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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雙掌運(yùn)神功飛石嚇退群丑

鳳尾幫刑堂舵主胡燦奉命追緝叛幫背道,罪案如山的雙頭鳥姜建侯,山神廟幫匪正門規(guī),慘戮雙頭鳥之后,趕回乾河甸,欲舉刀折辱淮陽派掌門人鷹爪王等。豈料鷹爪王已識破奸謀,雨夜焚盜舟,誘群匪登陸。匪等以陰雨未晴,鷹爪王等必回店房,遂撲侯家店這條道追下來。因?yàn)檫@種昏夜雨地里,道路又十分泥濘,這群匪黨除了馬龍?bào)J,全是人地生疏,只好按著馬龍?bào)J的腳步走。

這時剛剛穿過農(nóng)民的房后,馬龍?bào)J一回頭道:“老師們,請看前面那片民房,就是侯家店了?!眲倓傉f到這,那小張良蕭俊猛的往回一縮步,他又設(shè)打招呼,胡燦腳步太急,硬一收勢,險些沒跟那蕭俊撞在一處。立刻怒叱道:“你這是怎么的?”

話才出口,從側(cè)面哧的一股子風(fēng)聲襲到。胡燦哦了一聲,往后一撤步,這件暗器擦著面皮過去。就在這往后一撤步,右面一股子風(fēng)聲打來。

胡燦用劈水電光刀往外一擋,唰的給打落在地上。雖看不出是什么,可是落地的聲音不象暗器。胡燦大怒,一亮式向右側(cè)說道:“喂!你是哪道上朋友?你暗戲弄你胡二太爺,算得什么朋友?”這一發(fā)話不要緊,又從身后嗖嗖的連打來兩件暗器。

這種暗中襲擊的手法迅疾,胡燦雖是身形快,武功并不弱,可是這種泥濘的道路,閃展騰挪,總比平時稍差,暗中襲擊的又非平庸之輩,哪里閃得開?右肩后啪的竟著了一下。胡燦黨著被打處雖很疼痛,并非真正暗器,只是磚塊瓦礫之類。自己恐怕叫這幾個本幫弟兄譏笑,遂吃了個啞巴虧。一斜身,測度暗算自己的人,定在方過來的一片土房后面。把劈水電光刀一順,騰身飛縱,猛撲過去。

這幾個同黨,一發(fā)覺有敵人暗襲,全散開,亮開了勢。忽見胡燦竟回身撲奔一處農(nóng)家的屋面,縱身過去,身形剛到一排茅屋前,魏振邦瞥見從屋角轉(zhuǎn)過一條黑影,已到了胡燦身后。魏振邦本當(dāng)招呼他一聲,只是想到他那種狂妄無理的情形,索性叫他多磁兩回釘子,免得再那么發(fā)狂。就見那條黑影往胡燦背后一閃,倏的騰身躥上茅屋,蹤跡頓杳。

那胡燦回身來,卻沒有人在那里。魏振邦這時卻趕過來,故意說道:“胡老師可見一個夜行人的蹤跡奔這邊來么?”

胡燦道:“夜行人么?似見了一個,不過這人身形太快了?!?

胡燦說話時很不自然,魏振邦明知他吃了虧,說不出口來,遂向胡燦道:“我們還是趕奔侯家店吧!”胡燦方要答話,突然從右首十?dāng)?shù)步外一座短垣里發(fā)出一聲輕叱道:“賊子,著打。”

跟著見一個黑影匆匆的辨不出什么暗器打到。胡燦一撤步,趁勢刀交左手。敵人打過來的,竟是一塊殘磚,砰的落在地上。

那胡燦竟把連珠鐵丸拈在手中,往前一縱身,見由那短垣后涌起一條黑影,如一縷輕煙向房后撲去。胡燦卻喝聲:“你還往哪走?”一抖手唰唰的雨點(diǎn)黑星打出手去,就聽得那房后坡有人呵呵一笑道:“班門弄斧!你也敢與老夫較量暗器么?還你!”

