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

太虛殿內

幾個時辰過去，杜若早已進入妖族心法的異空間。

空間里與外界的時間一致，此刻正是傍晚時分，傍晚的太陽照在里面，把整個空間染上了溫暖的橙色。

杜若四處看了看，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她快速地走到正中間，不知踩到什么機關，空間內部開始發生變幻。變幻速度極快，導致杜若無法平穩地站立，她的身體變得搖搖晃晃起來。

經過一段時間后，空間開始穩定下來，剛剛一片溫暖的景象，頓時籠罩上一層寒意。夕陽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寒冬，期間還飄著鵝毛大雪。

積雪慢慢加厚，杜若不得不四處尋找避寒之處，所幸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冰窟。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試圖讓身上的暖意消失的不要太快，可越靠近冰窟寒風吹得越急，她只得緊緊得裹著薄如宣紙的衣衫，可這樣做完全是徒勞的。

終于，在快凍死前，杜若拖著僵硬的身體走進了冰窟，可惜冰窟里面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暖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冰窟里沒有冰刀子般的寒風。

她呆呆地坐在里面，不時的向手上哈氣，再使勁的搓搓手捂在臉上。突然的變幻極為蹊蹺，杜若估摸著這冰窟里也是大有文章。待身體稍微緩和一些，她便起身四處察看。

只是她看了很久，四周著實沒有什么蹊蹺之處。杜若正感到迷惑，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讓她把視線轉移到了冰窟更深處，里面發出陣陣綠光，吸引著她前行。

杜若慢慢靠近綠光，伸手觸摸了一下，光亮暗了下來，剛剛發出光亮的居然是一個石壁。

石壁上是一幅畫，上面畫著形狀各異的小人，他們舉著各自的兵器，似要將對方趕盡殺絕，自己成為六界霸主的模樣。這難道是六界戰亂圖？可是師父收藏的竹簡上并未說過六界曾起戰亂。

她輕輕撫摸石壁上的小人，試圖在上面感知當時的情形。而就在杜若專注于畫中時，突然頭痛欲裂，耳膜也感到陣陣的疼痛。

杜若捂著耳朵，在石壁上方瞧見了一團霧氣，里面似乎有個兩只綠色眼睛盯著她，這眼睛盯得她后脊發涼。

“沒想到居然是個女流之輩，妖族如今都輪落到要一個女子來繼承我心法嗎？”

杜若本就討厭女子被看輕，更何況這還是一個人形都沒有的一團霧，于是她毫不猶豫的懟了回去，“女的怎么了，我還不想要你們這個心法呢。”

“好狂妄的口氣，你可知這心法曾也是多少人明爭暗斗想得到的東西，如今在你口中竟不值一提。”那霧氣猛地一下沖到她跟前，像是要將她吞了般。

杜若縮著身子害怕極了，她使勁捂著耳朵，緊緊地閉上雙眼，“好了好了，是我不識好歹，那個，你講話聲音稍微小一點，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聾了。”

“你這個女娃娃，空有一身的靈力，竟如此不堪一擊，簡直丟了妖族的臉。”霧氣并未從她身旁離去，但聲音也是小了幾分。

杜若聽聲音弱了許多，便放下手，緩緩地睜開雙眼，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什么東西？我乃妖族之首神農。”神農射出一陣強光，將杜若站立的地方哐哐打出個洞來，“你這個毫無分寸的丫頭，竟對我如此無禮，如今我就是將這心法毀了，也不會讓你練成。”

杜若差點沒被炸個稀碎，還好她反應快。

她回想起在師父的暗格里看見的竹簡，神農確是妖族之首，可算算時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別別別，神農老祖宗，小女子命不值錢，只是你要不讓我練成，妖族就要被魔界和仙界連鍋端了。”

“你這女娃娃說的我一句都聽不懂。”神農說著便伸手要從她的身體里取回心法。

“不是，是妖族如今腹背受敵，那顧凰老頭也死了，如果我再被你奪了心法，妖族說不定就消失在六界了。”

“哈哈哈，你要莫誆我，我妖族可是六界之首。仙界也是靠暗中守護才得以安穩，如今怎會翻臉不認人。”神農嗤笑，這女娃娃編的故事也太沒可信度了。

杜若無奈的翻了白眼，這么垃圾的妖族還是六屆之首，怕不是白日做夢，“我怎么知道，剛剛天帝還派一大堆仙官來抓我，要不是我機警，怎么可能還見得到你。而且那魔界一直妄圖一統六界，殺死妖族不少小妖。”

“妖族怎會如此不堪一擊，想當初......”神農不再繼續追憶當年的事，他決定相信這個女娃娃。

畢竟這種事仙界也不是第一次做，忘恩負義都快成他們的標簽了，那魔界中人更不可能安分度日，“哎，當年之事不說也罷。既是如此，你也不需要接受考驗了，這心法我來幫你煉化。”

說話間，神農將杜若的內丹從體內取出。杜若一臉的不可思議，這老頭翻臉怎么比翻書還快，而且她從來沒有想過，會親眼看著自己的內丹被取出。

原來取出內丹并不會死，只是這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神農將內丹置放在畫的最西邊的太陽上，石壁頓時散發出綠光，而神農也不見了。

杜若不知道此刻該做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盯著石壁。

就一炷香的功夫，內丹脫離了剛剛的地方，平穩的漂浮在她眼前。此刻石壁已變得黯淡無光，上面的畫也消失不見。

“如今我與內丹合二為一，只要你服下內丹，便不再怕那魔界、仙界了。只是我將永遠消失，將來這心法只能靠你來傳承，希望你妥善篩出每一代心法的繼承者。還有，希望你能繼續修煉，也好護我妖族無虞。”

“是，神農老祖宗。杜若定會護妖族無虞，也定不會讓心法落入心懷不軌之人手上。”杜若沖內丹深深的作了個揖。

“好。”

杜若知道自己不是憑實力得到的心法，包括這一身的靈力修為乃師父所贈。這一切來得太過輕易，倒是讓她深懷罪惡感。

杜若想到外面的一切還需要她出現打點，便服下內丹。

當她服下內丹的那刻，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她回到了太虛殿。

杜若體內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此刻一股強大的力量快速的在體內游走，她閉目打坐細細的感受身體的變化，“我一定不會讓妖族再次陷入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