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能失去的人
- 是歌中的雅歌
- 遙玖
- 2739字
- 2021-09-18 23:57:37
另一邊,程曉諼也已經醒了,只是還有點虛弱,仍舊躺在醫務室里。張雅歌結束了表演,就立即跑過去,看到程曉諼醒了,才大舒一口氣。
醫生看到有人來,就對她說:“你扶著她回去吧,讓她好好休息。”
“好好好,謝謝您。”張雅歌回答完,就立即幫程曉諼穿鞋。將程曉諼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程曉諼一米六五的身高壓在張雅歌一米五十八的身上,顯得有些吃力,所以走出沒多久,張雅歌的肩膀已經酸的不行了。
程曉諼看到張雅歌吃力的狀態,就虛弱地說:“你扶著我就好了,不用這樣,我可以走的。”
“你閉嘴吧你,你再說話,我是真的扛不動了。”
沒過一段時間,張雅歌突然覺得輕松許多,發現另一邊,蘇思安幫她承擔了一大半重量,蘇思安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肖老師讓我過來看看的。”說完把程曉諼背了起來。
“哦。”張雅歌失落地回了一聲,原本腦子里的粉色泡泡全被一句話澆滅了。
四天的軍訓很快就過去了,第五天的早上就是頒獎儀式,無非是獎勵一些優秀學生和最佳節目,因此程曉諼提前被父親帶回家檢查身體了。
儀式主持仍舊是蘇思安和周夢冉,最佳節目是五班,張雅歌也無疑是最適合領獎的人,合照的時候,周夢冉和蘇思安站在她的兩邊,這也是他們的第一次合照,張雅歌那時還不知道身邊的這兩個人會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上車后,仍按來的時候坐,突然前面有點小喧嘩,才發現隔壁班的周夢冉偷偷的上了五班的車,她來到蘇思安面前,發現張雅歌旁邊還有一個位置,就請求說:“同學,你能往里移一個嗎?”
張雅歌雖然沒有回答,但動作還是很誠實的,快速地移到了里面。周夢冉一坐下來就開始和蘇思安聊起天來。
張雅歌為了怕回去路上再次難受,只好想辦法努力讓自己睡著。不過路上的小顛簸,讓她找不到合適的睡覺方式。她的這些小動作都被蘇思安看在眼里,所以和周夢冉聊天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周夢冉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推了他一下:“啊喂,你怎么了?”
蘇思安的目光仍然在周夢冉身后的雅歌身上,不在意地回答一句:“沒事。”
女生總是敏感動物,怎么會沒發現他的眼神,她也跟著轉過去,卻看見張雅歌皺著眉頭,蜷縮在一團。
周夢冉于是搖了搖她,問道:“你不舒服么?”
張雅歌扯出一個笑容,說道:“沒什么事,有點暈車而已。”
周夢冉聽后,笑了笑說:“早說嘛,”又隨手從包里拿出一個橙子,“噥,聞聞會好的。”
又把包扔給蘇思安,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害羞地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把頭靠在我腿上好了。”
張雅歌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蘇思安,“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總比你靠在窗上,一震一震的好吧。”說完把雅歌往自己身上扶了扶。雅歌也知道自己的不適,便不再拒絕的躺下了。
周夢冉拿出手機,給蘇思安發信息:別謝我。蘇思安仍舊恢復了一副高冷的樣子,回復了一個字:哦。
周夢冉知道他是害羞了。周夢冉和蘇思安可以說是一個澡盆洗出來的好朋友,關系已經不再是朋友,更像是兄妹。
周夢冉知道他每次的高冷都是為他的害羞做掩蓋的,所以她給他的綽號就是小傲嬌。
另一邊,程曉諼被父親帶到醫院,種種報告說明她得了當年和她母親一樣的病,病情一直在惡化,在現在的醫學上,無法用手術治好。
在得知這個病后,她的父親走到后門開始不停的抽煙,也許是曾經那一幕幕的出現,他愛的妻子因為這病離開了他,現在是他的女兒,他現在仿佛處于萬丈深淵,程曉諼從后面抱住她的父親,“沒有關系的,爸爸。”
車到了,張雅歌謝過周夢冉,就回了家,躺在床上給程曉諼打了電話,可是對方一直不通。張雅歌猜測可能她還在做檢查,就暫且放下了這件事,一心一意看起了電視劇。
張爸到了家,坐在了張雅歌的旁邊,張雅歌也順勢靠在了張爸的肩上,張爸剝了橘子,一瓣一瓣地遞到了女兒的嘴邊。
“軍訓怎么樣,有趣嗎?”
