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句隨心的玩笑話，不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小皇女頓時擱下了筆，不樂意了：“夫子這是何意？”

季尋緩慢地一眨眼：“……什么？”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她，不明白這小祖宗怎么又突然翻臉了。

小皇女自顧自地生著氣，瞪他，像只炸毛的小動物：“你是瞧不起本殿嗎！”

“？”季尋更茫然了。什么瞧不起？

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就見面前這人已經氣呼呼地扭過頭，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了。

他呆了下，火速回憶自己的言行舉止……半晌，眉梢微動，看向小皇女的目光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小皇女雖然早已扭過了頭不看他，但見他半天都沒開口說點什么，心里癢癢的，忍不住偷偷轉過來。

沒想到正好對上了季尋這微妙的一眼。

小皇女臉一燒，當即像被人踩了尾巴，先發制人道：“你這么看本殿作甚！”

“……”有那么一瞬間，季尋很想直接拿小皇女自己說過的話去噎她。

不過，他最終沒有這么做。略過那個套娃話題，季尋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殿下難道沒聽出來，臣只是在調侃殿下的畫技嗎？”

“？？？”小皇女張牙舞爪頓住，低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畫的鬼臉。

耳邊適時回響起那句“懂什么美不美”。

“……”她沉默了。

季尋輕笑一聲。

小殿下鬧了個大烏龍，低頭悄然紅了臉，欲蓋彌彰似的抓起那畫揉做了一團。

少年克制地抿著唇，一副純良無害的口吻：“再者……”

他注意到某人豎起的耳朵，垂眸，嘴角再度揚起。修長玉指在桌邊輕點，他輕聲道：“臣就算是質疑殿下的審美，結果無非是臣自認其貌不揚……”

似乎是越說越覺得好笑，少年沒忍住彎了眸：“殿下為何要不滿呢？莫非……”

沒等他把話說完，一個紙團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了過來。

…

小殿下氣勢洶洶地沖出了課室，一直侍候在門口的幾位宮人對視一眼，猶豫著想要制止。

不料小殿下回頭就是一瞪，兇狠地喊道：“不準過來！”

宮人身子比腦子反應快，等他們回過神來時，小殿下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拐角。

再一看，幾人全都定在原地。

……竟是沒有一個人追上去。

季尋看著這一幕，眉心漸漸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