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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兵營變故

  • 潛力夫君要嬌養
  • 蒼山藍茶
  • 3174字
  • 2020-01-02 20:05:33

“沒良心……”帳子外小白咕噥了一句,重新銜上手中那根干草,在帳子里明月同樣的“小黑呢”的疑問中,揚長而去。

她真的求到了書令!

真的求到了書令?

二哥哥怎么會……

小白臉色鐵青,一想到她可能是二哥哥珍視之人,心里便五味陳雜,二哥哥提筆一個書令便可博她歡心感激,自己這樣奔波數番她居然只想著給干兒子做喜包!想來想去,心中煩悶,齒尖稻草不知不覺被咬斷了幾節,抬起頭時,兩間帳子夾隙處掠過一個身影,雖只是倉促一瞥,那熟悉的側臉他卻看得清清楚楚,似乎帶著隱隱急遽的神色。

他腳步不自覺跟上那身影,見那身影一路飛快出了大營,警惕回身環顧,他立即躲入一處樹叢,待那人走遠,才直起身遙遙望去,喃喃道:“衛無絕……”

晨曦微露,撥開山間薄霧斜斜掠來,正打在少年花黑的側臉上,炭粉襯得不經意露出來那幾處肌膚,白得晃眼,他桃眼微挑,一絲凜冽閃過,很快卻又消失不見。

“阿兄!”身后有人在喚他。

是阿福。

阿福傷口未愈,只得弓著身子向他擺手,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立在傷兵營門口了。

幾個傷輕腿腳又利索的兵卒立即越過阿福,圍上來噓寒問暖,問他怎么幾日沒來,護腿又用不用的慣,后排又陸續擠進來幾人,靦腆低著頭,支支吾吾,原來是想小白給他們取個像樣名字,說是因為此仗得勝有了賞金,終于攢夠了錢準備回臨淄娶媳婦,納彩時有個文鄒鄒的名字立即就能提升幾分氣質,能取個好媳婦。

小白原本陰郁的情緒也隨著身前身后這些面色黝黑的兵士們或熱誠或憨厚的目光一掃而散,他向傷兵營內走去,邊走邊向人群外圈的阿福使手勢,示意著一會兒再過去看他,阿福彎腰費力抬著脖子,笑著點頭。

小白就這樣在傷兵營一呆就是一天,直到晚食前,才磨磨蹭蹭回到帳子。

明月見他回來,也沒有多大驚喜,隨口問道:“你去哪了?”隨即又低下頭又去繡她的喜包布面。

“去看了看阿福。”他找了處角落席地而坐,離著明月有些距離。

“阿福縫合了也有十來日了,應該可以下地走動了吧?”她依舊拈著針,頭也不抬。

“阿福的身子直不起來,我看過了,有一小處化膿了。”

“化膿?”明月這才抬起頭,“傷口化膿馬虎不得,她怎么不來找我問藥呢?”

小白冷哼一聲,酸溜溜道:“我看你現在只關心你的小良將軍還有未來的干兒子,眼里哪有其他人!”

明月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生氣,她將插了一半的細針留在繡繃子上,然后走到案幾前打開食盒,端出那個平口寬碗。

“本來熬好了人參湯,等來等去,有的人也不回來……”

小白裝作不看她,唇角卻微微上揚,片刻,緩緩起身:“早說啊……”

“都涼了,我去溫一下。”

她手一閃,小白撲了個空。

“你手受傷了,還是我去!”他搶到手中來,低頭看著她手腕處,見還是昨天那幾圈麻帛,憂心道:“怎么沒換藥?”

明月學著他方才那酸溜溜的語氣:“我看你現在只關心你的阿福,眼里哪有其他人!”

“……”

“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阿福吧,我再給他配些藥。”

“阿福見了你定然高興。”

小白轉身,風姿飄然,臉上漾起淺淺笑意。

不多時,帳簾騰飛,小白匆忙而入,明月已繼續繡起了她的喜包,聞聲隨口便問:“是不是正好趕上搭鍋做飯?怎么這么快就熱好了?”

腳步未停,常愛嬉鬧的少年也一反尋常地并未搭言,這才抬起頭,他卻神色匆匆直奔幾處窗口處,一一落了簾子,手中空空,也不見那個陶碗,她納悶到:“我正借著這點光亮繡喜包,燈燭還未來得及都掌上,你這是作什么?”

“外面起風了,怕你受風寒。”這聲音低沉,像他的,又不是他的,帶著不易察覺的惶恐。

明月未發現他的異常,輕松笑道:“天氣這樣好,哪來的風,是不是你又想什么鬼主意?”

