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掌柜是說這個。”

張子游啞然失笑，搖頭說道，“掌柜的看我穿著，也該看出我跟他們不是一路，怎么可能給他們充當說客？”

胖掌柜不由仔細打量，見他衣飾風格迥異，卻又別具一格，不由遲疑道：“你真不是他們的說客？”

張子游搖頭笑道：“當然不是。實不相瞞，我本是異界之人，意外流落荒野。恰巧碰到他們幾位，這才免于葬生荒郊野外。如今來到這座城市，安全無虞，便與他們分了開來。只是……”

“只是什么？”

張子游臉色微赧，吞吐說道：“只是我手中沒有這個世界的錢幣，現在衣食無著，想要活口都是艱難。剛才遇到他們，不想閑談得知，掌柜竟做奇物生意。”

繞了一圈又說回來，以為被人耍了，胖掌柜頓時不悅道：“還說你不是為他們做說客？”

“誒，怎么還說我是說客？”

張子游連聲叫屈，見到胖掌柜臉色，這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連忙從衣兜里拿出一部智能手機，點亮屏幕后，向他介紹道:“掌柜請看，這就是我想賣給你的奇物。”

“這是何物？”胖掌柜大奇，連伸手過去。

張子游介紹道：“這叫智能手機，是一種集工作生活娛樂為一體的——奇物……”

一邊演示一邊解說，很快將手機的用法演示完畢。輪到播放視頻的時候，卻是播放的比基尼T型展會。

胖掌柜立即皺起眉頭，神色尷尬道：“這種歌舞，看著倒是新鮮。只是里面這個……這些個女人，怎么都是不穿衣服？”

張子游連道：“哪里不穿衣服，不是都好好穿著嗎？”

胖掌柜紅著臉，指著屏幕說道：“你看這……這這這，哪里有穿什么衣服？”

張子游便即指向其中一處說道：“這不是衣服嗎？”

胖掌柜頓時驚掉下巴：“這么巴掌大的一塊布片，你們居然說是衣服？”

張子游撇撇嘴道：“是你們太過保守。這叫比基尼，專門為女性設計的泳裝，可以將女性的身材曲線完美地展現出來，再配上這種貓步，婀娜多姿……”

“停……停一停，快別說了……”

胖掌柜老臉羞得通紅，看了一眼屏幕，便即扭開目光，偏又忍不住誘惑，回頭偷偷張望，然后又轉過頭去……

那偷偷摸摸，欲看還羞的模樣，看得張子游一個勁地撇嘴，心中腹誹不已。

悶騷。

隨著T型臺展示完畢，視頻也播放結束。

胖掌柜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張子游開口說道：“掌柜的，東西你已經看過了，覺得這件奇物怎么樣？”

胖掌柜恍惚回神，含糊其辭道：“還可以吧。”

張子游連又問道：“那掌柜的，你能出個什么價？若是價錢合適，我就賣給你了。”

胖掌柜略微沉吟，伸出五個手指。

“五萬紫晶？！”

張子游驚喜出聲，那臉色漲紅的模樣，顯得很是激動。

“瞎嚷嚷什么呢？”

胖掌柜的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說道，“我哪里說過五萬紫晶，我剛才只是出價五個金幣。”

“誒掌柜的……不是，你不能這么欺負外星人啊！”

張子游急得跳腳，指著外面說道，“我可聽他們說過，你賣給他們的奇物，張口就是一萬紫晶。憑什么收購的時候就是五個金幣？這兩千倍的差價，你可不能這么黑呀！”

“那是二十萬倍的差價，算數都不會——呸呸呸，我都差點讓你繞糊涂了。”胖掌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你這東西就跟畫本一樣，我能出價五個金幣，已經是給你的友情價了。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普通畫本能賣出五個銀幣？”

“不是，這怎么能說是畫本呢？畫本能有這東西好看嗎？”張子游爭辯道。

胖掌柜抿了口茶，淡淡說道：“也就比畫本生動一些，形象一些罷了。大不了再給你翻上一倍，十個金幣，你看怎么樣？”

“掌柜的，你可不能這么黑我啊……”張子游說著，突然猛地一拍額頭，懊惱說道，“我都差點忘了，這東西還有一個主要功能沒有演示。”

胖掌柜道：“那你不妨再演示一下。”

張子游猶豫道：“其實，不是我不想演示，而是打電話這項功能……哦不，換成你們這里的說法，就是遠程即時通訊，暫時演示不了。”

“遠程即時通訊？遠程能有多遠，即時又有多及時，通訊又是如何通訊？”胖掌柜淡淡說完，又抿了一口茶水。

張子游說道：“要說遠程，可以從世界一頭傳到世界的另一頭；及時嘛，只需要短短數秒，哦，也就是眨個眼的功夫；至于通訊，當然是直接與對方說話了。”

“噗……”

胖掌柜突然一口茶水噴出，猛烈咳嗽起來，沒等咳嗽平息，他就匆忙抬頭，急不可待地道：“閣下可否演示一下？”

張子游皺眉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現在沒法演示。”

胖掌柜急道：“怎么不能演示，難道這東西是個壞的？”

