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展現一臉吃驚里透著點兒贊賞。

展顏白他一眼，啃著變態辣的鴨脖，嘴里嘶嘶哈哈，“你什么個意思？她做得很對，是不是？我就應該被推到這種既尷又尬的位置上？”

梳子在一旁饞得直流口水，舔著舌頭附和：“他就是這個意思，他站你老板。”

展顏嗦嗦手上的骨頭遞給了梳子，又拿起鴨架啃著，“還有啊，二狗，咋覺得你最近有點兒懈怠？晾的衣服都不按時收了。”

展現放下手里的毛絨玩具，“天氣轉涼，多晾一下也沒關系。我是覺得你老板非常器重你，是在無形之中催你奮進，多好的伯樂。”

展顏皺皺眉頭，抽抽鼻涕，“讓你這么一說，我咋那么想相信你呢？”誰不喜歡被領導重視啊？

“我一直可信啊……”

“不是，之前樹婆的事兒你就騙了我。”放下鴨架，展顏傾身湊到他面前，“你會撒謊了？”

“哎，哎！你手上有油噢。”展現一邊向后躲一邊把頭歪向另一邊。

“有鬼？”展顏抬腿跨過他的腿，身體重量落在他身上大半，雙手做勢要把他的頭掰過來，“你敢不敢正視我的眼睛，啊？我下手嘍？”

展現頭使勁向后仰，抬手揮舞，“拿開你的手！拿走啦！”

“來嘍，來嘍。”展顏兩手變成爪狀，聲音故意捏成悶聲悶氣的那種，“從實招來，不然你就沒機會了。”

“不要，不要，梳子救我！”展現瞥到她手上的紅油，嫌棄到極致，雙手掐住她的腰側，將她向后拉去。

展顏起了玩興，跟個蠶蛹一樣晃著身體往上欺，“你是不是騙過我？是不是自己動手改造了自己？”

“沒有了，怎么可……唔、”展現眨眨眼，她嘴里還有腥咸的鴨肉味兒，嘴唇很油膩。忙錯開，撇到一邊去。

只一瞬，火花亂閃，展顏當場呆住，被人施了定身術似的，身體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大腦里一片空白。

他一挪位，她的油嘴又落到了腮邊。

“oh my god！”梳子顧不得嗦盡骨縫中的肉屑屑，一爪掩嘴，一爪掩眼，整個仰躺在了茶幾上，“非禮勿視，你們繼續。”

展顏回神，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爬下來，胡亂抹了一下嘴巴，“啊呀！”抓抓頭發，跺跺腳拿抱枕壓住了展現的腦袋。

繼續啃，假裝若無其事，什么都沒發生。

可心口亂撞個什么勁兒？

要死啊，展顏！他不是個正常人，你莫要被他的美色迷惑！

美食很好吃，美色可不能裹腹！

展現幾不可聞的嘆口氣，襯衫上的紅油、抱枕上的紅油、臉上的紅油，很難洗好么？他沒有拿開抱枕，聽著她啃得咯吱響，微微笑了笑。

她就是神經大條，現在才想起騙過她，傻乎乎。不過，女孩子真是很柔軟的物種呢。

“誒？要洗頭發的，剛才油手抓頭發……”

“知道了，啰里吧嗦！”展顏拿著浴巾快速飄過，把自己關進了衛生間。

擰開花灑，嘩嘩的水聲響起。她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拍拍仍舊亂怦的胸口，搓搓紅艷滾燙的臉蛋，斂一斂眼眸里的迷茫。

也許自己沒有那么差呢，努力好好生活，一切會水到渠成的吧？

水霧漫上鏡面，里面的人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展顏咬咬嘴唇，走到溫熱的水流之下。

此刻，好想媽媽，想聽她說：我們顏顏很棒。

不知道她原諒自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