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了嗎?那真的是安迪嗎，以前我以為我從來沒見過這樣蠢的人，現在我卻覺得他是我們之中火球術學得最好的人！”克萊恩對好友帕爾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他誤打誤撞?”帕爾回道。

“如果誤打誤撞能搓出那么大的火球，那我覺得XC區的傻子莫雷也能成為高級法師。”

“現在我感覺我才是真正的智障，我的火球還沒有狗卵大?！迸翣栕隽藗€粗俗的比較。

“你想一想，是不是那場爆炸把安迪的腦袋炸開竅了，他回來之后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也搞不好是弗老頭的奧術鞭笞把安迪的傻氣打散了?！?

“說到弗老頭，我就告訴我自己不要朝寒冰系發展，你看還沒到50歲，頭發都凍沒了?！?

“哈哈……”

克萊恩和帕爾兩人越聊越嗨，聲音越來越大，兩人樂得前仰后合，走到樓梯的拐角處，卻陡然看見了一張又陰又冷的白臉。

“老師！”克萊恩和帕爾嚇了一跳，剛才還在放肆地拿他開玩笑，這時趕緊恭敬地彎下身子。

“哼！”弗斯特冷氣一出，橫了二人一眼，什么話也沒說走了過去。

按照往常他可能會訓斥兩句，但現在他對他們二人的話更加在意。

他遠遠就聽見學生們討論以前的蠢安迪今天居然釋放出了不可思議的大火球，照他以往的水平，試上半天能有個雞蛋大小就不錯了。

弗斯特陷入了疑慮，他唯一能將這件事聯系起來的，就是那場向邪天使祭奠的儀式！

如果說“只有邪神的力量才能讓安迪聰明起來”，他一定會深信不疑。

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弗斯特打算去找安迪聊一聊。

……

“這都是一群傻子嗎?”安迪待在

自己的房間里，想到剛才自己釋放火球術時，周圍人的驚訝就覺得好笑。

在他眼里，這只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魔法模型，他很自然地就完成了構建，并用法力實現。

“當然也可能是我太聰明了?！卑驳系膬刃暮翢o波動，甚至想在“微信”筆記本上問問斯科特：“極具天賦的魔法師都有哪些共同點?！?

正當他打開抽屜，想拿出那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時，耳朵里傳來了重重的敲門聲。

他馬上又合上了抽屜，前去開門。

安迪一打開門就嚇得不輕。

“好標準的一張司馬臉，你第一句話千萬別是‘我是你哥哥’。”

雖然心里極不情愿，他咬了咬牙，還是開口了：“老師，你好，請進。”

弗斯特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找了張椅子坐下，安迪心里卻打起了鼓。

“秘密之神的事他絕對不可能知道，他來找我只有兩個原由，一個是儀式的失敗，一個是我突如其來的轉變?！?

安迪覺得，倘若是前者，弗斯特為了掩飾真相，斷然只會當作一次尋常的操作失誤，不會深究。

倘若是后者，弗斯特本來也不關注學生，一點轉變在他心里應該是不值一題的事，沒必要專門找他。

所以只可能是二者的結合。

安迪不打算說話，等弗斯特先開口。

弗斯特猶豫了一會兒，他本身就性格古怪，不擅長客套，就直接問道：“你跟那位長著翅膀的大人交流過了?”

“果然！”安迪心中驚道。

“是的，在那場爆炸的昏迷中，我在夢里遇到了一位后背長滿黑色羽翼的大人?！?

“那位大人說很高興有人能與此時的他產生聯系，因為他也需要一些幫助，并問我有什么需要的，我就向他敘述了我的困惑，他很慷慨地向我給予了幫助?！?

安迪假裝得很誠懇，并在說完表現出很高興感激的樣子，就像真的有人在他失魂落魄的時候拉了他一把。

聽完安迪的一席話，弗斯特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明白自己天賦有限，難成大器，同時修煉上的瓶頸讓他感到焦慮心急。

他像是看到了迎接自己的曙光，不茍言笑的臉上居然別扭地勾起了弧度。

“很好，這就是本次實驗的目的。”

安迪看在眼里，面無波瀾，內心實際已經激憤異常。

“人渣不值得仇恨?！?

他突然想起那句話：“永遠不要仇恨你的敵人，那會降低你的判斷力”。

但弗斯特突然有些困惑，如果說安迪與邪天使沙多成功溝通上，那他又是怎樣在這場祭奠生命的儀式中活下來的?

但他肯定又不能直接問。同時他又有些惱怒，因為本該在這場儀式中獲利的是他！

“你在這次實驗過程中一點失誤也沒有?”

