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神霄圣母之事,伊蓮也有參與其中,每日都要前往神恩殿商議事情,索性將伊娜也帶了過去,以免她獨自留在圣女殿中。
伊娜想叫上花憐生作伴,不想他剛被關了禁閉,心情正是煩躁,揮手不耐煩地將她趕走。伊娜氣得咬牙,險些垂下淚來。
自此以后,伊娜每天外出或是返回,必然在花憐生面前轉悠一圈,撩撥他的神經;又在他張牙舞爪的時候,高抬雪白秀頸離去,驕傲得像只天鵝。
花憐生眼中羨慕一閃而逝,奈何武力上斗不過,只能咬著牙齒,低頭與書本上的知識奮斗。
時間匆匆而逝,轉眼月余。
這天正午,伊娜突然跑回殿中,歡呼雀躍不已。
“怎么今天這么早回來,有什么可高興的?”花憐生奇怪問道。雖然坐在小書桌前并未起身,眼睛卻已飄了過去。
伊娜停下腳步,眼珠轉了轉,輕哼一聲道:“等會我要跟姑姑去圣恩城游玩,還要買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羨慕吧?”
“才不羨慕呢!”花憐生不無酸溜溜地說道。
“羨慕也沒用,我們才不帶你去呢!哼!”伊娜說完一仰頭,一蹦一跳向殿中跑去。
花憐生眼睛一直注視著她,直到她進入偏殿,這才收回目光。
花語馨微微蹙起眉頭。轉頭看向憐生,見他苦著一張小臉,神情萎靡不振,想是月余禁足不出,把他憋得狠了。她想了想,便無奈搖頭,嘆道:“你想要出去玩,便隨他們一起去吧。”
花憐生面上一喜,隨即又收起笑容,搖搖頭道:“孩兒不出去,孩兒要留下來陪伴母親,學習母親傳授的知識。”
花語馨感懷大慰,卻是微笑搖頭:“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母親沒事,不用你陪在身邊。該教的我都教給你了,再也沒有什么可教的了。從今天開始,我便不再禁你外出,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真的?”花憐生頓時喜出望外。
花語馨搖頭失笑,道:“在這山上待了整整一月,想來你也憋壞了。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要讓他們跟著,還有不許胡鬧。”
突然一個身影花蝴蝶般跑過身邊,卻是伊娜已經準備妥當,直奔山下而去。
“知道了,謝謝母親!”
花憐生匆忙說了一句,起身便追了出去,口中大聲喚道,“伊娜,你等等我。”
“我才不等你呢!”伊娜遙遙說道,跑得更快了些。
花語馨搖了搖頭,招手喚來一名護法騎士,將一只錢袋交給他,吩咐道:“你們跟隨保護憐生,不要讓他胡鬧。他若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盡量買給他便是。去吧。”
“肖戰遵命。”
那名騎士躬身行禮,轉身帶上一隊人馬,急忙追了出去。
圣恩城位處神霄山脈東部山麓,本是英雄家眷建起的村落,經過漫長歲月發展,慢慢建成一座山城。
遠途商旅經常在此落腳,與其他商人互通有無。時間久了,圣恩城便被商旅們廣為傳播,漸漸以此作為貿易集地,山城就此興盛起來。
一行人從神霄山主脈下來,很快來到圣恩城前。
城門守衛見狀,連上前問道:“來人可是伊蓮殿下?
小翠上前說道:“正是殿下座駕。你們讓開城門,殿下進城有事要辦。”
幾名守衛急忙躬身行禮,道:“不知殿下駕臨,小人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殿下若有所需,不妨吩咐下來,小人或可代勞!”
“我已不是殿下,你們讓開道路即可,不必多禮。”伊蓮的聲音從轎中傳出,語意悠悠。
眾守衛連退開城門,疑惑看向同伴,俱都面面相覷。
少傾,眾人入得城中。
伊蓮從轎中下來,便對眾人說道:“這里便是圣恩城了,你們可以在城中四處看看,若有什么事情,可以來鐵匠鋪中尋我。兩個時辰之后,我們再在此地匯合。”
“那我們就四處看看,不打擾伊蓮殿下。”同行的異族說罷,紛紛拱手離去。
蘇星突然從人群中走出,拱手說道:“我正想看看這里的武器裝備,不知殿下能否帶蘇星一同前往?”
