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昊林頭一次聽到一個女孩說喜歡黑色，怔愣片刻，再看程綃時，人已經下了樓。

帶著劍氣的眉頭攏了攏，岳昊林難得一臉嚴肅。

***

高三早讀提前半小時，關于這點，辛敬業在帶程綃進教室路上便特意提醒了她，程綃沒忘。

吃過網吧工作早餐，又對部分電腦做了簡單整理，程綃這穿著昨日從地攤上撈的白色棉衛衣和純黑馬甲，背上磨了邊的黑色書包，起身上學。

從網吧到學校，不過幾分鐘路程。

今日天氣轉晴，路邊積著厚厚一層雪，有學生在路上邊跑邊丟雪球。

程綃將衛衣帽子戴在頭上，從兜里掏出手機撥通了于連淑視頻。

視頻響了兩聲被掛斷，程綃納悶之際，于連淑的電話打了過來。

“奶奶，你怎么掛了？”程綃問。

電話那頭，于連淑呵呵一笑，回道：“昨天不小心把手機摔了，攝像頭壞了。”

程綃擰眉，直接道：“那我給你重新買個。”

“不用，不用！”于連淑急忙阻止，“你也知道奶奶對這些東西不在意，有沒有都一樣，還是通話吧，通話方便又自在，奶奶熟悉！”

“……哦。”于連淑都這么說了，程綃也不再勸，而且，她暫時也不想同于連淑視頻連線。

賀家的房子于連淑是見過的，如今程綃住網吧，連線就意味著露餡兒，她不想于連淑擔心。

“這是要去上學？”于連淑聽到周圍的各種喧鬧問程綃。

程綃“嗯”了一聲，低頭踢走擋在面前的一團雪：“天冷了，你自己記得多添衣，尤其是腿，別再受涼！”

“知道，知道！奶奶我都多大歲數了，這些事情還用你操心？倒是你啊，綃綃，跟你媽媽相處的怎么樣？有沒有再多交流？”

程綃和蔡紹靜二人之間的關系，是目前于連淑最擔憂的。

“就那樣。”程綃不想多說，含糊其辭。

于連淑不放心地再次囑咐：“綃綃啊，她畢竟是你媽媽，母女哪有隔夜仇，多交流幾次，很快就熟悉了！”

這個問題，程綃不想多談，于連淑也能感應出來。輕輕一聲嘆息，于連淑只得暫時歇了再勸程綃的心思。

她擔心物極必反，說多了，憑程綃的脾氣，只會誰的話都不再聽。

祖孫二人又簡單拉了些家常，多是于連淑說話，再之后，便結束了通話。

一雙秀眉微微擰著，程綃看著漸漸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抿緊了唇。

忽地，面前一黑，程綃垂眸看到那雙棕褐色鹿茸靴，緊抿的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程綃，別告訴我，你昨天晚上不回家，就一直呆在那個網吧里！”

蔡紹靜氣勢如虹，指著不遠處的恒彤網吧，視線直逼程綃。

剛才在車上，若非程姍提醒，她都不敢相信程綃竟然會一大早上從網吧里走出來！

心中一直憋著氣，蔡紹靜在將程姍送進學校后，這才下車攔住程綃找到發泄口。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么！跟社會上那些混混、太妹，有什么區別！”

程綃是卡著點上學的，以至于蔡紹靜攔住她時，路上已然看不到幾個學生，也因此，蔡紹靜方敢如此不加遮掩地大聲指責程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