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斥黑色,吞噬了一切,黑暗到就算睜開眼,也什么都看不見。突然一道青色光芒微微亮起,青色光芒圍繞著她,只是這周圍的環境,仿佛馬上她也就要被這黑暗吞沒。
再近看,她身前的書案散發著淡淡紅光夾雜金色,一只毛筆飛速寫著什么,速度快得讓眼睛根本跟不上那筆,更詭異的是并沒有誰碰那筆,毛筆在自己動作。
韓安歆左手拿著文件夾,右手掐訣,操控毛筆沾著朱砂,將自己從祁南黎那里得到的生辰八字寫在符紙上。
大約五六分鐘,毛筆停了下來,‘啪’的一下掉落在書案上。韓安歆把文件夾隨手扔沙發上,從書案上把符紙拿起來,口中默念一段口訣,右手掐了一個新的訣,左手放開符紙,符紙浮在那里。
突然,符紙右下角自燃,韓安歆沒有管。一張符紙全部燒毀,一點字跡都沒有留下。
韓安歆擰眉,轉身看沙發上的文件,臉上的驚訝沒有掩飾。
竟然沒有!根本就沒有超脫五界之外的魂魄在金融系……
韓安歆把金融系的老師的生辰八字都寫上了,怎么會沒有?
韓安歆看了看倒在書案上的毛筆,猛然看向剩下的符紙。抿了抿唇,韓安歆伸手,把毛筆拿起來,在符紙上寫了什么。
金融系……還有唯一一個人沒有試——祁南黎。
再次施法,結果和剛剛一樣,什么都沒有留下。
韓安歆把文件夾從沙發上拿起,毀了。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揮揮手,寢室重新恢復明亮,又給玉帝傳音,說明了情況。
玉帝的回復很快:歆兒你繼續在凡間呆著吧,那人與你有一定緣分,早晚能碰見。
韓安歆嘆口氣,沒再傳音。
寢室的門被人敲響,韓安歆起身,打開門。
“我艸!”韓安歆沒忍住罵了一聲,趕緊把門口的人拽進來,迅速關上門。
“這可是女生公寓,你就這么大搖大擺進來!?”韓安歆哭笑不得,蘇夜辭擺擺手:“沒事兒,他們看不見我的。”
韓安歆默默地看了蘇夜辭一眼。這人臉色倒是比上次朝會簡單還要好,看起來是沒事兒了。
起身泡了一壺茶,拿了三個茶杯。蘇夜辭笑出聲,把‘魂承’拿出來,放在茶杯旁邊,一個模樣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從‘魂承’里飄出來,規規矩矩的坐在了蘇夜辭旁邊。
女孩子長得很可愛,臉頰還有點嬰兒肥,笑起來有酒窩,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一樣,十分干凈。
“晗兒這是來我這里玩了?還是你哥哥拽著你出來的?”韓安歆說著,在蘇夜辭和蘇夜晗面前的茶杯里倒茶。
“當然是找歆兒姐姐玩的,我哥這個千年老榆木疙瘩不讓我出去,還是我一哭二鬧才讓我出來找你玩兒。”蘇夜晗‘無情’吐槽蘇夜辭,蘇夜辭面露無奈,可嘴角是壓不下去的笑意。
韓安歆調侃著笑道:“到頭來還不是因為自己悶才跑我這里的?”蘇夜晗吐了吐舌頭。
蘇夜辭正了正神色,放下茶杯,還沒有開口,就被韓安歆攔下來。
“別,你可別跟我說什么道謝的話,受不起奧,‘魂承’我拿著也沒用,你用就拿去,真想感謝,也是給莫儀那小兔崽子,別感謝我,我什么都沒做。”
韓安歆說的話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凈,好像跟她毫無干系,她就一吃瓜群眾。
蘇夜辭暗自嘆口氣,對韓安歆拱了拱手,不再多說話。
韓安歆笑著點點頭,開始跟蘇夜晗聊天,蘇夜晗長時間沒人說話,好不容易碰見韓安歆這么個朋友,立刻打開話匣。韓安歆也喜歡跟蘇夜晗玩兒,蘇夜晗笑容也就沒從臉上淡下去過。
倒是蘇夜辭在旁邊不怎么說話,當旁聽。
“對了。”韓安歆突然想起來什么,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來了一個木盒子,放在蘇夜晗的旁邊。
“這里面的東西晗兒都能碰到,放我這里都沒有什么用,還有,這符你拿著,切記上面的符文,這個符文能讓魂體碰到實物,你只要在物體上畫這個符,晗兒就能拿到。”
韓安歆在旁邊的書案上畫了一道符,遞給蘇夜辭。蘇夜辭接過,點點頭,沒有說什么感謝地話。
韓安歆一臉‘孺子可教也’,拍了拍蘇夜辭肩膀:“這才對。”
蘇夜晗聽見了笑嘻嘻的在韓安歆臉上‘吧唧’親了兩口,韓安歆笑咪咪的用手指點了點蘇夜晗的頭。
“這修煉的法訣也給你,省的你天天沒事兒干。”“韓姑娘!”韓安歆對蘇夜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法訣是我的,我愛給晗兒就給,你不許說話。”
蘇夜晗對著他哥哥嘿嘿嘿的笑,然后打開面前木盒子,呆住。
蘇夜晗:“!!!”蘇夜晗瞪大了眼,看向韓安歆:“我我我,真真真給我?”
韓安歆理所當然的點頭:“不給你我拿出來干什么?”
