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舅
- 了了相對
- 聽雨的竹子
- 2505字
- 2019-11-13 18:00:00
夏凡陰郁的情緒讓蘇了了不安。
本想打齊悅電話,看手機(jī)顯示20點作罷,換算時差這點找齊悅準(zhǔn)在工作,也問不出來啥。
去趟學(xué)校,讓蘇了了有些懷念中學(xué)時代。
抱出衣柜底下的盒子,里面裝的是她的回憶。
CD磁帶是屬于哪個年代的記憶。
在聽蔡依林《倒帶》時,有人問歌名倒帶啥意思?
沒聽過磁帶的人是不懂倒帶的,以前想聽某首歌的把磁帶手動倒回去,倒帶這操作最方便的是用鉛筆,插進(jìn)圓孔轉(zhuǎn)就行。
挑盤磁帶放入復(fù)讀機(jī)按下鍵,十幾年前的聲音響起。
蘇了了打著聽英語的幌子買了復(fù)讀機(jī),結(jié)果里面放的卻是周杰倫的磁帶。
為避免舅媽懷疑,她英語很用功。
歌詞頁被磨到卷邊的各種磁帶,she,為首《紅顏》買了胡彥斌,為首《十年》買了陳奕迅,當(dāng)然也有混雜的一人一首金曲……
厚厚的手抄歌詞本,貼著各種自認(rèn)為明星最帥的貼紙。
這是屬于8090追星必買的周邊,類似現(xiàn)在買封面雜志。
蘇了了和夏凡也曾是追星狂人,買專輯,買偶像代言產(chǎn)品,那些年喝過的百事,吃過的可比克,穿過的美邦和德爾惠。
現(xiàn)在想起來真有點中二!
厚厚的一本剪報是青春狂熱的證明。
蘇了了趴床上翻看著剪報,復(fù)讀機(jī)里播放著周杰倫的歌。
我聆聽沉寂已久的心情
清晰透明就像美麗的風(fēng)景
總在回憶里才看的清
…………
如今聽歌的渠道方式很多,但那些年磁帶陪伴我們度過的漫長歲月,任何音樂播放器都替代不了。
用磁帶聽歌的青春就像是昨天的樣子,那些年我們很年輕,一晃已到而立之年。
周杰倫的歌,寫盡了青春里的風(fēng)花雪月,萬般遺憾,即使青春已物是人非。
音樂響起,無論你現(xiàn)在什么年紀(jì),都能在歌聲里重回那個18歲的自己。
………………
“了了,起來吃飯了”
“嗯,來了”,蘇了了回應(yīng)著。
見外公獨自坐在餐桌上啃著面包,蘇了了問:“舅媽還沒回來?”
“你舅媽回趟娘家住兩天應(yīng)該的,有你陪著我她正好放心”,蘇遠(yuǎn)山把吸管插進(jìn)杯里放到外孫女手邊,“豆?jié){都涼了快吃。”
蘇了了從冰箱拿出花生醬,涂抹在吐司上配著豆?jié){吃。
用過早飯,蘇遠(yuǎn)山拿著保溫杯去街心公園下象棋,蘇了了沒事也跟著去,在座椅上看老太太跳舞。
兩人廚藝都差,為不弄亂廚房中午在店里吃面條。
錢靈芝打電話說今天回不來,蘇了了帶外公吃火鍋。
席間祖孫閑聊談到錢家,蘇了了問:“外婆外公身體還好嗎?”
她從小跟哥哥蘇宇寧一樣叫爸爸媽媽爺爺,怕傷害她心理家人都瞞著,十歲時才告訴她身世,蘇了了也改口叫舅舅舅媽外公。
但錢靈芝娘家,蘇了了還是跟著哥哥一樣稱呼沒改。
“你外婆身體一直是吃藥保著,你那小舅時不時闖個禍,這些年錢家一來電話,就是你小舅闖禍。”
蘇了了岔開話題,“外公,你嘗嘗這個雪花牛肉。”
外公口中的小舅,是舅媽弟弟叫錢琦,之所以叫他小舅是因為他只大蘇宇寧2歲。
小時候蘇宇寧對叫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屁孩為舅舅很抵觸,都是直呼其名錢琦。
但輩分?jǐn)[在哪兒,被老媽揍過幾次后妥協(xié)叫小舅,意思是小屁孩舅舅。
母親身體差長姐如母,錢琦小時候老愛跑姐姐家,生活比家里好,還有蘇宇寧和蘇了了兩玩伴。
這小舅闖禍能力一流,讀書時沒少請家長。
蘇了了記得每次舅媽從學(xué)校黑著臉回來,第一件事是操起雞毛彈子追著小舅打,什么弄壞老師凳子,破壞學(xué)校公物,打架等等,沒少賠錢。
高中沒混畢業(yè)就外出打工了,蘇了了出國讀書工作幾年更是聯(lián)系都沒有。
算起來上一次見面?該是她大學(xué)畢業(yè)時。
國慶第四天,一晃七天假期過半。
舅媽不在,蘇了了決定午飯還是帶外公下館子。
剛說出門,舅媽錢靈芝回來了身后跟著個人。
蘇遠(yuǎn)山慈祥洋溢的臉垮塌下去。
來人中等個子,黑色T恤半舊的牛仔褲,手里還拉著口箱子,圓溜溜的眼睛透著機(jī)靈。
進(jìn)來就開口喊:“伯父好”,發(fā)現(xiàn)屋內(nèi)還有一人,眼睛轉(zhuǎn)溜幾圈試探問道:“你可是蘇了了那丫頭”?
