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村子里老鐘家搞喜宴，慶祝老鐘的兒子考上大學。十里八村的老少爺們，婦女兒童都來赴宴。鞭炮聲響了足足三十分鐘，老鐘也幾乎是笑了一整天。

村里和老鐘關系不錯的，以及老鐘有能耐的一位親戚，被老鐘安排在了一張圓桌上。一桌人都互相端著酒杯，對著老鐘滔滔不絕。

“嘿呀，老鐘！你兒子這大學也上了，你這回可是洋洋得意呦！瞧你那兒子，胖乎乎的，一看就是做官的料子啊！往那兒一坐，就得鎮住一大幫人！”

“是啊是啊！咱們村子才出幾個本科的大學生啊！你這可得好好慶祝慶祝啊！”

“老鐘的兒子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一看就有出息！哪像老丁家的兒子啊，吃啥啥沒夠，還凈惹事！那孩子啊，狗屁不是！”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嘛！老鐘的兒子，從小就什么都不怕！學習好，不打架不惹事兒，還會說話，不討人嫌！”

“人比人氣死人吶！老鐘，你可悠著點啊！老丁都快被你氣死啦！哈哈哈哈！”

“老丁那兒子，真不行。老早就不念書了，出去在外面鬼混，一分錢掙不來，據說呀，還得老丁給他拿錢供著他！”

“嗨呀，你忘了，那孩子小時候沒去我們家偷西瓜？剛十來歲時就和老聞家的小女兒在河套底下脫下了褲子，那孩子打不了妖！（沒能耐的意思。）”

“誰說不是呢！老鐘啊，你可告訴你兒子，少和他來往，這孩子注定是個桿兒手！（游手好閑之徒）！”

“我們小孫子向來都是不調皮搗蛋。我做官這么多年，閱人無數，嗨，誰家孩子什么樣一看就看出來！”

“好孩子啊！你可有個好小子啊！”

老鐘只是笑，沒有說話。

在不遠處的老丁聽了也只是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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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村子里老丁家搞喜宴，慶祝兒子結婚。十里八村的老少爺們，婦女兒童都來赴宴。鞭炮聲響了足足三十分鐘，老丁也幾乎是笑了一整天。

飯桌上，老丁把當年在老鐘家的那桌子人重新安排在了一起，把老鐘安排在了對面餐桌。大家共同舉杯，慶祝老丁兒子結婚。

“嘿呀！老丁啊！你兒子如今出息了哈！大奔開著！小媳婦兒多白凈兒多帶勁啊！老丁你好有福啊！”

“是啊！咱們村子誰家的孩子出去了能混成大老板吶！你是頭一個啊老丁！”

“老丁兒子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一看就有出息！你再看看現在老鐘的兒子，吃啥啥沒夠，干啥啥不行！那孩子啊，狗屁不是！畢業這么多年連媳婦都還沒說上！”

“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嘛！老鐘的兒子，從小就跟喪家犬似的挨家挨戶串！老早就去敲你大門要吃你的飯吶！那孩子小時候還在我家抽煙呢！你再看看現在！完了吧！嗨嗨！”

“人比人氣死人吶！老丁，你可悠著點啊！老鐘都快被你氣死啦！哈哈哈哈！”

“老鐘那兒子，真不行。老早就大學畢業了，現在還在外面鬼混，一分錢掙不來，據說呀，還得老鐘給他拿錢供著他！大學白他媽念！沒用！”

“嗨呀，你忘了，那孩子小時候沒去我們家要西瓜？嘴就那么饞，你看那胖的，一身懶肉！剛十來歲時就和老趙家的小瘦子在河套底下打仗，老鐘兒子那大個坨子讓小瘦子打得哇哇哭！那孩子忒完蛋啦！你看看現在應驗了吧！”

“誰說不是呢！老丁啊，你可告訴你兒子，少和他來往，尤其是別借給他錢！他都還不起！”

“別看我是老鐘親戚，這么多年也沒少和你老丁來往！我們那個小孫子那算是完蛋了！我做官這么多年，閱人無數，嗨，誰家孩子什么樣一看就看出來！”

“好孩子啊！你可有個好小子啊！”

老丁只是笑，沒有說話。

在不遠處的老鐘聽了也只是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