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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奇遇.叁拾貳

  • 春沼
  • 我自涉川去
  • 2924字
  • 2020-02-29 10:53:34

夜半時分,小頑童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跑到院子里撒尿,遠遠便瞧見湖上立了一人,白衣如雪,不似凡間。小頑童頓時嚇得提起褲子就跑出去看,慌亂中還踩亂了阿婆種的海棠。再揉揉眼,那人還在。

呀,可是神仙哩。

眼見他飄飄蕩蕩的朝這邊飛來,小頑童興奮極了。只見這神仙手里拿了副破畫,可不就是前幾天落水里那個!

“你可知這作畫之人身在何處?”他表情清冷,繞是問及這等問題,也蓋不住神仙的光彩。

小頑童摸了摸頭,他是不知,可他阿婆有很多故事,說不定能曉得一二。

白衣的公子慢慢落到地上,目光望及那老屋。

“屋中人可知曉一二?”

“啊,那是我阿婆,你莫去擾她,她年紀大了,睡不好,脾氣也怪,平日里最愛罵神仙,你可甭去惹她。”

白衣公子笑了笑,收了畫便飛走了。

小頑童一覺醒來,忙跑去屋外看,昨天晚上誤踩了阿婆的花,今天少不了要挨罵,噫,耳朵要遭罪哩。可罪還未請,低頭一瞧,那花好好的,不僅沒壞,反而更紅了幾分。

定是那神仙顯靈!

出院瞧瞧,阿婆正在湖邊浣衣,小頑童走過去,老老實實的蹲在她旁邊。

“阿婆,我昨夜見了一神仙,從湖面上飄過來,白白的衣服,跟雪一樣,可好看哩。”

老人家作出一副兇狀:“呸呸,哪門子的野鬼來充神仙,見邪!”

小頑童委屈的摸了摸頭,雖然早料到阿婆會罵他,但是這也忒不留面兒了。

“是真的哩,那神仙還拿了副畫——”小頑童盡力的回想那天城門口那些人說的名字。

“那圖上還有字,叫江…江原!”

小頑童看見阿婆搓衣的手頓住了,噫呀,不發脾氣的阿婆真真比罵人的阿婆更加駭人,小頑童起身欲逃,但他想起那神仙問了作畫的人,他便只能靜下心來探探阿婆的口風,據說神仙都是好人哩,他幫了神仙的忙,說不定還能碰巧討個便宜。

老人家不說話,只望著湖中發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不覺間,眼眶早已濕潤。

這一夜,白衣的公子又來了,小頑童因著白天的事惹了阿婆一頓傷心,便不肯再問了。那公子略微歉疚的點了點頭,便離開了。臨走之際,公子將畫遞給小頑童,請他將此畫交于老人,只說一句:物歸原主。

小頑童醒來后,果著瞧手里握了那畫,想起那日城門口的哄鬧,他知此物絕不能落于他手。便急急忙忙的去尋阿婆的身影。

找到時,老人家卻暈在了竹林邊,醒來后口里只迷迷糊糊的說著:莫尋,莫尋……

老人家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一個小小的姑娘。小小的姑娘乘天祿飛在云端,彩云攜了風為她織了最華麗的衣裳,月亮圍在她身邊,星辰靠在她肩上,她晃著小鈴鐺,悠哉悠哉的朝這邊飛來。

“唉。。。”

竹林旁閃過一抹黑影,小頑童只顧著扶阿婆,未曾注意。那人卻不想逃,竟還嘀嘀咕咕起來。這下子小頑童想不注意都難。

小頑童恐于是賊人,顧及阿婆的安危也不敢聲張。但那賊人實在膽大包天,竟自己走出來了。

破衣破鞋,破劍亂發,頂著一張臟兮兮的臉,卻是昂首挺胸的樣子,見不到絲毫落魄神情,反而還很為此沾沾自喜的模樣。小頑童還未開口,那黑臉人的背后又繞出了一個人,矮矮的,跟大黑臉差不多的模樣,姑且叫做小黑臉吧。

“你阿婆病了呀?”

那小黑臉發問了。

小頑童一臉看智障的盯著小黑臉,這不是憑空的廢話嗎,哪個愿意大白天的躺在臟兮兮的泥地上?

小頑童不愿意惹是生非,何況還是兩個看起來就窮還來路不明的人。他索性背起阿婆就往家里趕,一路也還盤算著破屋子里還有多少碎銀。

“小兄弟莫著急走誒!”

“誰是你兄弟?我阿婆耽誤不得,休胡攪蠻纏,我家沒有多余銀子給你們,走走走。”

小頑童不耐煩的趕人。

“你阿婆不是普通的病哩,有邪祟作亂誒,你可得想想這些日子里可曾有過什么異常?”