胡燦只是聞聲不見人影,聽暗影中說到“還你”二字,嗖的兩粒鐵彈丸挾著銳聲撲到,一奔面門,一奔小腹。兩粒彈丸竟是同時打出來的,打法竟比自己高的多,遂用劈水電光刀撥打得全落地上。胡燦這時臉上十分難堪,敵人施展輕功,竟把自己較量下了。

傳說出去,自己有何面目在鳳尾幫中稱雄?盛怒之下,向蕭俊、季隆德喝叱道:“今夜不與淮上老兒一分生死,我們絕不罷手。怕死貪生畏怯不前的,請趁早回船,不要在這里誤事!”這時匪黨蕭俊、馬龍?bào)J、季隆德等知道胡燦是老羞成怒,拿自己人示威。遂各擺手中刀,從四外往這排茅屋圈來。魏振邦見胡燦兩次失利,也不好再袖手,舉金背砍山刀向胡舵主道:“我們不進(jìn)則退,胡老師還不搜敵等什么?”

魏振邦這種話說得也非??量?,可是胡燦竟還不出價來,自己騰身躍上了這農(nóng)民住房的短垣。那魏振邦卻從西邊圈過來,那蕭俊卻從東北圈過來。胡燦是自己硬往正西的屋頂上縱過來。腳下才點(diǎn)穩(wěn)了檐口,驀地從后坡涌起一條黑影,竟從胡燦的頭頂飛縱過去,往短垣上一落,金雞獨(dú)立式在短墻上一站,喝叱道:“無恥的匪徒,還不過來領(lǐng)死?你們一再的相逼,怨不得我兄弟無禮了?!?

胡燦不禁又一驚!這次回身再查看時,這次這個夜行人竟不用隱藏,屹立不動。胡燦恨聲說道:“隱隱藏藏,真乃匹夫之輩!今晚不叫你嘗嘗胡舵主的刀法,你也不知你胡舵主的厲害?!闭f到這里立刻一飄身落在院內(nèi)。

胡燦不敢徑從屋面上縱身,屋頂上已被雨淋透,恐怕用力太猛,把屋頂給踩塌,所以先往院中一落。再想騰身,就在腳下一找地面,將要騰身躍起的當(dāng)兒,猛聽得那土屋中的窗子那兒,一聲暴響。里面有人喊了聲:“臭賊,你往哪跑?!边莸?!黑呼呼一物打來。這種笨家子手底下哪有什么準(zhǔn)?

胡燦略一個側(cè)身,打出的東西喀嚓的落在地上。可是胡燦就是躲開,萬沒想到這農(nóng)戶從窗里打出來的,是一只尿壺。里面滿滿一壺尿,往地上一落,砰的一聲,尿壺粉碎,濺了胡燦頭上全是尿。

胡燦忙啐了一口道:“好喪氣!”一回頭向窗口罵道:“匹夫!你是找死!二太爺本沒想會你們這種蠢牛,好!你等著,回頭我定結(jié)果你的性命?!?

這時短墻上人哈哈大笑。屋中的農(nóng)夫更是膽子大,把胡燦認(rèn)作了毛賊,侉聲侉氣的喝叱道:“臭毛賊,你敢發(fā)威!俺老子要不給你個厲害,你也不知是誰。俺說老何、小三子,抄家伙捉臭賊呀!”

這小子這一嗓子還是真夠瞧的,附近全聽見。院里東小屋、隔墻的農(nóng)夫全接了聲。這一來真要把胡燦給氣死,心想:這小子真可恨,先把他結(jié)果了。

墻頭上的人一見匪首真要動這農(nóng)民,遂厲聲說道:“嘿!身為鳳尾幫的舵主,竟與一個無知農(nóng)民一般見識。你自找難看!來來來,這里不是動手的地方,咱們到外面去較量?!边@人說罷翻下了短垣,竟奔西南。

