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沖鋒,在戰馬的嘶鳴聲中,輕松的切開包圍圈。周圍的禁衛軍仍然狀若癲狂,但人力到底不及馬力。
那一個個端坐駿馬之上,身披黑色重甲,手持明晃寶劍的騎士,在這一刻儼然化身為了一尊尊殺神。
他們如同黑色的浪潮,流過周邊,將埋伏的禁衛軍盡數沖散。
“是城防軍。”從周圍騎士的口中,荒原得知了他們的身份。
“留下活口。”卡爾大聲的喝令。
“是。”城防軍齊聲回應,他們將禁衛軍沖散之后,將最后還活著的人全部圍在了中央。然而,那部分人毫不猶豫的將寶劍橫在自己的脖子,然后用力的拉動。
隨之,參與截殺的禁衛軍,全體躺下。
“各位大人,屬下救駕來遲,還請贖罪。”城防軍的所有騎士同時下馬,當中一名領頭的騎士走到卡爾身旁。他將右手握緊成拳,貼在胸口,腰部微微彎曲。
其他的騎士也都做了同樣的動作。
卡爾也將拳頭放在胸口,應該算作回禮,但他沒有彎腰。“這位大人,你來得非常及時。”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后越過他的身旁,徑直走到禁衛軍集體自殺的地方。
“這幫叛國賊,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卡爾壓抑著憤怒,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頭,帶動全身微微的顫抖。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城防軍的首領緊跟在他的身旁。
“把他們全部拖回城里去,吊在城墻外邊,暴尸三日。我要讓他們幕后的人知道,這就是叛國的下場。”
“是。”
紫衣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荒原關切的看著她,說:“你還好吧。”她的身上掛著幾抹殷紅,也不知是她的血,還是敵人的血。旁邊的安妮也是如此,全場唯一沒有掛彩的,就數荒原了。
這或許就是俘虜的好處吧。
“我沒事。”紫衣輕聲回應。她皺著眉頭,掃視著倒在地上的禁衛軍。似乎想用目光從他們的身上挖出更多的信息。
小西也在這時溜了出去,將禁衛軍的身體挨個聞了一遍。但回來之后,它出奇的安靜。只是它距離荒原更加的緊密。不經意間,還能感受到它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它到底怎么了?
荒原詫異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它頗有些遲鈍的抬起頭,伸出舌頭舔了舔荒原的手掌。
它一定是察覺到了某種恐怖的東西,而且其程度更在山嶺巨人之上。但來不及深究,在用馬革裹好希爾的尸首之后,卡爾下令讓大部隊繼續前進。
此前,巨龍騎士們和前來支援的城防軍進行了一番交談,荒原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那位領頭騎士的名字,埃隆。
他在大家都走進巨龍城的城門之后,對著卡爾恭敬的說:“大人,不如先到我的那里包扎一下傷口吧。這里的醫護人員當然比不上龍谷,但做些簡單的處理還是沒有問題的。”
卡爾回頭看了一眼大眾,然后對著他點點頭說:“有勞了,埃隆大人。”
“那是我的榮幸。”埃隆立刻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聽起來有些做作,荒原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的眼角,皺紋很少,眼神里更是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光芒。
荒原心中一緊,但目前的局面,不管他說什么,周圍的這幫巨龍騎士都不會相信,所以他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著他們走進了駐地。
期間,他總是會感覺到埃隆的目光,不經意的流過自己和腳邊小西的周身……
“瑞德,立刻叫醫護小組的人過來,讓他們派最有經驗的。還有,通知廚房,以最高規格設宴,我要款待上賓。”走進一間寬大的屋子,剛剛落座,埃隆就立刻吩咐起了他的副官。
接著又是一頓寒暄,多是些可有可無的閑聊。卡爾一行人似乎理所應當的享受埃隆的恭維,但荒原始終繃緊了心弦。
“大人,大事不好了。”那個名叫瑞德的副官很快沖了回來,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看著他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什么事這么大驚小怪的。”埃隆不悅的責備。
“大人,各位大人,”他有些唯唯諾諾的看了一眼卡爾,然后才說,“城外又發現了一批流寇,他們可能是剛才那幫人的同伙。”
“什么!”卡爾立刻站了起來,“立刻帶我去,這幫人還反了不成。”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埃隆立刻諂媚的笑著說,“殺雞焉用牛刀,各位大人在這里暫作歇息,這種小事讓我去處理就好。”
他站起身來,面向瑞德,臉上又恢復了威嚴:“帶我去,待我把這幫小賊斬了,提他們的頭回來給各位大人下酒。”
“不,一定要留活口。”卡爾立刻駁回了他的話。
“是,我一定抓幾個回來,讓各位大人好好審問。”埃隆的臉色再一次轉變,他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然后和瑞德一起快步離開。
事態的流向似乎合情合理,但不知道為什么,荒原總覺得埃隆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嘴角微微勾勒起了一個古怪的弧度。
難道這里有什么陰謀?
但周圍的巨龍騎士們毫無察覺,他們甚至開始探討,等會兒該用什么方法,撬開那些囚犯的嘴。
他們越說越夸張,越說越殘忍,渾然忘記了荒原就是一個他們想要撬開嘴的俘虜。
“夠了,你們有完沒完。”反而是紫衣看不下去了,喝止了他們。
他們倒也聽話,不再繼續,但還在小聲的嘟囔著:“又不是真的這樣,只是過過嘴癮嘛,畢竟他們把我們害得這么慘。”
紫衣瞪了他們一眼,他們終于閉口不言。
就在氣氛一度變得尷尬的時刻,門外飄進來了一縷縷香味,幾名仆從魚貫而入,他們每個人的手里都端著一盤美味。
“這位埃隆大人考慮得真是周到,我們忙碌了大半天了,還沒有吃東西呢。”“是啊。”幾名騎士又開始小聲的交談了起來。
仆從們放下菜肴,躬身行禮之后退了出去。
“怎么,沒有酒嗎。”一名騎士咬住一塊肉骨頭,一邊嚼,一邊索然無味的說。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就有一名仆從抱著一大壇酒走了進來,但就在他現身之后,小西止不住的打起了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