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警官！”

秦諒一面招呼著玩得樂不思蜀的虎頭，一面從602室里出來，突然看見孔義云扒著樓梯扶手對著樓下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趕緊過來拉了他一把。

清醒回來的孔義云臉色很差，半天都沒有恢復過來，秦諒問他看到了什么，他也不答，只是問出了那個秦諒也在猶豫的問題。

“秦諒，這里到底是哪里？”

“我覺得這里是夢，你信嗎？“

見孔義云也對此處的是真還是幻產生了疑問，秦諒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想要確認這個孔義云到底是真人還是自己迷失在夢境中之后投射出來的虛影。

“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做的夢？我并不記得自己睡著了。而且沒有用專用的設備，我們為什么會在夢里還碰到一起？”

孔義云看起來似乎在努力回憶著自己來到秦諒家的前后過程，很是疑惑。

“我昨天在超我公司和他們做實驗的時候，聽他們說過一個理論，人類的夢境和現實一樣其實是一個共通的世界。如果他們這個理論是正確的，我們其實并不需要夢境網絡的設備就可以共享一個夢境。”

雖然并不確定眼前這個虎頭是否是真實的虎頭，秦諒還是決定要做一個合格的主人，他走進屋里把虎頭強行抱了起來，讓它和自己待在一起。相較于已經出現一些古怪舉止的孔義云，他現在還是更相信這只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小動物。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一樣，虎頭在秦諒懷里劇烈地扭動起來，它從不樂意讓任何雄性生物抱它超過10秒鐘。

“你是說有人催眠了我們，然后把我們困在了夢里嗎？”

不知為什么，孔義云竟然輕易就接受了秦諒的說法，并且立刻推理出他們是被人催眠后不自覺進入夢境的。這讓秦諒不由自主地懷疑了起來，正常人哪有那么容易接受夢境學那套胡說八道一樣的理論。

不過孔義云的話倒的確給了秦諒一個啟發，所有的怪事都伴隨著兩句并不相關的話語：一句是他父親秦志達說的“感謝全國人民支持我們仁禮集團”；一句是其他出現異常的人說的“感謝仁禮集團，感謝秦董事長”。這是否是某種心理暗示手段，用來對付那些對仁禮集團過于好奇的人。畢竟，秦志達也和那個神秘的夢境研究所有關系，他掌握了某種和夢境相關的古怪技能也不是不可能。

“大概是這樣吧，而且我感覺這個夢境似乎……并不太友好。”

秦諒想了一會，才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他順便也把自己剛才從602室大房間的窗戶往外看到的詭異景象告訴了孔義云。

孔義云沉默了半晌，終于是開了口。

“其實……其實我也看到了。我剛剛往樓下看的時候，看見每一層樓都有一個自己伸出頭來。”

聽了孔義云的話，秦諒也試著從樓梯扶手處探出頭去，和他預期不同的是，他并沒有看見無數個自己。

他看見了另一個人，并不是完全的陌生人，但也一時想不起他到底是誰。

那人看見秦諒后一臉驚恐，立刻跑走了。

“等一下！”

秦諒抱著虎頭連忙下樓追趕，孔義云雖然一頭霧水但也敏捷地跟上了他。

兩人剛剛跑到5樓就聽見樓下傳來了關門的聲音，聽聲音大小大概是4樓傳來的。但秦諒馬上被5樓不對的地方吸引了注意力。

剛剛他出門跟孔義云去6樓的時候，明明已經把自家大門鎖上了，為什么此時會是大門洞開呢？

他靠近看了看，發現門鎖是被人暴力撬開的，手法并不高明，鎖芯都快從門上掉下來了。這種破壞程度，如果是剛剛才發生的，秦諒和孔義云在6樓肯定能聽到什么聲音的。

孔義云拍了拍秦諒，指了對面的501室，秦諒扭頭去看發現那邊也一樣被人撬開來。

難道剛才自己和孔義云看到的種種幻象都只是一個連鎖都不會撬的笨賊搞出來的迷魂陣嗎？

秦諒推開門走進了自己租住的502室，發現室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自己的東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箱子盒子，仿佛自己離開的短短十幾分鐘之內，就有了新的租客搬了進來。

秦諒打開了最近的一個箱子翻了起來，里面是滿滿一箱瓶裝玻璃彈珠，秦諒不相信有人會強行闖進別人家就為了囤積一箱玻璃彈珠，打開了其中一個瓶子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差點把他熏暈了過去。他強忍著惡心搖晃了幾下玻璃瓶，發現有一塊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夾在彈珠中間。

“這是什么，某個小學生的寶藏嗎？”

孔義云打開的那個箱子里，也是一堆玻璃罐子，與秦諒這邊不同，他那邊的罐子上貼滿了還珠格格的貼畫，看不清楚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只能從晃動時的輕微的震感感覺到罐子里的確有東西，孔義云下意識就準備扭開蓋子。

“別打開，別打開，里面八成有是這個臭死了的東西。”

秦諒連忙把自己手中的玻璃瓶遞過去給孔義云看，熏得孔義云也捂住了鼻子。

兩人交流了一下后都對此表示不能理解，如果說是有人出于找秦諒房間的某種東西的目的，引他們上樓，那也算是情理之中，但費勁心機引開了他們，又給秦諒家塞進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收藏品又是什么意思呢？

此時，孔義云的手機響了起來，孔義云走到了樓道上，一面張望著，一面接起了電話。

“對對對，502。怎么會沒人開門?我就站在樓道上啊，你們是不是走錯樓了……”

話說出了口，孔義云又馬上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回頭看向秦諒，像是在確認什么東西。

剛剛，兩人才討論得出結論說現在這個詭異的世界并不是現實，而是夢境，但這個電話卻聽起來很真實，它真的是通往現實的電話嗎？還是某種夢境新產生的迷惑人心的手段。

孔義云皺著眉頭掛上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