小頑童停住腳,想了想這幾天發生過的怪異,嘆一口氣,看來這兩個黑臉他是非招惹一番不可了。

兩個黑臉毫不知恥的縮在家里蹭吃蹭喝,小頑童揭開空空如也的米缸,無奈的又嘆一口氣。

“這幾日的怪事我已詳細告訴你們了,所以你們是覺得那個白衣神…是邪祟嗎?”

小黑臉放下碗,滿足了擦了擦嘴,打了個嗝,才道:“八九不離十。”

“那你們要除掉他嗎,我感覺他不像壞人誒。”

小頑童其實想說:他不像壞人,你們兩個倒挺像的。

“除他?不會,也不能。”

小頑童差一點就拍桌而起了,不會除邪祟,那就是擺明的蹭吃蹭喝了?

小黑臉看出了他的不悅,笑道:“莫急。”

“你且說說,可曾得過什么物件?”

小頑童一愣,饒他再憨,也知那畫定不尋常,之前講時故意抹去了畫的存在,也是不想有歹人盯上,可面前這兩人這么直接的問了,想必心里是有些門道的,何況畫的確也不算重要,阿婆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一來,小頑童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交代了,事情交代完了,大小黑臉也吃的死撐了,小頑童與兩人對視一會,怒拍桌道:“現當如何?給個法子啊!”

大黑臉疑惑的盯著小黑臉,小黑臉盯著小頑童笑的詭異。

小黑臉豎起左手食指倒指桌面,“這個事情牽扯下面。”小頑童疑惑的歪著頭。小黑臉正豎食指,“主要還是上面。”

“什么上上下下的,我阿婆還病著呢!”

小頑童站起來,怒火上來了。正欲發作,卻見那小黑臉飄飄忽忽的站起來,道:“唉,急不得,急不得。你阿婆只是被有心人引著,往太虛游歷去了,她老人家福星高照哩,起碼還有二十年頭。”

小頑童聽的云里霧里的,卻明白阿婆昏迷不醒的背后必定有人搗鬼。

“想問破解的法子嗎?”

小黑臉不等小頑童開口,便替他說了。

“嗯嗯嗯。”

小黑臉嘿嘿一笑,道:“好孩兒,勇氣可嘉。”

勇氣可嘉?

水足飯飽后,小黑臉才慢慢打開小頑童遞與的畫卷,大黑臉木訥著,幾乎沒說過話。小頑童著急的盯著小黑臉,似要把他盯出個洞。

小黑臉不知看出了什么門道,竟低頭嘿嘿憨笑了起來。

“好孩兒,我掐指一算,你有奇遇哩。”

小頑童先是一驚,而后一副懷疑的盯著小黑臉。“怎的個奇遇法?”

小黑臉嘿嘿一笑,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食指置于嘴前作出一個噓的手勢,“誒嘿,天機不可泄露。”旁邊的大黑臉點了點頭。

第二日,小頑童按照小黑臉的指示從屋子出發,往西行了五百米,復又正北行了七百米,立定后,正位于一顆老柳樹旁,這是他以前經常來的地方,小黑臉讓他在這里等一個人。

他等了許久,從清晨霧起待到日正當空,也不見有一個人經過。

他嘀咕著,自己莫不是被騙了吧?

但他還是耐心等著,畢竟是為了阿婆。過了許久,才見一老婦慢悠悠拄拐往這方來。老人家一面走,一面悲泣,小頑童忙上去問侯,這才得知原委。

老人家老來得女,丈夫卻不幸染疾病逝,約一年前,女兒也纏綿病榻,兩月前,也步她父親的路去了,如今只剩下老人家一個人寡居,雖家有余錢柴米油鹽不愁,但這輩子終是了無趣味。

小頑童聽的眼淚汪汪,因為他自小父母失蹤,唯有阿婆一手養他育他,他從來都不敢想,如果阿婆沒了他會是什么樣子,聽了這老人家的遭遇,小頑童多多少少有些感同身受。

“我這輩子唯一的盼頭算是斷了,此后人間于我而言,只是有著回憶的陌生地方。”

小頑童抹了把淚,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老人家嘆了口氣,撫著小頑童的頭道:“好孩子,謝謝你肯聽我說這些事情,旁人都說我命硬,克父克母克夫克女,我是最該死的,卻死不了,也不敢死。我死了,誰還念著我夫女?我能做的,也只是在這人間,給他們燒一點紙錢,有人牽掛著,總不會覺得太孤獨。”

小頑童含淚點點頭,他覺得這個老人家是位心地善良的人,只可惜造化弄人,讓她晚年如此凄苦,小頑童心里暗想,等喚醒阿婆,一定讓她們兩個認識認識,阿婆那么愛嘮叨,一定不會讓這位老人家孤單的。

老人家搖搖晃晃的走了,留下思緒翻涌的小頑童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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