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還處在清醒狀態的幾人都忍不住喊出聲來。

“為了開啟自毀程序的修改程序，我需要三個天賦者提供自己的記憶作為能量。而且必須是主動敞開心懷的提供，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能量的最純粹。鏘鏘鏘……”

楊望看了看還留在室內的眾人，霜語晨不用說，已經是彌留之際了。胡鵬被雷電擊中，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而時妙之，讓他提供記憶能量？就算他同意，楊望也不想冒這個險。而凌星火，是諸葛星力保的。這樣的話，就剩下……

他自己，朱伯寧，張憶，和諸葛星。

在場的幾個人，一下子都明白了目前的形勢。

諸葛星首先發聲：

“算我一個。我只求保全凌星火……”

“哥……”凌星火還想說些什么，直接被諸葛星壓住了。

“就這么定了。就是只需要一個人，也都該由我來承擔……”諸葛星說完，又伏在了霜語晨的身邊，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默默地注視著她。

楊望和朱伯寧、張憶三人對望。

“我們來吧……總不能讓女孩子來承擔吧？對吧，楊？”朱伯寧征詢了下楊望的意見。

楊望點了點頭，正想勸一下張憶，讓她退出這三人之選。

“張憶，就讓我們來……”

啪！

一道影子閃到了朱伯寧的身后，一道手刀頃刻間落下。猝不及防之間，朱伯寧兩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站在朱伯寧身后的張憶淺淺地一笑，釋然地說道：

“沒什么說的。楊望，你救過我的命，雖然我很想將你擊暈替你的位置。但是這個初號機畢竟是你的，傷了你不知道會出現什么狀況，我只能選擇朱伯寧了。而且……”

張憶欲言又止地遲疑了片刻，才又正眼對著楊望說道：

“總得有人記住你們三兄弟之間的感情……”

“謝謝你，張憶……”楊望眼帶淚花的雙眼，向張憶致以最真切的感激。在朱伯寧和張憶之間，他真的做不了決定。不論選擇了誰，他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另外一個人。

“不用感謝我。你知道，在明知自己可以救別人的情況下，卻首先考慮自己，這種事情，我做不到的。”張憶的嘴角微微揚起，此時此刻，她的笑意不再冷冰冰，而是有著可讓千年雪山見笑消融的暖意。

“真的謝謝你……”楊望深情地將張憶擁在懷中，緊緊地抱了抱，然后松開了張憶，面對巨型屏幕，“時間不等人，快開始吧。我們決定好了，我，張憶，諸葛星，我們三個人。”

“鏘鏘鏘……真是感人至深的離別呢。連我這個人造意識流都熱淚盈眶了呢。哎呀，忘記了我只是個意識流，沒有眼眶，鏘鏘鏘……”

“那么開始吧……”

赫然間，楊望發現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透明的界面，上面列了三個名字，是一個新的選擇題。

“請選擇每個人記憶提供的比例。”

在選擇題的下面，是三個人名，楊望、張憶、諸葛星。三個名字后面，有一個比例設定框。根據選擇題的意思，三個人的記憶提供總和達到百分百之后，就會確認。當三個人都做好了自己的選擇之后，初號機就會開始記憶汲取。

沒想到這個初號機還有這么人性化的一面啊。

楊望欣慰地笑著，雖然它明說需要三個人，但還是給了他機會設定三個人的記憶提供的比例。如果是張憶，她會作何選擇？如果是諸葛星呢？

楊望不假思索，將自己名字后面的比例直接拖到了百分百。在拉到百分百之后，這個界面就消失了。

他直覺地覺得張憶肯定也會跟他做一樣的選擇，所以他也不能讓步，不然的話，張憶肯定會提供最多的那部分。

等他做好了選擇，他第一時間看向了張憶，他發現了張憶嘴角的笑容。果然啊，他沒有看錯張憶。他們倆的選擇是一樣的。這樣的話，不管諸葛星怎么選，至少他和張憶將會是差不了多少的。

希望我們有緣，可以再次認識吧？楊望靜靜地看著張憶。

我們會在哪里遇見呢？真的好期待啊！

我也很期待。張憶望著楊望，淡淡地笑了。

如果有緣的話，我再教你做面包吧。這一次，我們不開燒烤攤，我們開一個早餐店吧？

一個選擇題？諸葛星望著面前的界面，遲疑了片刻。他不知道楊望張憶兩個人的選擇，但是對他自己來說，百分百？那豈不是連霜語晨都要完全忘記了？不行，他這一輩子，可以忘記一切，唯獨霜語晨，他想永遠留在心中。

楊望，張憶，對不起了……

諸葛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將自己的記憶提供比例拉到40%，然后將楊望和張憶的比例拉到了30%。

就容我最后自私一次吧？我真的無法完全放棄這份記憶。

“鏘鏘鏘……三個人都做好了決定，正式開啟記憶能量汲取……”初號機的金屬聲最后響了起來，“鑒于三人所做的選擇，將對記憶能量汲取比例進行如下分配，楊望與張憶提供所需能量的7%，而諸葛星提供所需能量的86%。嗡嗡嗡，開始啦……”

“等一下，這不是我的選擇啊！！”諸葛星一聽到這個比例，就跳了起來，驚恐萬分的喊道。如果按照這個比例的話，不是幾乎全由他來提供了嗎？他明明是幾乎平均分配的啊！難道說……

“你們倆！居然陷害我！”諸葛星怒吼著，沖向楊望和張憶，但是他剛沖出了一步，一股強大的電流就將他擊暈了過去，初號機的記憶能量汲取已經開始了。

只見楊望、張憶和諸葛星一樣，都已經被電流擊暈，從他們的身上，不斷地有人形的灰色影子被抽離出來，并一絲絲地匯聚在電子屏幕的正前方，那些灰色影子不斷地纏繞，交融，并形成了一個散發著灰色光芒的靈體。那個靈體越積越大，并最終達到了直徑一米左右，懸浮在空中，不斷地回旋著。

“鏘鏘鏘，自毀程序，修改中……”

此時，只有時妙之一個人還處在清醒之中，他的雙眼無神地直視前方，迎接著屬于他們所有人的結局。

約莫過了幾分鐘，那個灰色的靈體仿佛被什么吸收了一樣，越來越小，最后只剩下原來的一半大小。靈體回旋的速度也似乎降低了幾分。

“鏘鏘鏘，自毀程序修改完畢。下面開始能量儲備，用于天賦系統的重生。”

只見灰色靈體迅速地縮小了幾分，并且灰色的外表漸漸退去，一陣青藍色的光芒緩緩地溢滿了整個靈體的表面。而與此同時，那電子屏幕上初號機的笑臉也消失了。

“鏘鏘鏘……能量儲備完畢，開始進入天賦系統的重生進程。有趣的人類們，我們五百年后再會！”

咻地一聲，青藍色的能量靈體朝著某一個方向，極速飛去。整個研究室重歸黯淡與寧靜。

天賦者時妙之，在天賦初號機化為靈體離開之后，就失去了意識，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將重歸普通人，而他的相貌，也已經回復成他本來又矮又丑的樣子。迎接他的，將會是異常艱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