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定格在一張女人的臉上,她有一雙眼角上挑的丹鳳眼,眼波流轉,嫵媚動人。
展顏盯著足足看了一分多鐘,全神貫注也疑惑不解,哪里來的莫名熟悉感?
燈突然亮了,她驀地回神,“她是誰?”
影片大致呈現(xiàn)了一個名門世家內部的爭權奪勢,背景是科技高度發(fā)達的社會,交通工具是懸在空中的、成員是奇形怪狀的,尊貴的真的貴死,低賤的也真的被踩在泥里都打不出個渾兒來。
她不關心這些,只想知道出現(xiàn)在展二狗身邊的這個女人是誰。
阿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下床將梳妝鏡拿到她面前,“自己看吧。”
展顏先是仰臉瞧了阿祥一番,似是在她臉上找到了答案,才怯弱的把視線移到鏡子里。
同樣上挑的丹鳳眼,薄唇緋紅,鼻梁微塌,額頭飽滿……
“她是誰?”展顏哽著嗓子,再次重復問了一遍。
“是他能豁命尋找的人。”阿祥拿走鏡子,頗為好奇的打量著床上的女子。
面色淡然,薄唇緊抿,長長的眼睫毛投射在眼瞼處,一時還看不出悲喜。
這是故作淡定呢,還是真的沒反應過來?
展顏唇邊綻開一朵絕麗的笑靨,把鏡子扔在一邊,側身躺下了,聲音輕柔帶些飄乎,“睡吧。”
哈?
阿祥摸不著頭腦了,她不會以為那女子是她吧?
那、預想的不是這樣啊。
預想的是挑撥他們二人,阻止她隨他去……
這……
“顏顏,你別傷心。他可能是認錯人了,然后才悄聲離開的。”她明勸慰實引導的說了一句,“也是不想傷害你……”
“嗯,他豁命尋找的人不就是我么?肯定會回來的,睡吧。”展顏閉著眼睛,緊緊揪著胸口的衣服。
她是如螻蟻如蜉蝣,可她滿身的驕傲也不容許任人檢視,它們裹在身體內的瘡痍,殘破不堪卻支撐她向上生長。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別人的影子……
阿祥幾不可聞的嘆口氣,關了燈。
嘶,這姑娘真的很棘手啊,還得找些助改來才行。
……
“呱、呱……”
展顏忽地驚醒,摸到旁邊的人,心口顫了顫。
以為是他……
嘆口氣,她輕手輕腳下了床,披了外套來到陽臺上。
他找到自己真的是因為這張臉?
那他拿系統(tǒng)做借口,只是為了重溫舊夢?
他夢醒了,所以決絕的離開,亦或是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沒有那女子一絲半點的神韻?
所以,他做的一切、為自己做的一切,望著自己的每分每刻,其實是在看另一個人……
所有的情緒不過是他想沉溺舊夢的刻意為之?
“啊……”她悠長克制的出一口長氣,捂住密密麻麻布上紋理的心臟。
疼啊……
“呱、呱、”
一對魚鷹在空中歡快嬉戲著,它們迎向燈光編織的大網(wǎng),深夜里終于不用擔心被人類打擾……
呵。
她自嘲的笑笑,一生一世一雙人,狗屁啊!
只有在動物界里才存在,這魚鷹、信天翁才真的遵循著一生的忠誠。
說會照顧我到婚姻事業(yè)雙美滿,還說……
她抹去臉上的淚,真涼啊!
過往的回憶爭先恐后的躥出腦海,往日的歡樂變成更加銳利的刺刀,一下一下割著她的血肉之軀……
為什么是我?
這世上有相似容貌的人有千百萬個,為什么偏偏是我???
她咳嗽起來,哽咽壓得胸悶氣脹,腦中嗡嗡作響。
唯獨他那張臉無比清晰。
他模仿梳子被打屁股時的無辜、他指手畫腳批判自己的耿直、他把相親對象從廁所揪到她面前的得意、他……
緊緊捂住嘴巴,低泣起來。
他給她過生日,捧著她的臉蹭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