“若是壞的，那我剛才怎么演示的？”張子游白了他一眼，又繼續說道，“其實在我們那個世界，這東西幾乎人手一部。無論你身處天之涯、海之角，只要你想，隨時隨地都能與對方聊天。”

“天涯、海角、隨時、隨地……”

胖掌柜呢喃出神，心中浮想聯翩，不禁倒吸一口涼茶。半晌，他回過神來，問道，“那它現在？”

張子游聳聳肩道：“現在沒有另一部手機，自然演示不了啰。”

“可惜！”胖掌柜嘆息地搖搖頭。

“是挺可惜的！”

張子游也跟著附和一聲，嘆息搖頭，“要是知道我會突然穿越，我當時就該買上十部八部手機，到時一起帶了過來，那可就賺大發了。”

胖掌柜聞言也是點頭，心中嘆息一聲。

卻聽張子游又道：“要不是衣食沒有著落，我也不會賤賣了它。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煉金術，要是能將它復制出來，也能大賺一筆。”

胖掌柜心中一動，卻是沒有做聲。

張子游忽然又道：“掌柜的，你就給我一個落實價，要是合適，我便賣給你。不然，我也只能另尋買家。”

胖掌柜眼珠轉了轉，突然問道：“不知小兄弟今后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張子游苦笑搖頭，“要是可以，今后就做個行商，能混上一口飯吃就知足了。”

“唔。”

胖掌柜點了點頭，忽然笑道，“行商哪有坐商舒服。我見小兄弟是個秒人，若是不棄，不如來我店中做個伙計。賺錢養家自然不在說，若是活干得好，再娶上一房夫人，養上幾個小妾……嘖嘖嘖，如此快意人生，豈不美哉！？”

張子游聽得眼睛冒光，只是思索片刻，卻又搖了搖頭：“承蒙掌柜厚愛，張某不勝榮幸。只是我生性自由，不想受到太多約束。掌柜抬愛，張某只能推卻了。”

“那還真是可惜。”胖掌柜淡淡說道，語氣有些微冷。

張子游又道：“掌柜的，這件奇物，你到底能給個什么價，不妨給我個痛快話兒！”

胖掌柜向后靠著椅背，閉目沉思，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律動。忽然微微睜眼看向門外，復又閉上眼睛。良久良久，他才坐直身體，眼睛再次睜了開來。

張子游不由跟著坐直身體，顯得很是緊張。

胖掌柜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我最多出到一萬金幣，想要再多……卻是不能。”

張子游張了張嘴，眉頭蹙起又舒展，隨后再次蹙起，顯然心中糾結不已。如是再三，張子游終于開口，卻是說話猶豫道：“掌柜給予的價格，實在是……實在是太過廉價。”

胖掌柜眉頭一皺，還未說話，卻聽張子游再次開口。

“我也知道掌柜難處，恐是擔心風險太高，再加上我不能實際演示那項功能，如此價格，倒也合理。只是……實在與我心中期望差距太大。你看這樣好不好，只要掌柜給我提供一條消息，我就忍痛割愛，將這臺手機以此價格賣給你吧。”

胖掌柜淡淡說道：“你想要什么消息？”

張子游連道：“奇物價值高昂，堪稱一本萬利。掌柜的若能提供張某一些奇物的消息，張某自然感激不盡……”

“哼！你想打探我的底細？”胖掌柜冷哼打斷，拂然不悅。

張子游急忙說道：“掌柜誤會了。我自然不敢打掌柜主意，我是想要那種……那種非常危險的，沒人敢做的奇物買賣，就是不知掌柜能否行個方便，提供一些此類情報。”

胖掌柜頓時神色一凝，沉聲說道：“你想打禁物的主意？就不怕……”

張子游連笑著說道：“這年月，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似這種禁物買賣，可說是無本萬利。只要做上幾次，不說富可敵國，至少也是一世無憂。”

胖掌柜冷聲道：“你倒是膽子不小。”

張子游搖搖頭道：“我們那個世界流傳著一句話，商人害怕沒有利潤，猶如害怕死亡。若有10％的利潤，商人就會到處傳播；若有20％的利潤，商人就會活躍起來；若有50％的利潤，商人就會鋌而走險；若有100％的利潤，商人就敢踐踏一切法律；若有300％的利潤，即便刀劍在喉，商人也敢一往無前。”

胖掌柜頓時被這番話驚得呆住。然而仔細一想，世間種種莫不如是。沉默注視良久，他才搖頭嘆道：“你們那個世界的人，實在是膽大包天！”

張子游點了點頭，又道：“不知掌柜可有什么門路，能否指點一二，張某感激不盡！”

胖掌柜深深呼吸口氣，看看四周，略微點頭道：“我們去那邊說話。”

張子游看向那邊，稍微猶豫一瞬，便即拿上手機，上前跟了過去。片刻之后，兩人再次回來，已然有說有笑。

只聽胖掌柜對身邊伙計喚道：“劉全，去拿張一萬金幣的銀票出來。”

劉全當即應道：“是，掌柜的。”

“掌柜慢來，且先聽聽這是什么！”張子游忽然退到門邊，揚手打了個響指。

手機中突然傳出一段清晰的對白，竟將兩人剛才密談說得一字不漏。密談的內容駭人聽聞，盡皆觸及禁忌之事。

“你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