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一下好像之前魏晨鈞還跟他湊近乎來了，就體考的那天，后來陸尾就暈倒了。

他并不是很想交這么個朋友。

陳諭摸了摸口袋里的從陸尾手機后殼卸下來的紙條。

“你好，陳諭。”

簡短的自我介紹，也沒說他和陸尾到底是什么關系，李全心中疑惑更深，剛剛聽陸尾那意思，他差點剮蹭到的豪車就是面前這個少年的，而他身邊看起來和自己的同歲的青年人應該就是陳諭的司機。

按理說陸尾那個學校，家里能開得起名貴豪車的人應該沒有，那面前這個少年，無非是陸尾新找的合作商？

可是陸尾看起來又和他不是那種關系。

要是正經合作肯定得找個比較正式一點的地方，在這火鍋店未免也太隨便了點。

他這次來江源市，一是探望陸尾，二來《大計》的大結局場景就定在了陸尾的老家，準備在下下個月開拍，現在得招呼一下場地，把一些場景給搭起來。

但是顯然，現在想和陸尾談這些事情也沒機會，面前的少年不像是青春期熱情似火的少男少女們，而是周身都是一股冷冰冰的氣息。

可是場面冷了，陸尾也不是那么會暖場子的人，他只得問：“你是陸尾的……？”

先搞清楚兩個人的關系，再聊天也不遲。

“同學。”

“那你們學習難不難啊？平日里累不累啊？陸尾有沒有好好學習啊？”

李全把作為一個長輩能問的盡量都問了出來，事實上他的心里也是苦的一批，之前早早就離開監護人了，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闖蕩，與父母長輩的日常交流是什么樣子他根本不知道，更別說現在就在面前了。

林嘉覺得這人有意思地緊，便問：“大哥是做什么行業的？”

“我啊，”李全看向身旁的陸尾，她低頭吃飯，算是默認，便說：“我是學編導的。”

林嘉點點頭，“在哪里工作的？”

“自己辦了個小公司，在S市自己做導演制片人。”

李全也沒說太多，家里隨隨便便出行的就能搬出一輛千萬豪車怎么回事口中的普通人，你在人面前若是牛逼吹得過頭了，難免顯得鄙陋無知。

尤其是陸尾也不想提早近距離接觸這些大資本。

隨隨便便就能將這小公司吞進去吐出來，哪句話惹得人不高興了還得擔驚受怕自家小公司會不會收購。

一頓飯吃的食色無味，餐桌上只有李全和林嘉聊得盡歡，陸尾不聲不響地吃飯，陳諭則是盯著面前的食物深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飯后，陳諭提出要送陸尾回去，由于吃過飯時已經自習結束，陸尾現在回去也沒什么必要，而且還有些事情要吩咐，剛剛林嘉和陳諭在場陸尾沒說，這也算是找到機會了。

……

陳諭的外公家就在白楊縣一處公寓里，這小區已經算是老舊小區，供電供熱供水都不是很方便，而且電路老化，時不時來個線路老化斷電斷水都是很正常的事。

秦敏（陳諭母親）并不缺錢，公司每年都有上千億的訂單，凈利潤也有幾十億，秦敏不止一次向自己的父親秦包澤提出換一套房子的請求，可是秦包澤戀舊，寧愿自己一個人蝸居在不足80平米的廢舊小區也不愿去一百二三平的綜合體小區。

本來陳莫聰（陳諭父親）是要讓陳諭直接轉入江源市的最好中學的，但是陳諭自己堅持要來白羊縣上學，說要陪著外公。

陳莫聰也只好妥協了。

現在，林嘉正開了車往那小區里走，陳諭在后座忽然說：“林嘉，明天把車送到江源那邊的公司里吧，你給我弄輛自行車，坐車上學太麻煩了。”

“可是……”

“外公不喜歡看奢侈浪費，你就這樣和我爸說。”

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搬出外公來，父親都會妥協的。

……

江源市清心茶館。

“衛氏傳媒想強行融入《大計》的拍攝，我不肯，他們就要放謠言壓輿論說我們選角不正當，因為公司現在理事人是我，對外交涉的也是我，公文都寫出來了。”

李全有些惴惴不安，衛矢的秘書找上來時，他也不知道怎么解決，要說有影響是真的，但是李全并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會對自己公司造成什么樣的麻煩。

要換個不入流的小公司，李全可能還不會這么擔心，但對方是領頭羊般的大公司，公關團隊與營銷號的實力哪里是盛世能比擬的，就算是李全提溜出證據來，造謠的還是會造出更多，后患無窮。

“寫的什么文案？”

陸尾抿了一口清茶，聲音在包間內回蕩。

小昭剛到劇組時，李全曾經宴請過整個劇組的人吃飯，當時小昭喝了不少酒，李全就把她送回去了，當時衛氏正有參拍《大計》的計劃，跟著李全的順手就給拍下來了，而且李全還把小昭送回了公寓里，后來的一切就很直觀了，李全在里面給小昭煮了醒酒湯，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分鐘以后了，難免會讓人聯想到什么。

其實李全根本沒做什么，但是當一個人有了想法是很可怕的，阻止他這樣想也是很難的，這次不像是高鶴被惡意p圖，而是實實在在拍到的。

小昭自己也說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李全說出來也沒人信。

這就是這件事情的難題所在。

李全把前因后果說清楚以后，陸尾托著下巴一邊思考一邊喝茶，估計也是沒辦法。

“小昭知道衛氏想這么干嗎？”

“我還沒和她說。小昭若是知道以后跳出來自己說，這件事情就更難解決了。”

“我記得之前你說過，你和小昭是校友？還是同一屆？”

李全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我們現在暫時掰不過衛氏，對吧？”

李全再次點頭。

“讓你犧牲自己的初戀，肯不肯？”

李全大概知道陸尾是什么辦法了，他苦笑道：“我無所謂，這得看小昭了，她要是不肯，這辦法也沒用。”

“你覺得小昭會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