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好俊的公子，不知您幾位啊？”身穿白色素衣的淡妝女子貼近李成身旁，溫軟細語地問道。

“一個人。”李成瞥了一眼女子，臉色不變地淡淡道。

“公子是第一次來咱們這兒吧…”白色素衣女子手持圓扇，掩嘴輕笑道。

這時，度仙樓其他接客的女子盡皆發現了李成這只香餑餑，開始邁著蓮步朝這邊靠攏過來。

“你若是等下能幫我找個好地方，我這就跟你上去如何？”李成瞧了一眼周圍，心中隨即一動，嘴角淺笑著說道。

白色素衣女子瞥了一眼身后已到跟前的其他接客的艷裝女子，急忙上下打量了李成一番后，輕輕點了點頭。

“喲，好俊的小哥兒啊，胭脂妹妹這是要帶這位小哥去哪兒啊？”

隨著一道略為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迎面走來了一位紅裝素裹的風韻女子，看年紀似乎已過了花信之年正朝半老徐娘邁進。

“紅袖，沒瞧見我正帶這位公子上樓么？”名為胭脂的白色素衣女子瞧見對方后，下意識往李成懷里靠了靠。

“喲，妹妹這你可就說得不對了，你莫不是忘了媽媽的吩咐，今晚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夠上去的。”紅袖掩嘴朝胭脂嘲笑道。

“這……”胭脂尷尬地看了看李成，一時拿不定主意。

“沒事兒，帶我上去就行。”李成瞳孔微縮，隨后輕聲在胭脂耳旁說道。

“呵呵，實話說了吧，今晚這里邊可都是這金華府城里不僅有名有姓，還可能文善武的豪門少爺。我勸那位公子先自個兒掂量一番，看看自己是哪口井里的蛤蟆，別到時候惹了麻煩連累了胭脂。”紅袖譏諷地看著李成，揉了揉手指道。

李成默然地看了對方一眼后，左手在胭脂肩上輕輕拍了拍，示意她相信自己。

“公子，我帶你上去吧。”

胭脂感受到肩上傳來的溫熱，一時心中有了安全感，隨即挽上了李成的胳膊，徑直朝樓上走去。臨走前，還惡狠狠地盯了胭脂一眼。

紅袖看著二人正在上樓的背影眼神逐漸接近瘋狂。

……

“注意了誒，讓一讓，傳菜了……”店小二右手拖著一盤菜，錯身李成二人吆喝道。

“是胭脂連累公子了。”胭脂挽著李成胳膊，貼近李成耳旁道。

“無妨，倒是你，往后啊別在克制自己了，像她那種人只有給點顏色看了之后才知曉收斂。”李成看著她搖了搖頭。

胭脂拂了拂秀發，輕輕點頭。

二人隨即來到了度仙樓的二樓。

一張張幾案在高臺之下羅列布設，共有四十之數。除了落后的五張空余外，其他幾案盡皆被一群年輕男女配對席地而坐。

其間少不了溫軟細語的崇拜之言，公子意氣的玉樹之風。

此刻臺上正有一戲子唱腔，嘶聲竭力，額頭冒汗。

“公子，這邊。”胭脂挽著李成的手朝著一張幾案的方向稍稍用力。

李成傾身跟著胭脂，隨后坐到了后邊的一張幾案后。

“咦，劉囊你看那邊……”一位油光滿面，腰間一身膘的紫衣公子手指著李成，和隔壁桌的另一位公子輕聲說道。

劉囊順著那根油漬的指尖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霎時挑了挑眉毛。

“羅海，你說那人是不是不知道咱們今晚在這兒的規矩，誤打誤撞來的…”劉囊思索片刻后，轉頭朝紫衣公子道。

“應該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別忘了老媽媽可是知道咱們規矩的。”羅海喝了一口身旁女子遞到嘴前的酒，回聲道。

“哈哈，若是如此，那今晚可就有樂子看了。”劉囊應聲大笑。

李成聽見劉囊的笑聲，不明所以，只是有些奇怪地朝那邊看了一眼。

這時，一位身著華衣的半老徐娘向李成這邊走了過來，身后跟著三個提著上菜籃子的小二。

三個店小二徑直來到李成桌前。下刻，只見紅肘，黃雞，羊腿，湯魚等盡數上桌。

一時，這滿桌的炊金饌玉，淡香清遠，晶瑩剔透。

待三個小二給李成上完菜離去后，半老徐娘卻未曾離去，反而站在桌前打量著李成。

“不知這位老媽媽可是有什么事？”李成看著桌上的菜肴頭也不回的說道。

“妾身想來討個厭煩，不知公子貴姓？可是大戶人家？”半老徐娘看著李成沉聲道。

李成這時覺著自己這隨便進的地方越發有意思起來。

“陸府……”李成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略有深意地看向半老徐娘。

“哦？如此，妾身就不打擾公子了，待會兒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胭脂便是。”半老徐娘吃驚地看了看李成，隨后微微躬身行禮，轉身離去。

李成見半老徐娘走后拿起了桌上的酒盞，正欲給自己來上一杯，卻被胳膊肘輕輕的拉動打斷。

李成停下手中動作，轉頭向一旁的胭脂看去。

“你是陸府的少爺？”胭脂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成。

“怎么？有什么問題么？”李成看著胭脂道。

“沒……沒有，陸公子，我只是對您的身份感到有些驚訝而已。”胭脂急忙擺手道。

“你弄錯了，我姓李。”李成看著胭脂搖了搖頭。

“啊？怎么會？你不是…”

胭脂細手捂嘴，心中開始著急起來，額頭已是出現了些許痕跡。

李成嘴角壞笑地看了胭脂一眼，隨即自個兒喝起酒來。

“各位金華府的青年才俊，我乃是酒月公子侯曉峰，今晚得幸諸位肯賞臉應在下所邀來度仙樓里清酒寫文，高臺演武。這一杯，我先干為敬。”

只見一位束發俊朗公子，身穿黃色錦袍，手里拿著酒杯正高臺踱步，說著激亢之語。

“好，不愧是酒月公子。”

“果真玉樹臨風，大家風范。”

“確實，不愧一表人才啊。”

……

一時，待臺上的酒月公子侯曉峰敬酒以之后，臺下贊美之言流傳幾案，議論之聲如那潮起浪迭，往來不絕。

李成吃了一口身旁胭脂遞過來的蔬果，一臉饒有興趣地看著臺前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