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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快放寒假的時候,鄉里舉行了競賽,楊老師挑了林涵美在內的幾個學生去參賽。

競賽的那天早上,幾個參賽的學生先早早地到了楊老師家。那天陰天,挺冷的,楊老師說:“暖乎暖乎,來得及。”林涵美他們都坐在楊老師家暖乎了一會兒。楊老師家開食雜店,他還拿出點兒糖來給林涵美他們每人分了幾塊。

暖乎了一會兒之后,楊老師套上牛車,送林涵美他們去鄉上。牛車在路上走了一會兒,天下起雪來,雪越下越大,牛車越走越慢。到了鄉上的時候,遲到了,競賽已經開始了。陸校長在鄉里監堂,笑著對楊老師說:“老楊,你咋整晚了呢?”楊老師說:“沒尋思能下雪呀,知道下雪早點兒擱家走了。”

于是林涵美他們幾個趕緊找到自己的考場,正好是陸校長監林涵美那個考場,陸校長知道林涵美學習好,挺喜歡林涵美的,還幫林涵美把羽絨服脫了,放到前面的講桌上去了。

這學期的期中和期末林涵美又都是第一。期末考完試林涵美在家呆了幾天,又去了大姨家。

這次大姨父的妹妹家也搬到城里來了,她家原來在大姨父的老家,是一個村子。大姨父的妹妹挺喜歡林涵美的,有時候帶林涵美去她家住。林涵美第一次去她家,還給了林涵美二十塊錢。有一天,大姨父的妹妹又帶林涵美去她家住,她家吃兩頓飯,早上起來很久還不吃飯,林涵美頭一天晚上就有些餓,第二天早上干等也不吃飯,把林涵美給餓吐了。大姨父的妹妹感到很不好意思。

大表姐家買了樓房,從大姨家搬出去了。只是經常的回大姨家來吃飯,小五和盼雨白天也常常在大姨家呆著。

大表哥的女朋友有時候來大姨家,來了會給小孩子們帶好吃的。大表哥的女朋友姓葉,林涵美他們管她叫葉姐。

三表姐聽說之前生了一場大病,動了一次大手術。男朋友因為學業忙,沒能趕回來,三表姐很傷心。

三表姐的男朋友放了寒假,來大姨家看三表姐,三表姐和他坐在客廳說話。林涵美從客廳經過,聽見三表姐說:“拉倒吧。”她男朋友解釋說:“我當時特別忙,根本回不來。”三表姐還是說:“拉倒吧。”說著落了淚。她男朋友見沒有挽回的余地,于是走了。她男朋友是騎自行車來的,來的時候還給大姨家買了一箱蘋果。走的時候大姨和三表姐他們去大門外送,送完了大姨回來笑著說:“騎車子就走了,連頭都沒回。”

分手之后,三表姐卻很難過,常常一個人呆呆地坐著,不知在想什么,有時候還會掉眼淚。脾氣也變得不太好,有時會呵斥林涵美。

大姨父下班回來,叫三表姐去前屋,三表姐去前屋略坐一會兒,就躲回自己的小后屋來。大姨父來小后屋看三表姐,對三表姐說:“老閨女呀,咋的了,咋不跟爸說話呢?”三表姐說:“沒咋的。”勉強地笑了一下。

三表姐的男朋友姓劉,林涵美他們叫他劉哥,劉哥長得很帥,也很有才氣,三表姐很愛他。

劉哥有一個哥哥是電工,有一天來大姨家檢修線路也不知是做什么,反正跟他的工作有關。大姨父就讓他給劉哥帶個話,說想見劉哥一面。

劉哥來了,大姨父就和他說三表姐很難過,希望他再和三表姐處下去。大姨父還說:“但你可別說我高茂業的閨女嫁不出去,非要嫁你。”劉哥說:“那我不能。”于是三表姐和劉哥和好了。

小表哥還是原來的樣子,胖胖的。快過年的時候有一天,桌上有一盤菜,林涵美事先不知道是什么菜,夾起來吃了一口,小表哥咧著嘴說:“咋啥都敢吃呢,我都不敢吃。”原來那是一盤豬大腸。

那時候流行攢硬幣,大表哥有了硬幣就給林涵美,那時候的硬幣多是一分、二分、五分的,一毛的還很少見。有一天,大表哥有了兩個一毛的硬幣,也給了林涵美,林涵美非常高興。

大姨父的妹妹家的一個女孩也攢硬幣,她攢的比林涵美還多,那時候結婚女方家要用到硬幣,林涵美想:她大概攢著結婚用。有一天,她對林涵美說:“林涵美,咱倆換錢呀。”林涵美說:“行呀。”她說:“你查查你硬幣有多少錢?”林涵美一查,說:“十四塊三毛錢。”她給了林涵美十五塊錢,把林涵美的硬幣全換走了。林涵美說:“我還得找你七毛錢。”說著就掏兜。她說:“不用了,留著花吧。”白得了七毛錢,林涵美還挺高興的。

有一天,小表哥不知要干什么用,問林涵美有沒有硬幣,林涵美說:“沒有。”大表哥在旁邊聽見了,就問林涵美:“涵美,我給你的硬幣呢?”林涵美說:“我跟萍姐換了。”萍姐就是大姨父妹妹家的女孩。大表哥生氣地說:“你跟她換干啥呀?”

有時候大姨上班去,如果家里沒人,會讓萍姐在大姨家帶林涵美。林涵美對大姨說:“大姨,我想跟你去上班。”大姨就說:“我們院長不讓小孩兒去單位。”

萍姐很溫柔,從不吼林涵美。星期二的下午電視臺休臺子,林涵美想看電視,打開一看,都是雪花,萍姐對林涵美說:“休臺子。”林涵美卻說:“電視里下雪呢。”看了一會兒,都是雪花,林涵美只好閉了。

林涵美有時候就纏著萍姐說:“萍姐,我想找我大姨。”萍姐就說:“你想找你大姨咱們給你大姨打電話啊?”林涵美點頭說:“行。”萍姐就往大姨單位打電話,打通了萍姐讓聽電話的人找來了大姨,萍姐就對大姨說:“大舅媽,林涵美找你。”于是林涵美拿起電話說:“大姨呀,你早點兒回來。”大姨笑著答:“哎。好好跟你萍姐在家呆著。”林涵美答:“嗯。”

萍姐很愛干凈,如果去大姨家,看到沙發上有臟衣服,就給洗了。大表姐一個勁兒地夸:“看人家海萍這孩子,看到臟衣服就給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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