蘇夜辭看了一眼,也不動了急忙開口:“韓姑娘!你這……”
“誒呦!”韓安歆拍蘇夜辭肩膀:“還韓姑娘韓姑娘的叫,叫我名字。還有,女孩子喜歡步搖發簪什么的你一個大男人也不懂,我們之間的事兒,你也別管,更何況我不喜歡戴這些,放在我這里也沒有用,給晗兒拿去。”
木盒子里滿滿的頭飾,什么樣子都有,顏色俱全。
“可這,可這!”蘇夜辭只掃了一眼就看見上次玉帝賜給韓安歆的那只金釵。
韓安歆擺擺手,繼續跟蘇夜晗嘮嗑,把蘇夜辭晾在一邊。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蘇夜晗嘟嘴不想走,臉頰的嬰兒肥氣鼓鼓的,蘇夜辭為難的嘆氣,摸摸蘇夜晗的頭,蘇夜晗捧著韓安歆的木盒子,巴巴的看著韓安歆。
韓安歆搖搖頭,抱了她一下:“快回去吧,你長時間在外面不好,有時間再來找我玩兒,我短時間都會在凡間呆著。”
蘇夜晗這才點點頭,跟蘇夜辭走了。
韓安歆看著他們離開,然后把他們兄妹倆的茶杯洗了,放起來,又泡了一壺茶。
這壺茶還沒有喝到嘴,寢室門再次響了起來。
“嘖。”韓安歆皺眉,無奈的打開門,白卿弈拽著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站在門口,見韓安歆開門也不客氣,拽著青年就進。
韓安歆嘴角抽了抽,嫌棄的看著白卿弈:“怎么?有空跑我這里什么事兒?”
拿兩只新茶杯,放在青年還有白卿弈面前,給他們添茶。
青年嗅了嗅,點點頭:“茶好。”韓安歆端詳了一下青年,想也不想,看這青年身上散發的鬼氣就知道是鬼王殷塵紜。
別說,殷塵紜長得還真標志,一雙柳葉眼勾的人心癢癢,很漂亮,但是并不是女人的那種漂亮。
就是好看,特別好看,可能因為鬼道陰氣的原因,顯的陰柔了點。
殷塵紜在寢室門口,看到閻羅王韓安歆第一眼還是被驚艷了一下的,漂亮美麗的面孔他見過不少,像韓安歆這樣精致的人兒他真沒見過。
所以一直被白卿弈拽著,直到坐下茶都喝到嘴里,才憋出來一句‘茶好’。
看見殷塵紜這樣,白卿弈眼眉抖了抖。這個看臉的時代啊。
白卿弈嘆口氣,指著坐在自己旁邊的殷塵紜:“朝會你走以后,快結束的時候,我發現這家伙混進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賴在我那里不走了,我想著他怎么也是鬼王,就帶來給你見一面。”
韓安歆掃了白卿弈一眼,冷哼一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看你是想讓我幫你遠離他吧。”
被拆穿的白卿弈也不尷尬,歪頭看殷塵紜。
殷塵紜這個鬼王,他白卿弈是真的搞不懂,人家鬼王都是身穿一身黑或者一身紅,到殷塵紜這里就是一身白,重點是這家伙穿起來還特別好看,跟個小神仙似的。性格還特別奇怪,怪張的很。
白卿弈一個人慣了,突然對于多出來一個人根本就習慣不來,可是也攆不走殷塵紜,最后只能跑韓安歆這里來了。
感覺到殷塵紜打量自己的眼神,韓安歆也不怯場,隨便他怎么打量:“韓安歆。”
殷塵紜勾起一抹笑來,柳葉眼眼尾略微上挑,魅人心魄:“殷塵紜。”
白卿弈看著韓安歆無動于衷的樣子有幾分急,要說什么最后沒出聲。
“聽聞鬼王凡間出世?哪里?”韓安歆說話放上了姿態,跟和剛剛離開的蘇夜辭兄妹截然不同,恍若兩人。
殷塵紜也沒生氣,問這種問題都是公事公辦,拿出架子也是無可厚非:“槐山。”
凡間幾個地方是出了名的,一是玉溪山,二是修真界‘尋緣’茶館,三就是這槐山。
槐山鬼怪多,不少人都會選擇去那里歷練,說好聽點是槐樹多,說難聽點那里就是一個鬼魂居住地。
槐樹有一個諢名為木鬼,緣由就是‘槐’字拆開。樹下極其容易招鬼留下,更別說槐山生長滿山槐樹。
后來有人類把死人葬在槐山,那里如今就是墳地。
聽到是這里韓安歆并不是很驚訝,追問:“你去那里干什么?”
“住。”
“住???”韓安歆一樂,住那地方,又是極陰之體,不怕被鬼吃掉?那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白卿弈在一旁終于忍不住,開口解釋:“他十七歲那年差點死在槐山,我那時正好路過,順手救了他,就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事兒了。”
“哦~”韓安歆若有所思。果然是福大命大,就是這面容……嘖,不知道又要惹多少桃花債啊……
“成,我知道了,這是鬼令,執掌鬼市并且隨意出入,隨意改造,有事擺不平給我傳音,我借你千百來號陰兵用。走吧走吧,別在我這里呆著,看著你我就煩。”
前一句話韓安歆是對殷塵紜說的,后一句是對著白卿弈講的。
把手里泛著陰寒之氣的鬼令交給殷塵紜,伸手拽著白卿弈仙氣飄飄的衣領把他給懟出門。
“走吧走吧走吧,好好照顧我們小鬼王,他要是出一點事兒我neng死你。”
放了狠話,韓安歆‘嘭!’的一聲把門關上順手還設了一層陣法,白卿弈破門而入都做不到。
管他倆那事兒呢,愛咋咋。韓安歆聳聳肩,把茶杯里的茶喝沒,回床上睡覺。
要不然白卿弈把殷塵紜收了,把小鬼王扔回鬼市。要不然就殷塵紜把白卿弈拿下,從此呆在玉溪山。
不過這都跟她沒關系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