“他對我的存活感到了困惑……其實我自己也困惑，‘安迪’的靈魂實際已經消亡，只有肉體因為我的介入莫名保存了下來，或許沙多因為沒收到完整的‘交易品’，也就沒有給予弗斯特應有的報酬，也有可能這根本就是個騙局。”

“沒…沒有。”安迪故意說得結結巴巴。

“真的沒有?”弗斯特語氣突然加重，給予人一種壓迫感。

“真…真的…沒…有，我只是犯了一點很小的失誤，很小的失誤……很小。”

“到底是什么失誤?”弗斯特心中一喜，同時有些不耐煩，他覺得這個爛無錢用的小子或許碰巧發現了直接與邪天使沙多溝通而不用付出昂貴代價的方法。

“臥槽，這下有點難搞，我話已經說到這了，該怎么圓呢?”安迪突然有些犯難。

“是……是……”

“你這樣說，聽好……”就在安迪急得汗水爬上額頭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安迪心下安定，說道：

“我法陣擺置到一半時，突然忘記剩下法陣的擺放方法了，就去回看您給的講義，但可能是由于我那天的前一晚上睡眠質量不太好，我把另外的《法陣100講》當成了講義，于是用了另一個法陣補完了原先的法陣?！?

“這哪叫什么小失誤?”弗斯特想道，但他料定安迪在他面前不敢說謊，即便說謊，他只要叫安迪把實驗在他面前原本原樣地做一遍就行了。

“你明天下午來實驗室，我來指導你再做一次?！备ニ固卣f完離開了房間。

看著弗斯特走了出去，門也沒關，安迪暗暗送了口氣。

“老大，你這樣亂作真的沒什么問題嗎?”

“我再強調一遍，我是個神，我的強大與淵博的知識你難以想象?！?

“那倒也是，你這個拼湊出來的法陣的效果是什么?”

“嘿嘿，是與我近距離溝通?！?

安迪驚了，在腦海中用意識問道：“有這樣的巧合?”

“不是巧合，既然是與我溝通的法陣，那為什么不能由我來設計?只要我意念一動，就能建立一個新的儀式。所有神都有這樣的能力?！?

“那就好。”安迪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也就是說明天，只要我先去實驗一遍，假裝和沙多溝通上，弗斯特再去試的時候，卻發現是你。”

“那自然。”

“你下次說任何話的時候都要考慮周到，我可不是任何時候都有閑工夫來特意觀察你?！彼箍铺氐恼Z氣

突然變得無比嚴肅，甚至讓安迪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降臨于自己的精神之海，意念瞬間僵硬難以動彈。

“嗯，這是一次很有價值的教訓。”安迪回道。這時他才發現雖然斯科特平時和他嬉皮笑臉，開著玩笑，但一到正經時刻，同樣能馬上可怕起來。

“這就是神啊！”安迪不禁感慨。

“好?！彼箍铺爻烦隽税驳系哪X海，安迪驟然卸下了重負，長舒一口氣。

…

一片空間，無日無月，只有潔白，單調的顏色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

在無限空間的某個坐標點上，一座生氣盎然的花園突兀地立在那。

斯科特手持花灑，愜意地為花圃中的朵朵花兒澆水。

月季，茶花，鳶尾，三色堇，桂花，玫瑰……習性不同，風姿各異的花朵簇擁在一起，香氣迷幻，難以辨別。

空間中破開一個缺口，一位黑色卷發，身著黑色紳士服的瘦高男子出現在了花園的門口。

他眼睛不大，鼻子高挺，雙手插在口袋里，整個人看起來散漫無拘，處處透露出無所掛懷般的隨和，天然的自信。

這是旅者米勒的本來面貌。

他走進花園，靜靜看了斯科特

一會兒。

“能把仙人掌和雪蓮種在一起，我也算你牛逼?！?

斯科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頭也不抬地回道：“花在意，不在形，只有我能想到把這兩種植物編排在一起，難道不是一種獨到的見解?”

“就沖你把花往死里淹的澆水量，卷毛狒狒都比你懂。”

斯科特怔了怔，看了一眼快漫出花池的水，繼續說道：“我的花都沒說話，你懂什么。”

米勒偏過頭哼笑了一聲，走到斯科特身旁，問道：“聽說你費盡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一個神使了?”

“對啊，一個見習法師。”斯科特漫不經心地回道。

“見習法師?我生下來就是初級法師了，上古之神的儀式就是這么讓人捉摸不透?！?

斯科特手停了下來，望著斯科特說道：“是啊，我只能了解過往的秘密，卻不能參透未來的軌跡?！?

“據說神界已經平穩太久了，平穩到得有些神簡直麻木得像冬眠的蟲子，平穩到有些神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