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陸離見清夜還在生氣,便說道:“行了,老爺是為了你好,但凡可以我想老爺也是不愿去宮中的,你要諒解他啊。”
清夜見陸離一直在勸解自己,心情也好轉些,說道:“我知道父親是為了我們好,可是我就是不放心,也不想他一人留在京城。為什么不能和我們一起走,明知道危險為什么還非要留下來。”,清夜越說越覺得擔憂和生氣。
陸離突然很鄭重的說道:“清夜,你以為在朝為官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嗎?為官要學會審時度勢,學會站隊,站過隊后還有去溜須拍馬,穩定自己在一隊里面的地位,稍有不慎就會成為別人的靶子,甚至成為同隊伍的替罪羔羊。”
清夜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算了不說了,父親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嘛?”
陸離道:“今日是中秋應該不早朝的,也不像過年那樣宴請大臣,宮中只會例行參拜,想必很快就會回來的。”
清夜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們等父親回來吧。中飯吃不到,晚飯總可以了吧。”,陸離見清夜想明白了,也算放心了。
可是眼看著清舸已經去了很久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清夜便讓阿四在門口已經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可都是沒有見到清舸回來。
清夜問道陸離,“不是說今日不會去很久嗎?父親怎么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啊。該不會是被陛下留下用膳了吧。”
陸離卻搖頭道:“不會的,就算本朝與前朝不同,可中秋是不會留大臣在宮中用膳的。也許是被什么事情耽擱了吧。”
看著桌上豐盛的菜肴,王氏道:“將菜端下去熱一下,不然老爺回來飯菜偶讀該涼了。”,聽了王氏的話,丫鬟們開始將桌上的飯菜撤了下去,約莫半柱香時間,菜又別端了上了,可是清舸還是沒有回來。
眼見著天已經黑了,清夜開始急的團團轉,伴君如伴虎,家中為官者,凡是過了該回來的時候沒有回來,府上都會很擔憂。
清夜實在等不下去了,便準備朝外走去,陸離攔住他道:“清夜,你要干什么去?”
清夜說道:“從早上到現在,已經過去這么久了,父親還沒有回來,我要去城門口查看一下情況。”
陸離道:“不可以,你認識人嗎?難道隨便看到守城的侍衛就問嗎?再等等好嗎?或許一會就回來了呢。”
而就在此時,車夫急匆匆的趕了回來,連滾帶爬的跌倒在清夜面前,清夜連忙扶住他,問道:“發生什么事情了?你為何這樣回來?我父親呢?”
馬夫驚恐的說道:“少爺,趕緊帶,帶著夫人他們,走,快些走,老、老爺回不來了。”
王氏一聽到這話,直接嚇暈過去,清夜也緊張的拉著馬夫問道:“你說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回不來了?”
馬夫臉色痛惜的說道:“哎呦,少爺啊,老爺被羈押在大牢了,現在丞相手下的馬穗已經帶著人朝這邊來了,少爺保重,小的也算仁至義盡回來報個信,家中還有老小,對不住了。”說完馬夫便甩開清夜的手,匆匆跑走。
清夜六神無主的傻站在前廳,陸離趕緊喊道:“清夜,別發呆了,趕緊帶上夫人走啊。”
清夜卻無神的喃喃自語道:“不,我要救父親,我要去救父親。怎么可以什么罪名都沒有就抓了父親。”說完就朝門外跑去,陸離顧不上什么,背起王氏對身后的丫鬟說道:“你趕緊去通知還不知情的人,讓他們也趕緊逃離,切記府中的財物瓷器不可拿走,否則會暴露你們的身份。”
那丫鬟嚇得趕緊跑走,可是那些下人明知道劫難在眼前,為了所謂的生存下去還是偷偷拿走很多東西。
陸離又對阿四說道:“阿四,你趕緊追上清夜,將他拉回來。千萬不能讓他被馬穗的人見到。”,阿四也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連忙去追清夜了,陸離也背著王氏跟在身后。
好不容易阿四追上清夜,陸離也趕上來,直接阿四已經被清夜將鼻子打的流血,可就是不放手,看到陸離來了,才心安下來,陸離上前就是給清夜一腳,將他踹的朝后退了幾步,陸離道:“清夜,你想死嗎?你可以去死,你想過你母親沒有?你準備丟下她一個人嗎?”
清夜這才注意到昏睡在陸離肩頭的王氏,他忽然無助的哭了起來,道:“陸離,我要怎么辦啊?父親被抓了,我要去救他。”
忽然只聽到夜色中傳來一陣陣兵甲跑步還有馬的嘶鳴聲,陸離道:“快躲起來。”,幾人連忙躲在暗處,只見這些兵馬都是朝清府放心而去,見他們離開后,陸離說道:“你想去救你父親?那不過是多送死一個罷了。”
清夜憤恨的低聲吼道:“那要怎么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冤死?”,陸離道:“你也知道是冤?老爺向來為人清廉公正,丞相多次拉攏,老爺效忠陛下的心都絲毫未動,可你知道為何現在老爺卻沒有回來嘛?”
清夜已經沒有任何心情去想,直接問道:“為什么?”,陸離道:“那是因為陛下現在根本動搖不了丞相,也就是說他明知道老爺是冤枉的,他也護不下來,為了暫時穩住和丞相的局面,只能選擇犧牲老爺。”
清夜的心思一向簡單直白,聽到陸離分析的這么復雜深謀,他不敢相信的說道:“為什么要犧牲我的父親,為什么啊,為什么啊?他做錯了什么?他一心效忠陛下卻要換來這樣的下場?”,說到最后,清夜只能無聲痛苦的喊道:“爹爹,爹爹,你回來啊。”
清府中,有些下人已經逃離,可有些貪財的還在找東西帶走,等馬穗趕到時,他們已經來不及逃走,只能眼睜睜的被殺,不但錢財沒有帶走連命也丟了,馬穗將刀架在一個丫鬟的脖子上,問道:“府上的少爺和夫人呢?”
那丫鬟以為只要說了實情便不會死,立刻說道:“他們在大人您來之前就已經逃跑了。”,馬穗又問道:“可知逃去哪里?”
那丫鬟連忙說道:“大人饒命,奴婢不知,求......”,話還未說完,那丫鬟便被馬穗一刀刺死。
而此時搜府的侍衛過來說道:“大人,府上并沒有找到清舸之子和他的夫人。”,馬穗將自己的刀在那丫鬟的衣服上擦了擦,說道:“本官知道了,趕緊去追,應該還沒有跑得太遠。”
那侍衛問道:“大人,屬下該往何處去追?”。馬穗道:“既然想要逃跑,為了保命必定是要出城的,他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想必也跑不遠,趕緊快馬趕去城門,將城門封鎖。”
那侍衛得令后,便騎上馬匆匆朝著清夜和陸離他們逃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