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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你我一體

  • 紫宦
  • 鯉裳
  • 3484字
  • 2023-09-29 13:57:53

安月白站于沈江流身側,望著面前青虹之眾領命之聲一浪高過一浪,心中亦不由有些激蕩。

兩年前時,她只知師父師姐是青虹中人,卻未曾見過青虹其他門人,更未曾想會與青虹生出如此聯系。

一年前時,她于“沈江流”手中救下人,卻不知那沈江流是孟玄溯,更不知她與孟玄溯還能有著關聯。

不過幾月,真人孟玄溯歸朝,門主沈江流復生;師父翟青再無危險,師姐莫棋仙身心如常……

而她安月白,如今作了青虹圣女。

世事如局,教人不得不稱奇稱妙。

沈江流吩咐過后,又與諸人在翡翠客棧辦了場席面。待到飯畢,對翟青與莫棋仙道:“你二人既好事將近,本座便在喜宴上再贈禮相送。這幾日你們辛苦,本座差人先送你二人回宮罷。”

聞言,莫棋仙稍紅了臉,一旁翟青笑道:“不必勞煩大哥,我二人想在京城走走。”

“也好。”沈江流亦笑了,諸人送翟青二人出了客棧門,才向一旁的安月白道:“月姑娘,本座亦有物件送你。”

安月白這幾日耗力過多,已然不能再大力施幻術改面,乖乖兒戴了面紗。

聞聽沈江流之言,她抬眸望他,見沈江流拿出一檀木盒,盒里是一白瑯琉璃指哨。

那指哨乍觀為指環,卻層鏤相疊,孔隙精密,造型精巧。

沈江流道:“聽小皇叔說,你精通舞樂,想必能御此物。至于它的用處,月姑娘可自行研究了。”

安月白覺著此物珍貴,卻被孟玄溯接過塞入她掌心:“拿著罷……多虧有你,才能有今日,送你萬物都是應當的。”

握了那盒,安月白方對沈江流孟玄溯二人一揖,收了那珍寶。抬眸時,見得阿東與柳兒已然來棧前接她了。

不必說,自是翡翠客棧之主差人知會紫宅,說此處已然妥當,阿東與柳兒才一道來此接她。

“姑娘。”柳兒喚了一聲,安月白向她而去,回眸時見沈江流與孟玄溯示意她歸家,才真上了轎。

入了宅后,安月白方發現這宅中之人已然換了半數以上。溫荊言出必行,已然為她將宅中下人一一換去了。

安月白進了臥房內,方將那指環佩于指上,竟是分外合契。鮮唇輕伏于此器,方知其妙處——

注氣流入內,能鳴奇音,演千種馭蠱神樂;搭此物于唇,則能隱耳目,藏百毒于此萬孔,堪稱名器。

安月白瞧得過于認真,竟連溫荊何時進門的都不知。待到他伸手觸及她肩畔,方嗯了一聲,不由一抖。

見來人是溫荊,方眉眼俱笑:“義父。”

“姑娘瘦了。”溫荊望向她時,雖唇角帶笑,卻神情有些復雜,似以眸光環住她身,“虧得還教詹一蘇等人顧著,卻不知顧到何處。”

安月白一笑,“他們很好,是這幾日太乏了些,不怨他們的。”

溫荊輕然一嘆,眸底卻依舊晦暗,似是隱隱有心事。安月白起身,扶了溫荊坐于椅上,開口道:

“想必客棧中人來紫宅說罷后,阿東與柳兒去接我,黎棠二位姐姐,或就是阿石,就去宮中報您了……”

話至此處,安月白聲音愈輕。她微彎下腰,雙手捧了溫荊面容,他雙眸映出她眉眼如畫:“您知曉后,這般快便回宅,可是想月白了?”

她問得極柔,聽得溫荊心下生漪,伸手將她一側鬢發繞至指尖,一面抬眼揚唇:“……是。”

安月白未曾想那人會答得這般坦然,反倒有些面紅,被他伸手撫上面紗。

溫荊輕然揭下那紗,望見那日思夜盼的玉容,眸底愈發晦暗。

安月白心中覺出那人心中有事,卻被他捧上下頜,聽他喃喃:“掛心你,想你的……”

他此言一出,安月白是憂心起了他,忙直起身繞到溫荊面前。溫荊將雙手搭回腿面,被她伸手覆上。

“您今個兒是怎的了?”安月白問,“是宮中出了甚么事么?”

聞她此言,溫荊忽的神色如常了,伸手撫上她發,“能有甚么,左不過是里里外外瑣碎的。”

安月白聽后仍有些不放心,望向那人時卻又跌入他溫和眉眼,漸然安了心。

現下并非四年前。眼下政局安定,那人又位居掌印,又屢立奇功,定然是無事的,安月白想道。

她望著溫荊,忽的想起了甚么,起身向藥箱行去,一面輕快道:“您等我一會,馬上來!”