那蕭俊、馬龍?bào)J等,全聽見敵人答了話,更因行跡過露,把這里一班愚蠢的農(nóng)民全驚動。這種渾濁孟浪的農(nóng)民,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真等他們出來,雖沒什么要緊,卻有些礙手礙腳。這時見那條黑影奔了西南,正合大家心意。

那胡舵主因?yàn)閯艛骋呀?jīng)叫陣,只得便宜了這屋內(nèi)的農(nóng)民,遂飛身躥上短墻,向匪黨們說聲:“追!別叫他們走脫了?!边@五名匪徒,各自施展開夜行術(shù)的功夫,一個跟一個后縱,如飛的趕了下來。走出不遠(yuǎn),這一帶已沒有人家,只有一片很大的宦家塋,擋住道路。四周全是古老的蒼松翠柏,四尺多高的花墻子,敵人的身形隱入這段花墻之內(nèi)。

胡燦見這座塋地倒是荒僻的所在,正是很好一個動手的地方。向魏振邦道:“魏舵主,你我由正門而入,叫他們從花墻進(jìn)去。你我先行一步,免得敵人暗算。”

轉(zhuǎn)到了塋地的正門前,見這塋地的正門十分高大,上文有白底黑字橫額?;枰箍床怀錾厦娴淖舟E,兩扇木柵欄門足有八尺多高。胡燦和魏振幫飛身躥上了門頭,往里面仔細(xì)打量。里面杉松夾道,沿著道邊一對對石人石馬,在這種昏夜里遠(yuǎn)遠(yuǎn)看去,頗有些心悸。

這時不僅胡燦有些遲疑不敢貿(mào)然下去,就連那魏振邦也有些懷疑,恐怕敵人暗算不易閃避。兩人這一停身在上面,突聽得對面數(shù)丈外一個翁仲后面,發(fā)出一聲陰森森的冷笑。胡燦二人一機(jī)靈,倏見黑影晃動,從翁仲后躥出一人,在那松杉道的甬路上一站,一聲狂笑道:“二位怎么這么客氣,難道還怕這里鬼主人不招待么?來吧!我已經(jīng)替你們通稟過了,眾位請吧!難道還等全副執(zhí)事么!再要遲疑,我可失陪了?!?

胡、魏兩人被敵人這一奚落,好生難堪。魏振邦怒叱道:“匹夫少要賣狂,這就送你進(jìn)墳。”說罷一縱身躥到甬路上,胡燦也飄身而下。那人卻翻身順著甬路往里如飛而去。胡、魏二匪跟蹤去追,撮唇又響了聲胡哨。那蕭俊、馬龍?bào)J、季隆德也是在花墻了一帶伺機(jī)而入,此時聽見了胡、魏兩舵主的招呼,各自擺兵刃進(jìn)了這宦家的塋。先前本打算從旁接應(yīng),此時見這塋地里過于陰森,遂也撲奔了當(dāng)中這條道往里趟進(jìn)來。胡燦和魏振邦兩人在頭里緊跟蹤追趕前面的夜行人。

這趟道是既平坦,又沒有泥濘。因?yàn)閴L地內(nèi)全用細(xì)砂石平鋪,在這雨后,更顯得好走。這座塋地,占地頗廣。這條甬路足有一箭地長,前面又現(xiàn)一座石牌坊,前面那人穿著石坊過去。好在雖是陰森黑暗,可是一片坦平的道路。走到了石坊內(nèi),地勢陡然展開,迎面上是一座石祭臺,那座石祭臺后便是這塋地內(nèi)的墳?zāi)埂?

不料那人竟端坐在祭臺上,紋絲不動。鳳尾幫這位刑堂下舵主胡燦和掌票布的魏振邦,全是久闖江湖的綠林道,對于敵人這么視同兒戲?qū)嵤穷^一回遇上,反驚訝得卻步不前。

當(dāng)時兩舵主各用掌中刀封住門戶,胡燦首先厲聲喝叱道:“喂!對面可是淮上鷹爪王老兒么?你既是執(zhí)掌淮陽派的門戶,就應(yīng)該光明磊落,想不到竟這么以暗箭傷人,成了戲侮。這種狐鼠行為,就讓你家舵主著你的道兒,也不甘心?!?

