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子見展顏出去，從沙發靠背上跳下來，瞇著眼睛撅了撅屁股，踱到展現的腿邊，“狗兄，你咋不陪她一起下去？你倆今天出去約會咋樣？有沒有擦出火花？”

舌頭舔了舔嘴唇，展現蹙蹙眉，“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沒有爭吵，沒有分歧。只是看了一場電影，就、突然變得尷尬客氣起來。”

梳子貓眼一瞇，嗅出不同尋常，抬爪踩上他的手，“隔閡！她心里有事，而且還是你不能知道的。”

揉著貓耳，似信非信，“真的假的？”

“你想想，剛才她下去，若是平常肯定會把你我都拉上。可這次偏偏沒有，表現得還非常獨立，潛臺詞就是沒有你們老娘也行。”

看它貓臉上滿是篤定，展現信了幾分。往后一癱，喃喃自語道：“她還是覺得自己有朝一日會無人陪伴……”

梳子搖搖頭，狗兄越來越不像快樂的哈士奇了，愁人啊！看來少看新聞微博是對的，不然連傻樂都會被奪走，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身邊。

“梳子，你自己在家會覺得孤獨寂寞嗎？”展現目光迷離，朝向天花板。

“這個嘛，”梳子抓抓耳朵，“很難講啦，一只的時候會有點兒無聊，不過自從能說話之后，覺得好多了。”

“說話？”

顏顏不存在這樣的轉變，她是不愿意說出來。

“我建議你找她家人聊聊，我看很多人類哦，都是因為童年經歷導致成年之后問題頻出的，特別是心理問題。”梳子抱著毛線團一個勁兒的翻滾，翻滾，“砰”一聲，和毛線一起滾到了地上。一臉懵逼的扭頭，沙發上的人眼神呆滯，被施了定身咒？“欸？狗兄？狗兄？”

……

忽然起了一陣夜風，河里的星光被吹起道道褶子，支離破碎。

展顏哧溜一聲，把罐里最后一點兒啤酒喝下，“啪”地扔在地上，一腳踩扁踢進河里，轉身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天階夜色涼如水，以后的事誰愛操心誰操，回家！

狹窄昏暗的樓道里，展顏打著手機，躲著垃圾的惡臭。

自己有點兒像過街老鼠啊！

嗡嗡……

她耷下眼皮看去，是媽媽！

她好久沒主動打過來了。

“媽媽，還沒睡啊？”

屏幕的亮光打在她臉上，有些晃眼，兩片薄唇抿了抿，點開外音。

“我剛跟人聊完天，想跟你說幾句話。”媽媽溫和的聲音透過來，隱隱帶著友善。

“您說。”展顏咬了咬指甲。

“這么久沒有打給你，你怨我嗎？”

展顏臉上極快的閃過一個淺笑，“媽，您說什么呢？我聽爸爸說您在社區大學里交到許多朋友，而且還學起了交誼舞？”

“呵呵，你聽他瞎說什么。我不過是跟人家學舞晚了點兒回家，他又吐槽我了吧？”

展顏聽見媽媽的笑聲，心里輕輕一松，“沒有啦，爸爸羨慕您學的好，說他都不好意思做您的舞伴了，怕丟您的人。”

“嘿，什么丟人不丟人的，我們年齡大了，自己個兒身體硬朗，健康開心就行了。你們這一輩的事，我們跟不上了。”

“媽，您別這么說……”

“囡囡，媽想見見你的那位朋友，見見他，跟他說幾句話。”

展顏站在門外，靠在門板上，聲音低緩，“媽，您告訴我，我轉告給他。”

“我知道……他在你身邊，讓我見見吧。”

她咬咬嘴唇，“我不能轉告嗎？”

“事后媽會告訴你的，啊。”

展顏提口氣緩緩吐了出來，“我讓他撥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