安月白去取物時,正錯過溫荊的眼色。

溫荊望著少女纖細身影,閉眼間卻盡是今日宮中之事——

今晨,皇后親斥東方凌教宮女不慎,令其壞了宮規,與宮外男子暗結私情。犯事女子不但是宮女,還是東方凌新擇的紅翎女備選,同犯了宮規與軍規。

皇上聽聞此事,下令嚴照宮規處置,已將人移入慎刑司,又令溫荊督刑。

溫荊自知,那女子下場不過一死。可真見著她親受繩刑,卻仍難免懼由心生。

那犯事女子與月白年紀無二,生得也算標致可人,于慎刑司生生熬斷了氣。她腰下至足尖自是看不得了,血跡斑斑皮開肉綻。

東方凌已自行請罪,去前派了宮中姑姑來慎刑司領那女尸,以親震諸宮女。

溫荊微移開了眼,寒意自足底漫上,至鉆入心底。他自不是為自個人而懼,卻是放心不下安月白。

這世上,他也只放心不下她。

可他已答應與她一路,便不會放手。若他二人之事真有一日被翻出,他……他已想好,將萬事都栽于他一人之手。便是他一人粉身碎骨,亦要護她離開。

“義父,義父?”溫荊思緒稍遠,聽得安月白喚聲方抬眸望她,聽她道:“義父,月白要為您涂咯。”

溫荊順著安月白視線望去,見她正端著一藥碗,欲外涂于他面部。

“好。”溫荊應后闔眸,任少女指尖游走于他面,松開了眉心。

若僅憑他一人護不住她……那不論是求翟青還是孟玄溯,抑或是求那古婧靈,他亦要送她離京、離國、離正朝。

溫荊正想著,卻聽安月白輕道:“涂了此藥,便不會再生胡須了。”

“從今往后,您莫要擔心……即便是要擔心,亦不許瞞著月白。”安月白道,“你我已然一體,我……”

“我愿與您一道分擔的。”安月白一頓,“您不能不信。”

聞言,溫荊睜開了眼,正見少女長睫低垂。她分明是有些緊張的,那指尖已有些微抖發涼;望向他的眸光卻赤忱清澈,直令他此生難忘。

“我知道。”溫荊伸手撫上安月白的唇瓣,“我們自是一體的,有我在,你莫怕。”

安月白聽得此言,心下稍安,手下亦為溫荊涂好了面。她去一旁凈手,可巧此時柳兒推門進來,口中還喚著“姑娘”,一面關了門。

關上門,柳兒匆匆望見溫荊,本是要開口喚“老爺”的。她“老”字已出了口,下刻卻見了溫荊面上涂的那棕黑色藥,當即倏地變了音:“老奧——爺!”

柳兒心中雖已反應過來那是溫荊,可畢竟受了一嚇,不由音調漸大,那話音拐得甚為古怪,直令溫荊安月白二人好笑。

安月白捂唇默笑,轉身正見柳兒漲得面紅。而溫荊則無奈開口:“嚇得恁狠,倒像雜家是活鐘馗了。”

聞聽溫荊此言,安月白愈發笑到腹痛,行至溫荊身畔,二人一對視,她終笑著伏到他肩頭。

柳兒見溫荊無怪罪之意,才穩下心神道:“老爺,姑娘。東管事命我來問話,說一家仆來問,明日他家主人欲來宅中,與其子一道向老爺姑娘賠禮。”

“是哪家的下人?”溫荊問,柳兒道:“那老仆自稱是翟家的,他家主人是醫家翟濟明。”

翟濟明,翟徽、翟青之父,久居正朝南部,如今親自動身來了京城,就要來紫宅為二人謝罪,定然是為著翟青了。

“你回他,就說明日我二人皆在,誠邀翟老先生入宅相談。”溫荊道,柳兒應下,出門去回了話。

今日夜里,安月白又接著了翟青傳訊,說他與莫棋仙午間離了客棧,還未待到回宮便被其父翟濟明找上。

翟濟明復歸京城,將翟青二人帶回京城舊宅,又免不得一頓好訓。

一是見著翟青信中寫,若日后聽聞正朝將斬一翟姓要犯莫上火,便猜出翟青此舉定然又是為了那莫棋仙;

二是后來果真聽聞圣上問斬那翟姓要犯,少不得為兒擔心憂愁,為此另飛鴿傳書,命長子翟徽速速歸朝;

三是一訓話,又新得知溫掌印曾救下翟青,而翟青用計催莫棋仙歸來,她卻強闖紫宅,更險些傷著溫荊。

翟青傳訊:“總之,今日我與仙兒被一頓好訓,明日我們便一道來紫宅向內相與你賠罪了。”

安月白心下好笑,縱然不羈如翟青,亦被老父馴得服服帖帖。

“白兒,我只說你是我的小徒弟青藍,未與家父說明你是古玥歡。”翟青傳訊道,“他只當你同我學醫,后又去了掌印身邊。”

這般才好。安月白心道,只有如此,才能不擾她與溫荊的清閑日子。他們已然經歷了過多風雨曲折,唯今所求,不過是安然相伴而已。

第二日。翟濟明攜翟青、莫棋仙到紫宅時,溫荊還在宮中未歸,托阿石向安月白帶話,說過會便來,要她先行招待幾人。

席面正好了,安月白傳意柳兒,命諸下人退下,勿要打擾他四人。

待到下人皆退,安月白方向翟濟明道:“掌印他忙于宮務,稍后再來,望師公勿怪。”

她今日戴了半張假面,望去只算清麗,卻談不上驚艷。聽翟濟明道:

“青藍姑娘,原是老朽教子無方,讓他二人給你們添了如此麻煩,掌印請我等入宅相敘,已是他寬宏了。”

那老者兩鬢斑白,望去已是花甲有余。清瘦和藹,頗有仙人之姿;出言蒼勁,恰若明月古松。

他又望著安月白道:“阿青已同我說了,幸而他收了姑娘為徒,才使掌印無虞……”

安月白點頭,卻又見翟濟明瞥了眼翟青,同她道:

“依老朽說,姑娘同他學,不若跟我學,還省得他誤了姑娘!”

聞言,安月白淺笑出聲。翟青于一旁無奈坐著,并不敢忤逆老父,只得任他損之。

正此時,宅外已聽著了溫荊的馬蹄聲,繼而是宅門開啟聲,步履沓沓聲。

溫荊推門時,安月白正巧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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