祭臺上的那人哈哈一聲狂笑道:“我說你們這群不講理的東西!你們是只看見人家黑,看不見自己黑;你們不說自己無能,給鳳尾幫丟人現(xiàn)眼,反責(zé)人暗算。可嘆你們這么些人,全是有眼無珠,形同盲瞽。淮上大俠豈屑和你們這班鼠竊狗偷、下五門的賊人一般見識?你們幫主既有心和我們淮陽派清算兩家積年的冤仇,就該從西岳插箭留柬之后,靜待我們踐約赴會,偏要擄劫我們兩個門徒,作出這種卑鄙的行為。

連番警戒了你們,尚不知斂跡,反倒施展不齒于江湖的下五門行為,用蒙汗藥想把我們一網(wǎng)打盡。只是你們這種卑劣的手段,豈能搪得過淮陽派掌門人的眼去?事機(jī)敗露,就該及早收篷轉(zhuǎn)舵。我老頭子縱火燒船,就是告訴你們,趁早離開此地,你們絕不是敵手,兩家的事還得由兩家首領(lǐng)解決。

只是你們這班恬不知恥的匪徒,竟至不到一敗涂地掃盡鳳尾幫的面皮不止,我老頭子不得不來打發(fā)你們了。來來來,你們哪個不怕死的自管前來?!?

胡燦和魏振邦兩人被對面人這番奚落得十分難堪,只得忝顏喝叱道:“你是一派胡言!你家舵主會的是淮陽派領(lǐng)袖鷹爪王老兒,你家舵主刀下不死無名之輩,你既是淮陽派中人,報(bào)上萬兒來!”

那人呵呵冷笑道:“你不認(rèn)識我老頭子么?我就是乾山歸云堡續(xù)命神醫(yī)萬柳堂。我能救人,也會害人;我續(xù)病人的命,要你們的命。告訴明白你了,你至死也落個明白鬼了?!?

魏振邦一聽是乾山萬柳堂,知道這人十分難惹,可是看他赤手空拳沒拿兵刃,自己覺著先占著便宜。那胡燦也是看出憑自己掌中刀足可應(yīng)付。這時方要答話,魏振邦心想明明淮陽派領(lǐng)袖鷹爪王已然親自挑戰(zhàn),這時忽然隱去,少時不會不來。

萬柳堂雖是難惹,總比掌門人差一點(diǎn),我不趁這時動手,真等到鷹爪王到了更難應(yīng)付了。想到這里不待胡燦舵主發(fā)話,一擺掌中刀厲聲喝叱道:“萬柳堂,你少要發(fā)狂,你魏老師打發(fā)你回去。”

話聲未落往前一縱身,已離那祭臺不過四、五尺遠(yuǎn),看見這位續(xù)命神醫(yī)萬柳堂,身形沒見作勢,自己騰身躍起,到了面前。魏振邦金背砍山刀,一照面就是“丹風(fēng)朝陽”,照面門便劈。萬柳堂一晃頭,讓過刀頭,右掌往外一遞“仙人指”,照魏振邦的華蓋穴便點(diǎn)。魏振邦刀已劈空,左肩頭往后一甩,掌中刀借勢斜著往左一帶,口中“嘿”的一聲。

刀風(fēng)迅疾,往萬柳堂的左肋砍來。萬柳堂右掌變式往外一穿,身隨掌走,快似飄風(fēng),已縱出六、七尺去。魏振邦左腳往外一換步,左掌一壓刀背,嗖的跟蹤追到。右腳一著地,離著萬柳堂三尺左右,身軀往前一探“蒼龍入?!?,金背砍山刀向萬柳堂下盤點(diǎn)來。

