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干什么呢？下一間啊。”許未軒的主治醫生及時趕到，拯救了我。

小護士低下頭，推著小藥車離開。

“還好吧。”老醫生看著許未軒，慈祥地問道。

“沒有什么事。”許未軒報以禮貌的微笑。

“你們小年輕可真是，一點也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老醫生估計是把許未軒當成小輩看待了，語重心長地教育道，“明明胃不好，還這么喝，當真不要命了？”

許未軒笑了笑，轉而看向我。

“他活該。”我冷冷地說。

“你也是。”老醫生把矛頭轉向了我，“你也讓你家老公這么喝，也不看著點。”

......

我現在真的后悔當時沒有和老醫生說明我們的關系了。

我連連擺手，示意老醫生不要再說下去了。

老醫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許未軒，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渾身不自在，有一種謊言被戳穿之后的干法。

余光掃到許未軒，他低著頭，凌亂的劉海遮擋了大半個臉，從我的角度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還沒結婚吶？”老醫生笑著問道。

......老頭子好像還是會錯意了。

我連連擺手，正想和老醫生較清楚，許未軒卻是先開了口。

“還沒。”許未軒的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老大不小了，得快。”老醫生叮囑道。

“不是......我們......”

“我們會盡快的。”

“不是情侶”四個字被許未軒堵在了嘴里。

老醫生欣慰地看著我們。

*

老醫生終于離開，病房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鬧了這么一出，我特么更加尷尬了，我也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該干些什么，就像一具木偶一樣，呆呆地坐在那里。

“果子。”他開口喊我。

我輕輕“嗯”了一聲，卻并未抬頭。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低著頭，不說話，攥緊床單的手卻是暴露了我的情緒。

我現在想挖個坑，然后把自己埋進去，像鴕鳥那樣，假裝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

“抬頭，看著我。”他說。

“我喜歡你。”他繼續開口，“如果想拒絕的話，現在，看著我，然后拒絕我。”

我咬了咬牙，平復心情，倔強地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說你不喜歡我。”他的話語里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平靜地像一潭死水，“只要你說，我以后再也不會來打擾你，永遠不會。”

這難道不是一個和許未軒劃清界限的絕好機會嗎？

我現在不是應該堅定地告訴他我不喜歡他嗎？

我張開嘴，“我不喜歡你”那幾個字卻像一根刺一樣牢牢地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出不來。

我嘗到了咸咸的味道。

是眼淚的味道。

岑果啊，你他媽真沒出息，明明昨天才說好再也不會為了眼前這個男人掉一滴眼淚，你他媽說話怎么就像放屁一樣呢？

我仍然保持著仰頭的姿勢，死死盯住許未軒。

他也看著我。

我再次在他那黝黑的眸子里看見了我的影子。

那個滿臉淚水卻又倔強揚起腦袋的小姑娘，真是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我。

他靠了過來，吻住了我仍在流淚的眼睛。

一路向下，親吻著每一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