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這回真的生氣了，回到宿舍，就把玩具小豬放在箱子里。以前她回宿舍的時候，先拿著玩具小豬，看個半天，現在看都不看一眼。白光輝找她，她也不理，有時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比如“你是你，我是我，以后別把我和你扯到一起。”白光輝自己有些委屈，想不出哪里做錯的地方。

白玉說：“你沒做錯，是我做錯了，這樣可以了吧。”

白光輝無話可說，因為這事煩惱了好幾天。

晚上，白光輝又找白玉，問她晚上家教的事還去不去，白玉直接回絕，“我對家教沒興趣。”

既然她不去，白光輝騎著自行車出去了。

還是李玲家，白光輝給蘭蘭上完課，因為心情煩躁，便沒有忙著回去，推著自行車從幸福小區出來。他把車放在路邊，走到橋上，望著彎彎的月亮以及黑暗的河流。這條河與游龍河相通，云都人把這條河稱之為小游龍河。白光輝摸著橋的欄桿，吟了一首詩，“此處游龍不見龍，誰知月色寂然空。人生一別才知夢，夢里如何續塵風？”這時有人跟著吟了一首詩，“花橋不見獨飛花，花去愁人不敢夸。小月只應林夕里，余光露白為君斜。”

白光輝回頭，見是肖夢，“你怎么會在這里？”

肖夢穿著鵝黃色的外套，披著頭發，看樣子她剛洗過澡。“我家在幸福小區。”肖夢站在白光輝身邊，扶著橋欄，“這座橋叫花橋，小時候我經常在這玩。以前這里有很多漁船，我沒事的時候，站在這看來往的船只。那時，這里很熱鬧的，風一吹，有股泥土和水草的氣息。不過現在不同了，自從有些工廠搬到這兒來，水被污染了，到了夏天這里一股臭味。”

白光輝不知道這些，“原來是這樣。”

白光輝和肖夢聊了幾句，忽然想起什么事來，“你知道欣欣家具工廠在哪里嗎？”

肖夢問：“你怎么想起來問這個？”

白光輝說：“我哥在那上班。上次我想給他送東西，后來我哥不讓，說他自己來拿。說來慚愧，到現在為止，我哥到我們學校好幾次，我卻一次沒去看他。”

肖夢自然知道欣欣家具工廠在哪里，手指著遠處的煙囪，“你看見那個煙囪了嗎？”

白光輝點點頭，“我看見了。”

肖夢說：“就在那。”

白光輝這才知道，欣欣加工工廠就在眼前。現在天不算晚，白光輝想趁這個時間去看看。

白光輝說：“謝謝你，我現在就去看看。”

肖夢問：“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白光輝搖頭，“不用了。”

白光輝不讓她去，肖夢站在有些失落。白光輝走了幾步，肖夢站在那突然哭了。白光輝不知道她這是怎么了，又走回來，“剛才好好的，你這是怎么了？”

肖夢說：“我心里難受，你能陪陪我說話嗎？”

白光輝見她這樣子，能猜個七八分來，“你是不是和宋俊城吵架了？”

肖夢擦了眼淚，顯得很平靜，“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白光輝很奇怪，“我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怎么說分就分了呢？我想一定是他不好，對不對？”

肖夢說：“不是，分手的事是我提出來的。”

白光輝吃了一驚，“為什么？”

肖夢說：“因為一個人。”

白光輝以為自己想明白了，“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宋俊城有另外一個人了？我覺得宋俊城真傻，有這么好的女朋友，不懂得珍惜。”

肖夢說：“你沒明白，不是他心里有人，而是我肖夢心里有人了。”

白光輝尷尬地笑了笑，“難道那個人真比宋俊城好？你和宋俊城相處這么多年，應該好好珍惜才是。肖夢，我跟你說，愛情得之不易，失之就后悔莫及。徐志摩曾經說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說實話，我很珍惜我和白玉之間的感情，她笑我就笑，她哭我就難受。這幾天她不理我，我也一直很煩惱，不知道我在哪里做錯了。有時候我就在想，女孩就像一池春水，平靜時候有靜花照水之美，有漣漪的時候，卻又如此神秘莫測。”

白光輝正在感慨，肖夢很傷心，又很失望，“她真有這么好嗎？”

白光輝和肖夢不一樣，煩惱的時候會放在心里，但是他會調節自己的情緒。白光輝說：“好了，你不要多想，外面冷，趕緊回去吧。”

肖夢低著頭，說：“那我回去了。”

她慢騰騰地往回走，走了幾步，回頭看著白光輝，露出勉強的笑容，“你也回去吧，要是你受了涼，有人會心疼的。”

白光輝覺得今晚肖夢有些奇怪，后來又轉念一想，“她說她心里有人了，這人究竟是誰呢？”

白光輝沒想出來，既然沒想出來，于是就干脆不想了。他騎著自行車，沿著河邊向東而去，嘴里還唱，“你說你還是喜歡孤單，其實你怕被我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