萬柳堂“倒踩七星步”身形展動,到了魏振邦的右側(cè),口中喝了聲:“打!”魏振邦覺得右耳后的風(fēng)聲已到,忙一提刀鉆,“犀牛望月”,金背刀是正削敵人的掌勢。哪知敵人是虛實(shí)莫測,左掌往回一撤,右掌駢食中二指照自己已然露空的右肋“太乙穴”點(diǎn)來,眼看已經(jīng)點(diǎn)上。

魏振邦拼命的往后一轉(zhuǎn)身,右肋閃開,左臂可閃不開,被萬柳堂在“曲池穴”掃了一下。仗著沒打入穴道,就這么這條左臂又疼又麻,往外一縱身,躥出丈余遠(yuǎn)來??墒俏赫癜畈豢暇瓦@么認(rèn)輸。

萬柳堂見他身形縱出,并沒說服輸?shù)脑挘湫σ宦暤溃骸昂貌灰樀臇|西,我要治不好你們這不要臉的病,我枉稱神醫(yī)?!蹦_尖一點(diǎn)地,飛身縱了過來。身形往下一落,才待往外遞掌猛聽背后喝聲:“少說便宜話吧!”

隨著話聲,背后金刃劈風(fēng)之聲已到。萬柳堂立刻左臂往外一穿,“玉蟒翻身”、“金豹露爪”,反往來人的左肋下?lián)羧?。暗襲過來的正是那胡舵主。因見魏振邦動手?jǐn)?shù)合,已敗了下風(fēng),自己遂一展劈水電光刀,猛撲過來,照著萬柳堂脊背就扎。

萬柳堂的身手矯捷,一翻身,胡燦的刀就扎空了,反被敵人的掌襲過來。這一來趕緊的左腳往前往右一滑,身勢斜往后一擰,左臂往外一探,劈水電光刀“大鵬展翅”斜往后一展,刀鋒向萬柳堂的右胯削來。

續(xù)命神醫(yī)萬柳堂笑罵道:“今夜要不收拾倒了你們這群毛賊,你們也不知乾山萬柳堂老頭子的厲害!”身隨刀轉(zhuǎn)。萬柳堂讓過刀頭,身形反往里進(jìn),左掌往胡燦的脈門上一點(diǎn),胡燦一撤刀,右手駢食中二指,向胡燦的右乳根“地穴”點(diǎn)來。胡舵主往起一長身,掌中刀“關(guān)平獻(xiàn)印”往上一封。

那魏振邦此時已經(jīng)緩過勢來,覺得右臂并不甚重,遂二次騰身飛縱過來,掄金背砍山刀前后夾攻。要論胡舵主和魏振邦兩人武功實(shí)非弱者,無奈今日遇上這位名震江湖的續(xù)命神醫(yī)萬柳堂,未免就相形見絀了。

可是這時兩匪首全是存著與萬柳堂一拼生死之心。一柄劈水電光刀,一柄金背砍山刀;胡燦施展的是抹眉刀法,魏振邦卻是五虎斷門刀。這兩柄刀上下翻飛,劈、剁、扎、拿、壓、展、抹、砍、鉤、滑,一招深似一招,一式緊似一式。

這位乾山續(xù)命神醫(yī)萬柳堂施展開淮陽派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施展的是短打七十二式中的三十六式進(jìn)手的招術(shù),摟、打、騰、封、踢、彈、掃,變化無窮,虛實(shí)莫測。手、眼、身、法、步,腕、胯、肘、膝、肩,疾徐進(jìn)退,刁拿鎖扣。體似飄風(fēng),忽隱忽現(xiàn),忽進(jìn)忽退。就憑這兩柄刀,依然占不了上風(fēng)。

這時那小張良蕭俊、沙河舵主馬龍?bào)J、季隆德,全在杉松后隱身查看,見胡、魏兩家舵主全有些不易取勝的情形。小張良蕭俊向馬龍?bào)J,季隆德道:“二位老師,怎么樣?”馬龍?bào)J和季隆德全搖頭,因?yàn)槿闯霾皇腔搓柵傻臄呈帧?