“把二哥哥給你的書令給我看看。”小白此時轉身,明月才發現他面色沉晦,眼角唇梢都透著幾分異樣。

她心一緊,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下手便拿過兩片竹簡穿好的書令,沒等遞上前,卻被小白一把抓過去。

“發生了何事?”她緊張地問。

小白上下看了幾番,手指又在印拓上輕磨了幾下,咕噥到:“沒錯啊,是二哥哥的筆跡和印拓……”

明月這才肩頭一松,抽出書令,小心放回懷中:“錯不了!我在帳外跪了大半夜,對了,二公子還送了披風——”

書令如軍令,不可隨意反悔,印拓真切在眼前,一旁月白的披風暗繡黛藍花紋,是二哥哥最鐘愛的君蘭,一切都合情合理,難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明月見他低頭不語,正要深問,突然帳外一陣騷亂,她納悶到:“外面發生了何事?”一邊朝帳外走去。

腕骨處被修長剔透的手指鉗住,然而她無心去欣賞那骨節的精美,因為這手指冰涼,竟有一絲顫抖。

腕上傷口被這樣一扭,疼得厲害,她細眉蹙起,不知所以責問:“你這是干什么?快松開我!”

小白卻緊握不放,哪怕換個姿勢都不肯,不由分說拉著她邊往帳子深處走。

明月這下生氣了,也不顧傷口處的疼痛,掙扎著大喊:“放開我,你要做什么!瘋了嗎?”

小白還是不回答,只呆呆拉著她往里走。

外面的喧囂越來越重,帶著金屬的嘩響,海浪般層層卷來,紅日已沒,窗簾縫隙可窺見火把躍動,盔甲在火光掩映下返照寒光。

有什么大事發生了!

一瞬間明月醒悟,小白離開時的放松,回來后的莫名緊張,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他看到聽到了什么,而這事與我有關!

刀戟金鳴剎那響徹整個大營,暴亂中有人大喊:“戎兵偷襲——”

怎么可能?!

明月難以置信對視小白,可那眼底的躲閃卻給了她無聲的默認。

三萬大軍,偷襲無異以卵擊石,誰會那么傻?

可那喊聲確是如此真實,那她不容易求來的一道書令呢?大良小良的性命呢?這一切一切的努力呢?

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手下猛然用力,趁著對方遲疑顧忌著自己的傷口,飛梭般一彈而去。

碰撞的身體、噴濺的鮮血、殘臂的兵卒、敵人的頭顱……涌入眼底的一刻,毫不避諱遮掩,仿佛早等著人揭開這層浮紗,淋漓訴說著“看吧,這就是戰爭真正的模樣”。

她要怎么阻止?又能做什么?

一時間她愣住,腳邊一柄丟棄的火把余光撲朔,將她跑得散亂的頭發鍍上金紅,她看著人群向著北推推進進,心中突然疑惑,她雖不懂排兵布陣,也知道要集中僅有的兵力偷襲主力,放棄中軍大帳去救大良小良?得不償失,會全軍覆沒且一無所獲!是將軍衷心的奴仆?可查克云已經將一行心腹安置去了北山等消息。

嘈亂中她來不及想到透徹,隨人群離去的方向一躍而起,迎頭撞上神色惶恐的婉兒。

婉兒來不及喘息,一把抓起明月衣袖,聲音近乎嘶啞般低喊:“戎軍沖破軍營要去殺人,我聽見他們說要……要……”

不好的預感涌來:“要什么?”

“殺叛徒!他們要殺叛徒!”

明月被她抓得身子一晃,眼底瞬時暴起血絲,狂奔中,她的嘶吼聲嘶力竭,卻很快淹沒在一浪浪兵戈殺伐中。

“愚蠢!他們不是叛徒!不是叛徒!他們是你們的將領啊!是你們的族人啊!”

然而沒人聽見。

一陣紛亂中,一人騰空而起,映著火光將彎刀高舉過頭頂,“叛徒已除!眾士隨我去將那呂糾小兒和那鄭國世子的頭取下來帶回草原!”

冷酷的嚎叫響徹整個歷下上空,那人腰間左右各掛了什么血淋淋的東西,隨著這一抬手,腰間的東西轉了過來,正正朝向這個方向,一陣風過,吹開遮掩的細辮,剛毅的輪廓,麥麩的肌膚,晃白的唇色……

明月腦中轟然一聲。

那是……小良的頭顱!

眼前一黑,隨即一絲涼,一人轉至身前,她才發現那緊捂住她雙眼的冰涼同樣在不住顫抖。

“不要看。”小白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不要看……”

地轉天旋,大風起兮,明月眼前一黑,又一亮,奇怪,天怎么如此藍?云竟然這樣白?我居然在騎馬?身邊的人是誰?笑容蕩人心弦,純凈如甘泉……

“以后你就是我的良人了!”

“你還會什么四個字四個字的?”

“我有馬奶餅,你要不要吃?”

“我要感謝神明,將全天下最好的女子送來給我!”

“我們只是想換多一點米粟藥材,誰愿在這陌生的土地拋頭顱撒鮮血?”

“若有來世,我們均不生在王侯將相之家,我來娶你,可好?”

“良人!良人?良人……”

她掙扎闔上眼,在小白驚恐慌張的目光里向后倒去。

“好。”她嫣然一笑,“來世我們還在歷下城郊,我等著你那支羽箭。”

遠處北上之上,風吹動一襲紅衣獵獵作響,紅衣下一雙玉手緊握,指甲深深摳進掌際,紅色溫熱的東西滲出,與紅衣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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