人還跟以前一樣,蘇了了笑著說:“小舅好”
錢琦露出二哈式笑容:“吔!真是女大十八變,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
“少耍貧嘴,孫悟空還七十二變呢,變來變?nèi)ミ€不是你這猴樣。”
蘇了了憋住笑,被姐姐懟錢琦癟嘴安靜下來。
“你們回來的剛好,我和外公說出去吃,東西放下走吧回來再收拾”。蘇了了接過舅媽手上提的換洗衣服袋子,握住她手臂往外走。
錢琦是個話嘮,一頓飯都在和蘇了了瞎扯。
錢靈芝觀察著公公陰沉的臉色,又看看笑到胃疼的蘇了了,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
錢琦讀書時住鎮(zhèn)上姐姐家離校近方便,與蘇宇寧睡一屋,他輕車熟路提著箱子去了自己房間。
看情形小舅又惹事了。
蘇了了睡的很不踏實,總感覺有人在窺視她,迷迷糊糊地瞇眼見錢靈芝站在床前盯著她,唬地炸起身來:“舅……舅媽!”
錢靈芝搓捏著雙手,既羞于啟齒,又窘迫不知如何開口。
“是為小舅的事么”蘇了了問?
既然開口要了了幫忙,怎么著也得說出個前因后果,錢靈芝在床邊坐下。
“你小舅那闖禍精,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浪蕩十多年三十幾了,除認(rèn)識幫狐朋狗黨一事無成。
去年跟幾個朋友合伙開農(nóng)家樂,做飯都不會的人能不賠本?現(xiàn)在又說要合伙搞養(yǎng)殖,養(yǎng)魚蝦。”
錢靈芝是一說三嘆氣,蘇了了沒插話。
“我想讓他跟你去北城,盼他成家立業(yè)我是不敢妄想,只想他離那群酒肉朋友遠(yuǎn)點,讓老父老母省點心。”
蘇了了試探問道:“舅媽是讓我給小舅找份工作?”
“不、不、不”,錢靈芝連連擺手,“他那學(xué)歷那能勝任你給他找的工作。”
蘇了了…………不是找工作?那您老人家啥事這么難以啟齒?
“錢琦去北城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暫時住你那兒?北城消費貴,也能省點房錢,等他找到工作立馬搬走”
錢靈芝豁出去老臉一口氣出完,求外甥女收留自己弟弟,這種話太不要臉了,她都鄙視自己。
這事是不好意思開口。
蘇了了點頭答應(yīng),“可以啊,我那房子就我一人住。”
她明顯感覺到舅媽聽到自己答應(yīng)后放松下來,恢復(fù)往日的淡定從容。
第二天大早,錢琦拉著行李跟蘇了了踏上北上的高鐵。
錢靈芝回家見公公蘇遠(yuǎn)山坐沙發(fā)上面色不喜,上前問:“爸,你今兒沒去下象棋?”
蘇遠(yuǎn)山瞇眼盯著兒媳婦審視良久,終究按耐不住胸腔那口悶氣說道:“靈芝啊,這事你做的過分了!”
錢靈芝心尖咯噔晃蕩,像被人揪了一把,“爸,你聽我說……”
“了了是大姑娘了,與個單身男子住一起成何體統(tǒng)?他倆畢竟沒有甥舅的血緣關(guān)系,以后說親婆家會怎樣想?你也是要當(dāng)婆婆的人。”
蘇遠(yuǎn)山最后那句話讓錢靈芝如遭雷擊。
如果宇寧娶的姑娘,有人告訴她這女子之前和沒血緣關(guān)系的男性長輩住一起,她也要亂想這奇葩的親戚關(guān)系,都不避嫌……
人啊!親疏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