季隆德是總舵上的人,尚敢說話,遂低聲說道:“恐怕不是萬老兒的敵手。”小張良蕭俊道:“我們上吧!索性給他們以多為勝。這里好在只我們五個,有什么說的?”

這位季舵主道:“我們可別落個勞而無功,胡老師歷來是不容人的?!?

小張良蕭俊道:“季老師,你別呆了,我們現(xiàn)在上去接應(yīng),絕落不了包涵。要是從他們二位那兒跟人家單打獨(dú)斗,我們一定得聽招呼?,F(xiàn)在胡、魏二老師已經(jīng)是雙戰(zhàn)敵人,還說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我們上吧!”

小張良蕭俊立刻一順軋把翹尖刀,飛身縱出樹后。馬龍?bào)J一擺折鐵雁翎刀,季舵主一擺厚背鬼頭刀,嗖嗖的跟蹤躥到林外。

小張良蕭俊高聲喝道:“二位老師,把這姓萬的老兄交給我們收拾吧!”

蕭俊這話不過是遮遮門面而已。這三個匪徒遂各自擺動掌中刀,把續(xù)命神醫(yī)萬柳堂團(tuán)團(tuán)圍住。這五個匪徒五把刀施展開,刀風(fēng)勁疾;萬柳堂身形展動,躥縱跳躍,閃展騰挪。雖說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只是這五個一齊動手,反有些礙腳。又在昏夜,時時得留神,怕碰到自己人。

就在纏戰(zhàn)不休之時,突然間四、五丈外松頂子上一聲長嘯,震得林木簫簫,隨聽高聲喝叱道:“你們有多少狐群狗黨?竟敢以多為勝,老夫來拾取你們這群猴兒崽于?!焙奥曃葱?,唰啦的樹子上一響,疾如鷹隼,從上飛墜下一人。

落地時只看見一團(tuán)黑影,這么高下來竟沒有多大聲息。群賊一驚,那季隆德略一失神,被續(xù)命神醫(yī)萬柳堂一掌切中脈門,厚背鬼頭刀嗆啷的甩出丈余遠(yuǎn),撞在一個白石翁仲上。季隆德往外一縱身,腳未著穩(wěn)定,耳中聽得一聲輕叱:“鼠輩,你往哪走?”

自己就覺著腳上被人一撥,噗通的倒在地上。就覺被人提起如同小雞子似的,聽得提自己這人喝了一聲:“接著!”咻的被拋出去。

本是倒在地上的,這一被人拋出去,竟立起來。噗的被人攔腰一截,耳中聽得粗聲粗氣的喝了聲:“小子,你先睡一覺,省得你母親打你?!弊约壕贡蝗说菇壎?,扔在地上,連使這兩下的人全沒看清楚。季隆德雖沒受傷,可比受傷還難受。這幸而沒有本幫部下的弟兄在場,真要叫人看見受這么大羞辱,還有何面再在鳳尾幫立足。

就在季隆德被擒下,樹上下來的人,突的喝道:“不要命的匪幫,暫時停手。萬師弟手下留情,我向他們說兩句話?!崩m(xù)命神醫(yī)萬柳堂動手間答了“遵命”二字,往外一縱身雙臂一抖,用燕子飛云縱的輕功,從四匪的頭上躥過來,往鷹爪王身旁一站。胡燦等在驚惶中也各往后一撤,各用刀封住了門戶,向這邊查看。

這時雨停住了,烏云初退,星斗齊現(xiàn),一鉤斜月在流云間時隱時現(xiàn),比較方才可以略辨稍遠(yuǎn)的景物。見丈余外巍然站定一個瘦老頭兒,形神瀟灑威凜逼人,左手倒背著,右手拈著頷下的短髯。馬龍?bào)J小聲說道:“老師們,這就是淮陽派掌門人鷹爪王。”胡燦、魏振邦等,因?yàn)檫B他師弟都敵不過,已存戒心,不象先前那么張狂。鷹爪王這邊發(fā)話道:“你們哪個是首領(lǐng)?”