“那你便隨我來吧。”伊蓮輕輕搖頭,轉身朝某個方向行去。
圣恩城中人來人往,行人絡繹不絕。街道兩邊都是販夫走卒擺放的攤點,各種商品器具琳瑯滿目。
花憐生不由看花了眼,拉著伊娜小手說道:“伊娜,我們去那里看看……”
伊娜輕掙小手,卻沒有掙開,口中說道:“我要跟在姑姑身邊。”
“啊,那……那我就不去了吧。”花憐生說完,便即松開小手,轉身跑開,卻是跑向一處販賣撥浪鼓的攤販。
“你……哼……”
伊娜跺了跺腳,轉身向伊蓮追去。
花憐生手拿撥浪鼓,口中咬著一串糖葫蘆,一路東張西望,目光好奇看向四周。數名護法騎士跟隨身后,手中大包小包提著不少東西。
走到一處商鋪門前,突然有個聲音在心中響起:“等一下。”
花憐生眉頭一皺,便即在心里說道:“你到底是誰?”
“先別走,這間店鋪里有件東西,你要盡快拿到手中。”
“哼,這次我可不會再聽你的。”花憐生說完,再次邁開腳步。
那個聲音急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母親為什么每晚都做噩夢嗎?”
花憐生立即停下腳步,心中怒道:“原來是你搞的鬼?”
“你可不要誤會,噩夢之事跟我沒有關系。而且,若不是當初我幫上一把,你的母親早就死了,哪里還能生出你來?”
花憐生聞言一怔,隨即嗤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哼!母親早就叮囑過我,不能聽信你任何說辭。”
“信不信隨你,反正那件物品能救你的母親。至于救不救,跟我可沒有關系。”
“哼!不就是被噩夢侵擾嗎?這里這么多物品,總能找到有用的東西。沒有你,我自己也能救!”花憐生說罷,再次邁開腳步。
那個聲音并未再說什么,像是從未出現一樣。
“大叔,你這里有沒有治療失眠的東西啊?”
大叔擺擺手:“沒有沒有。”
……
“大媽,你這里有沒有……”
肥胖婦女揮著拳頭:“誰是大媽?!找打是嗎?”
花憐生一陣狂奔,好懸從那婦女拳下逃了出來。眼見太陽西斜,轉眼就要到匯合時間,花憐生頓時焦急起來。
雖然買了一些治療失眠的東西,卻是靜心茶,安睡枕之類的物品,或許有些用處,但也是作用有限。這些物品顯然不能治愈母親的癥狀。
想起母親被噩夢困擾,夜夜失眠,神形日漸憔悴,花憐生心疼不已。
猶豫半晌,他只能低頭,對心中那個聲音說道:“喂,你還在嗎?”
“哼哼!”
花憐生道:“你確定那件東西對母親有用?”
“那當然了。”
花憐生抿了抿嘴,恨恨一跺腳,轉過身道:“我就再聽信你一次。”
一行人轉眼回到那間店鋪。
胖掌柜正在店中喝茶,見店中突然進來一名幼童,臉上紫紋密布,相貌妖異,身后有數名騎士守護。他料定幼童來歷非凡,不由提著小心,不敢以貌取人。
胖掌柜瞇起眼睛上前,搓著手笑道:“這位小哥,想要買些什么東西?只要小哥說得出名字,小店應有盡有。”
花憐生急忙問道:“大叔,你這里有沒有治療失眠的物品啊?”
胖掌柜微微一怔,掃眼隨從手中之物,眼珠轉了轉,便即點頭說道:“原來是治療失眠之癥啊。看小哥如此心切,想是家中長輩有恙,不是父親,便是母親了。”
“是啊是啊。”花憐生急忙點頭說道,“母親每天被噩夢糾纏,整晚都睡不好覺,連陸顏藥師都沒有辦法。對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不出來,小哥還是位大孝子呢!”
胖掌柜仰天打個哈哈,花憐生頓時小臉一紅。卻聽胖掌柜又道,“至于我如何得知,此乃商業機密,小哥就別打探了。”
花憐生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不問,我不問就是。只要大叔能治好母親,你說怎樣,我都依你。”
“想來小哥的母親病癥日久,尋常藥物難以治療,須得奇物方才能夠治愈。”胖掌柜突然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然而奇物之所以是奇物,便是因為奇物難尋,往往可遇而不可求。”
“啊!?”
花憐生驚呼出聲,頓時露出失望之色。
胖掌柜卻又話鋒一轉,笑著說道:“不過,幸好小哥遇到了我,此事便是有緣。我正好有一心愛奇物,乃是出自北冥深海,萬年珠蚌所產之物。只要將之佩戴于身,便可靜心凝神,誅邪不侵。治療區區失眠之癥,自然不在話下。”
“啊!”
花憐生又是一驚,面上大喜,只是口中吞吞吐吐地道,“大叔,你能不能……能不能把那個奇物……賣給我啊?”
“嗯……”
胖掌柜突然沉吟起來,半晌才笑著說道,“既是治病救人,想那奇物也算物盡其用。只要小哥肯開出一個合適的價錢,我便忍痛割愛,將那奇物賣給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