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白色禮服的少年回過頭來，是林黎。

“公主殿下，”林黎輕輕牽起我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可以請你跳一只舞嗎？”眾人睽睽之下，這個舉動無疑是往平靜的水面里扔進了一塊巨石，激起巨大的水花。眾人低聲地討論紛紛，目光粘在我身上掉不下來。

我的臉微微紅了，心跳不由地快了起來。我盡力自持，面上淡淡地笑著：“我很榮幸。”

林黎把我往前一拉，我撞進了他懷里。林黎的手摟上我的腰的時候，我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

林黎很高，我穿著高跟鞋頭頂才剛剛到他嘴唇的高度。我抬起頭看他，我從未見過這樣溫柔的眼睛。那眼睛像一潭靜靜的湖水，深不見底，溫柔得能把人溺死在里面。林黎摟著我，指引我跟隨他的舞步走，帶著我旋轉，跳躍。我的裙裾飛揚，上面的蝴蝶隨著我們的舞步上下翻飛，像是活了一樣。

炫目的燈光，悠揚的鋼琴曲，絕色的少年……我突然感覺有些飄忽，一時間不能相信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

舞會的影像會同步直播，供各國人們觀看欣賞。我突然想到雪霜凌，我想，他此時是不是也在看著電視里的我。這樣光華耀眼的我，定是他沒見過的。我看著自己握著林黎的那只手，總覺得手腕上空空的，好像缺了什么。突然想起缺的是之前一直戴著的雪霜凌送我的雪花手鏈。

“雨凌？”林黎見我失神，輕輕喚我。我回過神來，朝他笑笑：“剛剛在想事情。”

我很高興他叫我雨凌，而不是蘭斯莩。

一曲畢，林黎放開了我，我提裙屈膝向他行禮。

“想必各位一定都很好奇這位姑娘是誰吧？”林黎面朝眾人，淺笑著說，“各位可還記得一百年前的混血公主蘭斯莩？現在，她回來了。”

眾人嘩然。

后來舞會結束后，我記不起那天我說了些什么冠冕堂皇的漂亮話，也記不得和那些國王貴族客套了些什么，在暖氣開的十足燈光炫目的大廳里，我有些頭暈目眩，感覺一切都好不真實。

我只記得那個少年指尖的溫度和我心里難以言喻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