山洞里,燃起一堆火堆。
小黑坐在火堆對面,目光復雜的看著靜靜躺在一邊的魏千珩。
紅紅的火光將洞里照得通明,也照亮著魏千珩俊美的面容。
他靜靜的躺在那里,眸子緊閉,長長的睫羽輕柔的覆在眼瞼上,長眉舒展。
此時的他,身上少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與敵意,緊閉的眸子遮掩了他眸光里的冷戾與殺氣,整個人平和溫順的讓人不真實。
小黑怔怔的看著他,恍悟間,感覺一切又回到從前,他是不近人情的怪癖小皇子,她是天真爛漫的小宮女,每天在景仁宮里相依為命……
臉上不知何時早已濕漉一片,淚水滴在身下干涸的土石上,轉眼就被吸干不見了。
一如她與他之間,一切皆已發生,又仿佛什么都沒有來過……
良久,小黑從袖兜里掏出合歡香與迷陀,拋進了火堆里。
淡淡的幽香在山洞里飄起,淺白色的煙霧纏繞在兩人之間,就像千絲萬縷的情愫牽引著彼此。
她用黑布遮住半邊面容,慢慢來到他的身邊。
“殿下……”
她輕輕的喚他,一如當年。
“你不要怨我……我曾答應你,此生都不再出現在你面前,可我食言了,我又騙了你……”
“可你當初也不該如此狠心……喝下那碗穿腸毒藥后,我覺得……我不再欠你了,那怕如今這般對你,我也問心無愧……”
憶起往昔,小黑眼淚滾滾而下,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心口更是痛到難以呼吸。
魏千珩的臉頰慢慢漲紅,呼吸變得粗重,額頭滴下汗來,體內的火讓他急不可耐。
而如泣如訴的女聲,更是攪得他心緒凌亂,卻偏偏一句話都聽不真實。
小黑擦干眼淚脫下自己的衣裳,再去脫他的衣服,她冰涼發顫的指尖剛一碰到他滾燙的身子,就被他一把鉗住,粗暴的將她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