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事你一定會做到吧？”幽蘭不安地眨眼，緊張地擺弄套住左腕的手環

“當然，”溫千茜露出陽光般和煦的笑容，忽地話鋒一轉，“只要你好好表現。”

幽蘭臉色立刻變得難看：“喂！你不是打算反悔吧？”

“注意你的言辭！”沒等溫千茜開口，護在他身側的女孩馬上厲聲喝道，“小姐給你選擇出路已經夠仁慈了。”

“哈？用威脅的手段也能叫仁慈？那我也對你仁慈仁慈好不好？”

眼見兩邊都火氣上漲，溫千茜搖了搖頭從中調節：“好啦好啦，兩邊都先消消氣。現在搞得這么劍拔弩張，可是會失去互相了解的機會哦。”

說著，她眉頭微皺把頭扭向身邊：“黑！”

別叫做黑的女孩子立刻低頭：“小姐，抱歉。”

幽蘭嘴角輕輕抽動了幾下：“道歉對象搞錯了吧？而且那真的能算是人名嗎？”

不過她也明白自己的處境，這些話僅限于低聲嘟囔的程度。

氣氛稍稍緩和，溫千茜順勢將話題引導向別處：“為了接下來相處得更融洽，能了解一下你的經歷嗎？”

幽蘭歪著腦袋想了想：“在有限的程度上，可以。”

“那太好了。”溫千茜開心地拍掌，嘴角洋溢著喜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她只是在表達喜悅，幽蘭卻從中嗅到了不妙的氣息。

很快，她就明白了這股不妙的源頭。

“能和我講講你從海邊回來以后的經歷嗎？”

幽蘭心臟狠狠跳動：“等等，從海邊回來后是什么意思？”

“啊嘞？我說的話有那么難理解嗎？”食指搭在嘴唇上，卻也難以遮掩溫千茜那猶如狐貍般的笑容，“再怎么說你也在海洋所里待過一段時間吧？”

“等等。”

“雖然很不幸中途被辭退……”

“我說了等一下。”見對方一副自顧自要一直講下去的架勢，幽蘭不得已粗暴地打斷，“從剛才開始你就在講一些有的沒的，到底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溫千茜稍稍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悄無聲息地給幽蘭又增添了一份壓力：“這部分可是機密情報，你打算有什么秘密來交換呢？”

“嘖。”小聲地咋舌發泄出不滿，幽蘭卻也毫無辦法，講出自己所知有關教團的情報應該能作為交換的砝碼。但之后呢？現在能夠確保的是對方肯定需要教團的信息。如果現在吐露干凈，或許自己就失去了價值。

失去價值會受到怎樣的對待，她深有體會——從她離開海洋所的那刻起就是。

冷靜下來想想，就算知道對方的情報來源意義也不大。就算以前的事暴露了又怎么樣？雖然有些丟臉，但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這樣想著，她深呼吸冷靜下來：“被辭退之后，總得來說就是過得很不順。”

“嗯嗯，果然是這樣呢。”眼角下壓，用稍帶同情的語氣說完，溫千茜再度裝作漫不經心遞出話語的利刃，“背負債款又沒法做普通工作的日子一定很難熬吧。”

如果說上一次幽蘭還能用憤怒掩飾內心的惶恐。這次的沖擊就讓她只能呆立在原地，被從骨髓中透出的寒意凍結全身。

“我明白，我明白。異能者是很受普通人排斥的。雖然看似風光，但異能者真正能夠從事的職業很少，普通的工作一般都干不長久。特別是對于你這種擁有強力異能的人。”

幽蘭幾乎能聽到心底有什么碎裂的聲音：“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們只見過一次面吧，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調查得這么清楚？”

伸手將衣領扯開露出鎖骨部位的紋路，溫千茜笑容中多出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才不用調查那么麻煩，我就是知道，僅此而已。”

“到底是什么異能啊？”

“這部分也是機密哦。”

“嘖，那我用自己異能的情報和你換。”頓了頓，幽蘭尷尬地撓頭，“雖然你見識過，但也還不知道詳情吧？”

“早就清楚了。”溫千茜給出殘酷的回應，“你的異能是將肉體完全轉換成水并操縱。因為是水，所以能隨意轉化成任何形狀，是靈活度很高的異能。”

幽蘭不禁飄飄然，伸手摸了摸鼻子：“呵呵，其實也沒那么厲害啦。”

“不用謙虛。”口中這樣說著，溫千茜卻話鋒一轉，“不過，異能的缺點也很明顯。首先是非常害怕電擊，雖然靠努力做出了純水護盾這樣的防御手段，但人體變成的水中終究有很多雜質，不可能做到全身純水化。”

幽蘭的表情快速凍結。

“接下來就是可塑性的問題，在靈活性上自然沒話說，可總量卻是有限的，而且一旦部分和主體脫離，就會變成普通的水無法操控。同樣，即使周圍存在水資源，你也沒法調用。”

冷汗從額頭滑落，幽蘭卻根本沒有抬手去擦的意思，準確來說她根本都沒有察覺到。

“然后，就是作為水系異能最尷尬的一點。”緩緩豎起食指，溫千茜敲下了擊碎對方心理防線的最后一錘，“你并不能在水里自由活動，在海水里尤為明顯。海水的高含鹽量會導致你身處其中時持續失水。形象點比喻的話，就是每時每刻都在剜掉你的血肉。”

幽蘭仿佛被抽空全身的力氣，膝蓋發軟癱坐在地。

“我哪里說錯了嗎？”

虛弱地抬起頭，幽蘭面帶苦澀：“還有必要和我確認嗎？”

“我可以把這視作默認的信號嗎？”

“隨你吧。”此刻幽蘭已經沒了繼續討論的心思。越是交流，她就越是發現自己毫無隱私可言。仿佛自己曾經經歷的種種，都不過是對方手中的劇本，黑紙白字寫得清清楚楚，隨時等待著被翻閱。

這個女孩的異能到底是什么？面對年齡實力都不如自己的女孩，幽蘭卻由衷地感到無力。若非有實力未知第三者在場，她或許早就應激動手了。

上半身前傾，溫千茜將臉探至對方頭頂，逼得幽蘭不得不抬頭仰視：“我說過我就是知道，沒有騙你吧？”

幽蘭差不多放棄了思考：“能和先說說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嗎？”

“放心，肯定是雙贏的好事。我會想辦法幫你提升實力，而你需要幫我贏下對那兩個人的戰爭。”

不是戰斗，而是戰爭？幽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