胡燦只好硬著頭皮道:“我胡燦等侯你多時了。王道隆,你不過是淮上清風(fēng)堡綠竹塘一個插竿立場子的一個武師,竟自一再和我們鳳尾幫為仇。你可知道江湖道上,哪個敢和我鳳尾幫的弟兄為難?仇視我鳳尾幫的有幾個得了善終的?依胡某良言相勸,你乖乖的隨我胡燦到我們總舵上,向我們龍頭幫主解釋前嫌,兩家從此盲歸于好,各不相犯。你若是恃強(qiáng)自大,你淮陽派休想再在江湖立足。”

鷹爪王冷笑一聲道:“胡燦,你倒會說風(fēng)流話。你們錯認(rèn)了王某!我王道隆自掌淮陽派門戶以來,只知秉我派門規(guī),行道江湖,鋤強(qiáng)誅惡,濟(jì)困扶危。我王道隆個人與鳳尾幫結(jié)怨,是江湖的英雄,就該與我王道隆一人算賬,卻用卑劣行為,擄卻我們的門徒。我王道隆焉能與你們善罷干休?我這才決意到十二連環(huán)塢登門問罪。

不料你們一干黨羽,一路與我為難,屢施暗算,王某才略施薄懲。想你們既全是江湖道上人,就該知難而退??墒蔷固癫恢獝u一味胡纏。我王道隆不愿與你們這班無知人一般見識,次次掌下留情,反倒引得你們這班鼠輩認(rèn)為我可擾。侯家店竟用起下五門綠林的把戲。可憐鳳尾幫的威名,被你們這群匹夫斷送個凈盡!

胡燦,你不必再發(fā)昏。就憑你們這點(diǎn)本領(lǐng),實(shí)非老夫的敵手。老夫也不趕盡殺絕,放你們各逃活命。回去報(bào)與你們龍頭幫主,叫他盡管把刀山沸鍋擺好了,我王道隆定要跟他一決存亡。我們兩個門徒倘有毫發(fā)之傷,定把十二連環(huán)塢踏為平地。言盡于此,愿意踉我王道隆再過招,那更是好辦的事。來來來,你們也嘗嘗老夫這雙肉掌的厲害?!?

那邊魏振邦卻怒喝道:“鷹爪王,你有什么本事,說這種狂言大話?我魏振邦就有點(diǎn)不服,咱們倒得較量較量?!闭f到這,擺刀過來就要動手。

鷹爪王冷笑一聲道:“什么?你要與老夫動手?就憑你那本領(lǐng),差的多吧?你先等等!”說到這一轉(zhuǎn)身,身旁數(shù)步就是一座白石的翁仲,鷹爪王轉(zhuǎn)到這翁仲的后面,右手往石人的頸上一掐,左手往石人的下面一托,喝了聲:“起!”竟把這五、六百斤的白石人舉起。疾行了數(shù)步,到了原站的地方,猛然往下一送;喝了聲:“接著!”咻的這個石人飛出來有丈余,轟的聲!將地砸一個深坑,仍然立在地上。

這一來把胡燦和魏振邦嚇得膽顫心驚。哪料到竟有這種神力?立刻由胡燦說道:“王道隆,今夜我們算栽在你手內(nèi),我們在十二連環(huán)塢等你。”說到這,翻身就要逃走。鷹爪王哈哈一笑道:“你們只要知道老夫的厲害就是了。你先不要忙,老夫既說容你走,就不會反復(fù)。這里還有你們兩個同黨,難道你還想叫我們送到連環(huán)塢嗎?老夫先走一步,寄語你們幫主,王某多則半月,少則十天,必到連環(huán)塢領(lǐng)教。”

說到這,回身向萬柳堂一點(diǎn)手道:“師弟,我們與鳳尾幫領(lǐng)袖天南逸叟武維揚(yáng)相見有日,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了。”一邊說著,師兄弟兩人走到林邊,從那松杉夾道的甬路上,從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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