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連淑在賀家并未多呆，賀銘還有公務要處理，僅同其寒暄幾句后便離開。

而于連淑也知道自己不好一直留在這里，簡單交代了程綃一些后便準備回去。

樓上，程綃攔住了要轉身的于連淑，她問：“奶奶，為什么非要我來這里？”

于連淑看著她神情慈愛：“傻孩子，不是跟你說了，鹿城的教學條件不比鎮上，在這里你能考個好大學！”

“白臺鄉我也可以！”程綃擰眉，欲辨解，但怎奈于連淑一根筋，“這哪兒能一樣！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里，還有半年時間，好好學！”

“可我還要照顧您……”

“打住！你哪只眼睛看到奶奶需要你照顧了？好了，綃綃乖，半年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奶奶在家等你。”于連淑抬手在程綃頭上拂了拂，眸底閃過不舍，卻一閃而逝，“綃綃，她畢竟是你媽媽，打斷骨頭連著筋，親生母女哪有解不開的疙瘩？心放寬些，別再跟自己過不去！”

提到這個程綃便不再說話。

于連淑也知她脾氣，又囑咐了兩句話便下了樓。

蔡紹靜讓家里司機送于連淑回白臺鄉，于連淑婉拒，讓其只送她到來時的客運站便好。

于連淑走后，程綃便呆在房間沒出來。

蔡紹靜推門進去時，便見她斜倚著墻，坐在飄窗上，一條腿曲著，另一條腿耷拉著，背對著門口看不清其神色。

蔡紹靜的脾氣這些年在鹿城磨了不少，但見程綃如此姿態還是忍不住開口指責：“程綃，你看看你現在什么坐姿，這哪里是女孩子該有的姿態！真不知道你奶奶這么多年究竟教了你什么！”

“唰！”程綃猛地回頭，冰冷的視線如一根看不見的針刺向蔡紹靜心頭，著實唬了她一下。

反應過來自己失態，蔡紹靜撇了撇嘴，轉移話題：“算了，等哪天給你請一個家庭教師，專門教你禮儀！雖然只有半年時間，規矩還是要懂。沒事兒多跟你妹妹學學，別總惹是生非！”

“既說我，那請問蔡女士，你進門為何不敲門？”一直沒說話的程綃突然間開口，疏離的語調帶著冰渣。

“我……”蔡紹靜一噎，那句“我是你媽”在嘴里咕噥了半天最終沒說出口。

程綃的視線太過冰冷，讓她有些受不了。

“總之，明天去學校后，別再混了！”蔡紹靜本想同程綃心平氣和聊天的心思，因為程綃冷淡態度徹底歇了。

她不想再多說，唯有警告。

“鹿城不是白石鄉，不是你能亂來的地方。你若不懂規矩，惹了不該惹的人，闖了不該闖的禍，到時，沒人給你擦屁股！”

丟下這句話，蔡紹靜轉身就走，結果一開門差點沒跟站在門外不知多久的程姍撞上。

“姍姍，你怎么在這？”蔡紹靜后退一步，看著像小兔子般受驚的程姍不免心疼，“媽媽有沒有嚇到你？你也真是，來這里做什么！”

程姍收起捂在胸口的手，唇角抿了抿，之后方小心翼翼地說道：“媽，我就是想來看看姐姐，和她說說話，畢竟……畢竟我們有十年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