“還行叭,就是又累又曬,”停頓了一會兒,張雅歌又說道,“就是曉諼不知道為什么,暈倒了然后被接回去了。”
“哦?那你有沒有打電話問問她,現在怎么樣了?”
“她可能還在做檢查吧,沒回信息。”
父女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直到張媽把飯菜做出來。
晚上八點多,手機突然來電,一看是程曉諼,張雅歌立刻接通電話,“怎么,你還知道給我回電啊。”
“你現在能來舞蹈排練室嗎?”
張雅歌聽到她的聲音有點低,感覺不對,就回了一句“等我啊。”
換了一套衣服,一邊穿鞋一邊對著房間里的張媽喊道:“媽,我去諼諼地方。我會早回的。”說完就跑出家門。
“這么晚還去打擾人家啊。哎這孩子。”張媽又擔心,只好給程爸爸打電話,讓雅歌在他們家借住一天。
打電話后才知道他們家孩子得那病了,張媽心里也不好受,跟張爸,惋惜道:“這么優秀的一個孩子。”
張媽在家里惋惜的時候,張雅歌已經跑到那個程曉諼平常練習的地方。
走到門外,就聽見里面的鋼琴聲,程曉諼不但練芭蕾,她的鋼琴也練得很好,張雅歌雖不知道她彈的是什么,但她知道這首曲子的調子很悲。
張雅歌推開門,看見穿著潔白芭蕾舞裙的她,沒有化妝的臉是那般蒼白,她也看見了張雅歌,帶著有點勉強的笑說道:“你來啦,你還沒認真看過我跳一段完整的芭蕾吧。今天我心情好給你跳一段啊。”
張雅歌只是點點頭,她預感有什么不好的事。
此時程曉諼站在舞蹈房最中間,三面的鏡子從不同的方向映出她不同的樣子,她是一個天生的舞者。立起足尖,她轉起圈來猶如最耀眼的星辰,那樣迷人,她的手上下擺動……
舞畢,程曉諼仍舊站在那,對著鏡子說:“你知道這支舞叫什么嗎?”
張雅歌對她的突然發問有點措手不及,疑問道:“嗯?”
程曉諼轉過來說:“這支舞叫做《天鵝之死》。”張雅歌雖然不知道舞姿,但是因為耳濡目染,對芭蕾的經典作品也是有所了解,她知道這舞蹈是講白天鵝展現了對生的渴望但仍然是驚艷一時罷了仍舊逃離不了死亡的命運。
張雅歌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程曉諼。
程曉諼逐漸變紅的眼眶出賣了她。
張雅歌不爭氣地流下了眼淚,“是生那個病了嗎?嗯?”她聲音發顫地問。
程曉諼無力地跪了下來,含著眼淚說:“我生病了,和她一樣的病。你說是不是她想我了,妒忌我陪我爸這么久了,叫我去陪她啊。”
張雅歌立刻緊緊抱住了她,握著的拳頭輕輕拍著曉諼的背,抽噎地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媽媽的愿望一直都是你能健健康康長大,學你愛的舞蹈,怎么可能會妒忌呢?”
曉諼趨于平靜地說:“如果哪天我走了,你一定要并著我的這一份好好的活好不好。”
“你得自己活著,我不會替你活,你要好起來,你答應我的要陪我一起長大,一起上大學,一起找工作,一起去做好多好多事,你怎么可以這樣放棄呢?”
那個會偷偷摸摸跑到她學校給她送甜品的程曉諼,那個會半夜徒步半小時給她送藥的程曉諼,那個比她更膽大,給她生活更多光亮的程曉諼,她不敢相信她可能會這么早失去她。
那個哭到氣透不上來,那種腦子仿佛在高速轉圈的感覺,那種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可是一出口卻被極大的哭聲蓋過,那個被濃濃的悲傷氣氛包圍著的晚上……
她們并沒有發現門外的程爸早已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